寧市的事辦得順暢，徐主任這人說是「書法家」，的道道拎清的，見我出手豪闊，小小年紀頗有擔當，也便誠心結，不但一口應承了一等獎名額的事，還主幫忙，與寧清大學系的范副主任拉上了關係。

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范副主任也是人，了一千元的紅包，滿口答應，只要在大賽上獲得一等獎，特招名額包在他上。

搞定此事，本衙渾舒暢，想著嚴玉對我的「承諾」，沒來由的心裡頭「」不已。

既然到了大寧市，幾地方是一定要去走一走的。先去寧清大學見了三姐。三姐子依舊很憨，大學日子過得甚是開心快樂。

周先生那裡也是一定要去的。

走後門搞「暗箱作」的事既然已經搞定，卻不必向先生提起。只說是五伯委託，來贊助大賽。先生對晉文支書的「義舉」大加讚賞。

隨後我帶了些土特產去了白家。

這個事，雖然是「孔方兄」起了決定的作用，人家白記者的引薦也功不可沒。許多時候，沒有人介紹，手頭空自撰著大把鈔票，愣是送不出去——你敢送，還要人家敢收才行。

如你所知，看白記者是實，藉機接近白副書記也是實。

本衙轉眼就要為大學生，乃是年人了，該當抓建立自己的人脈關係。白建明居高位，自然是我落力結的對象。

貌似白副書記對我的觀甚好，上門去不會討人嫌。

去白家拜訪，照例是要電話預約的。

照例白副書記自己一般也不會親自接電話，接電話的不是白夫人就是白楊。

「喂，哪位？」

白楊的緒似乎不甚好，有些氣呼呼的。

「白楊姐姐，是我……」

我笑呵呵的。

「小俊，有事嗎？」

嗯？

我頓時察覺事有些不大對，在我的記憶中，白楊可從未這麼問過，通常一聽我自報家門，立時便笑逐開，嘰嘰咯咯說個不停。

「白楊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哦，沒什麼……你在哪裡？」

白楊彷彿有什麼難言之。

「我在周伯伯家裡……白楊姐姐，是不是……彭飛大哥和你鬧彆扭了？」

這話我原本不想問地，考慮了一下，還是問了。以白楊的家庭背景與份，卻也沒別的什麼事能讓不開心的。

「……」

電話那頭，白楊沉默了一會。

「我過來找你吧……想和你聊聊天……」

「哎……要不，我們在外頭坐坐……」

我提議道。

估計白楊要和我「訴訴苦」，當著先生的面不大方便。

「也好，我就過來，你在周叔叔家外邊等我……」

我對先生打了個招呼，說是要出去走走，先生瞥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走出別墅，夜下，月如水銀般流淌下來，帶著冷冷的清輝，花影扶疏，在路燈和月下搖曳妖孽的形狀。

不一刻，穿著一休閑白套裝地白楊裊裊而至，飽滿的雙峰與纖的腰肢有節奏地晃著，出一妙齡婦特有的韻味。

白楊來到周先生別墅門口，向我了一眼，不吭聲。

我笑了笑，推開鐵柵門走了出來。

「他回來了嗎？」

「沒有，他今晚住單位。」

「因為我地事吵架？」

我倒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問道。

白楊淡淡一笑：「因為你的花。」

我「嘿」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位彭大哥，果然還是老病，心眼子夠小。娶了白楊這樣家庭條件和個人條件都比自己優秀地孩子，力也是蠻大的。

我倆就這麼肩並著肩在省委常委院的鵝卵石小徑上慢慢走著，誰也不說話。

「白楊姐姐，你……當初為什麼要決定嫁給他？」

拐了一個彎，我開口問道。

白楊不防我問得如此直白，愣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措辭。

「算了，不說了……」

見白楊不好回答，我擺擺手說道。

其實在我心中，對白楊最終答應嫁給彭飛，也多猜到一點。白楊這人，子比較大大咧咧的，心地善良。大凡這種格的人，一般都不大懂得怎麼拒絕別人，尤其對付彭飛的「死纏爛打」沒有多辦法。

而且白楊是「小姐」，真找了個門當戶對的高子弟，若兩人子都高傲不服輸，怕也難得每天吵架。原以為嫁了彭飛，小門小戶的，彭飛會主放低姿態。不想結果也是一般的糟糕。

彭飛這人，心眼小，功利思想嚴重地。估計不要說白楊本就是一等一的，哪怕貌比「無鹽」，沖著白副書記的金字招牌，那也是捂住眼睛娶了。

「小俊，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幫他？」

又走了幾分鐘，白楊忽然問道。

我吃了一驚。

怎麼，這又怪上了？

「其實，都要怪我自己……」

不待我答言，白楊輕輕嘆了口氣，幽幽地道，滿的軀在初夏的晚風中微微抖了一下，雙手不自地住了肩膀。

我默默下外套，給披在上。

白楊倒沒拒絕，雙手拉住外套的襟了，自失地一笑，說道：「我幹嘛和你說這些啊，你還小，又不懂得……」

我淡淡笑道：「因為我不懂，所以才要跟我說……你跟別人，也不好說……」

白楊停下腳步，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我說的是實話，白楊這般心高氣傲的孩子，婚姻卻很不如意，如何去與以前的「閨」述說？也不想去人家那裡「賺取」廉價的「同」。

我出手拉住地手，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白楊居然並不掙，就這麼任由我拉著的手，並肩而行。

「要是在省報做得開心，乾脆換個單位吧。」

我提議道。

「好啊，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白楊又有些開心起來。

「我想去團省委工作。」

看來白楊也不打算再在省報和彭飛日日相見了，兩個人關係不好，再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地，很容易激發出更多的矛盾。像今天這個事，假白楊不在省報了，彭飛焉能第一時間知道有「男人」給自己老婆「獻

豈非就不至起啥誤會？

「團省委好啊，那裡廟大，級別要提上去也容易……」

我立馬點頭贊同。

不想白楊一下子掙了我地手，白了我一眼，扁了扁，略帶一些不屑地道：「怎麼你們這些男人，一天到晚想地就是級別，陞什麼地？沒勁了……」

融融的月下，滿漂亮的白楊姐姐微微撅起紅的樣子，實在是很人。

自然，本衙暫時是不敢有什麼「心」的，何況這是在省委常委院，若被人瞧到本衙這個小屁孩「非禮」有夫之婦，那還讓不讓人活了？當即笑道：「你錯了，也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整天想著陞的……」

「你還敢說你不是？小小年紀，整個就是一迷！」

白楊撅得更高了。

「我當然不是！」

我一本正經。

「除了陞，我還想著發財！」

白楊「噗嗤」笑出聲來，手要來擰我地臉。以本衙的手，自然不能給擰到。白楊也不以為忤，笑了一陣，哀嘆道：「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這麼沒勁了的？」

我笑道：「天下沒你們這些貪慕虛榮地人，又何來沒勁了的男人？你以為我們不想整日悠哉游哉過小日子，楞要絞盡腦去升發財？」

白楊不防從我裡說出這麼老氣橫秋地話來，仔細想了想，嘆了口氣。

「說得是！」

我正在納悶一貫心高氣傲的白大小姐也有贊同別人意見的時候，白楊忽然又說道：「小俊，你也太那個了些，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

鬱悶一把先！

「白楊同志，我今年下半年就上大學了，已經是年人啦，請你不要老把我當小孩子好不？」

白楊冷笑道：「小頑……」

不待說完，我已經高舉雙手，道：「好了，我投降，別再開口閉口小頑了！」

白楊咯咯一笑，整個人又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我舒了口氣，說道：「這才像我認識的白楊姐姐……」

「謝謝你啊，小俊……」

白楊手了我的腦袋，笑道。

白楊的心轉好，往回走的時候，話題就輕鬆了。

「白楊姐姐，你轉去團省委工作的事，和白伯伯說好了嗎？」

「嗯……我爸也支持地。」

估計白書記也察覺到了兒婿之間存在的問題。

「那去團省委哪個部門？」

「學校部。」

我笑道：「學校部好啊，團省委最重要的部門，歷任團省委書記，好像都是從這個部門出來的。」

團省委是個清水衙門，下屬部門也不多，這個學校部，負責指導全省大專院校和中學的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算得比較有權的部門。

八六年那會，對學生的思想教育工作還是蠻重視的。再說了，也只有這個部門和這個名義，才能名正言順的手學校的工作。所謂權威，就是既能人家有所畏懼，又能給些好，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這才能治得人家服服帖帖。

團省委雖不能給人家多好，但榮譽稱號和獎狀獎章什麼地，還是可以給一些的。在場上要求進步，這也是很重要地資本。試想一個老是分的幹部，提拔起來自然要艱難得多。

「有點誇張了，也是歷任書記都從這個部門出來。不過學校部確實是重要地，我也喜歡與學校和學生打道，畢竟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

白楊說的也是事實，雖說只要有衙門就有爭鬥，但爭鬥地程度也還是有區別的。

團省委這樣的清水衙門，爭鬥程度要比別稍微好一點。因為值得爭奪的東西遠不如別的單位多嘛。事實上，團委對於新進人員來說，最大的好就「廟大」，晉級相對比較容易。

在地方上，一個副科要上個正科，可能爭來搶去的要打破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得償所願。在團省委這樣的正廳級單位，這卻只是一句話的事。

「白楊姐姐，你現在是什麼級別？正科？」

我隨口問道。

「瞧瞧，瞧瞧，又迷了吧？我只是想換個環境，正科副科什麼的，才不在意……」

「嘿嘿，你不在意人家在意啊。」

白楊廢然一嘆。

是這個理呢。

省委副書記的兒，放到省任何一個單位去，別人不在意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知道多雙眼睛盯著呢。白楊這一過去，註定要為團省委眾人關注的焦點。這種關注，大約只有等離開或者團省委再出現一個省委書記或者省長的子，才會有所緩解。

見一句話又引起白楊悶悶不樂，我本想要隨口安幾句。

我這人吧，就是見不得漂亮孩子傷心落淚，估計日後在這上頭要吃些虧了。可是生如此，要改變也勉強不來。想想現在虛言安幾句，固然惠而不費，卻非做朋友之道。

「白楊姐姐，我看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呢。在制，總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你不去和人家爭，也免不了人家要和你爭。」

我給打預防針。

白楊眉一揚，說道：「爭就爭，誰還怕了不？」

我嘿嘿一笑，豎起了大拇指。

「你放心，要是有人給你使絆子，就和我說一聲，我立馬去收拾了他！」

白楊樂了。

「小頑，就知道說好聽的哄人開心……」

「那是，難道你不知道，人就是要哄的嗎？尤其是你這麼漂亮可的孩子，更要全心全意去呵護……」

我不由又「口花花」起來。

冷防白楊敲了我一個栗，笑罵道：「你就到哄孩子開心，看你以後怎麼向你的小朋友代……」

我笑著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大咧咧地道：「這個我才不擔心呢……」

「哼哼，你別不把人放在眼裡，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

這話貌似很有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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