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樂聲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朝這邊過來。

一個飄然若仙的紫子，縱算怒目圓睜，縱算手持碎裂的酒瓶，給人的覺依舊是那麼麗，與「兇手」一點不搭界。而那個被「頭」的西裝男子，儘管是害，卻是怎麼看怎麼像癩蛤蟆。

雖然我不清楚他們談了些什麼，不過大致也能猜想得到，一定是西裝男子有甚出軌的舉，引起俞可卿斷然出手。

只料不到看上去靜若子的俞可卿，起來卻是這般驚人，既不喊也不，直截了當就給了一下子。

另外兩個男子，貌似是與西裝革履一夥的，當即站起來，罵罵咧咧，要去揪扯俞可卿。胖大海連忙將碩的軀擋在俞可卿前面，向那兩個男子說著道歉的話。

兩名男子不依不饒，礙於胖大海的面子，不好來揪扯他，便繞過胖大海，來抓俞可卿。

「怎麼辦？」

易寒他們幾個自然而然要我拿主意。

有胖大海在，這事我不想手，便擺擺手，止住了他們。

誰知俞可卿卻快速地向我們這一桌走過來，徑直站到了我邊。

看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選擇向同學求援。

那兩名男子沖了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再不管好像有些說不過去了。如此「冷」。會被同學們地吐沫星子淹死地。何況就算我不管。只怕那些個愣頭青同學。為了博取人歡心。也會主出手。

那時節。最不怕事地。大約就要推大學生。真正地熱青年啊！

眼見得其中一名男子裏用本地話罵著「臭婊子」。手過來要抓俞可卿地手臂。俞可卿此時背靠桌子。無可退。

我手一。那個男子地手腕就已經抓在我手掌里。

「滾開，管閑事！」

那男子暴喝。

我手心微一使勁，那男子忽然臉大變，裏哼哼著，出左手來抓住了自己地右臂。

另一名男子大怒，一拳直搗過來，卻不是沖俞可卿，而是沖我來了。

我淡淡一笑，說道：「稍安勿躁，有話好說。」

手腕一抖，被我抓住右手的男子踉踉蹌蹌連退幾步，和他的同伴撞在一起，要不是後頭有桌子攔住，就要摔兩個**墩！

那兩人好不容易站穩了，對視一眼，又要往上撲。

我雙手抱，笑道：「兩位，還是消停一點吧。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我們出去打！」

「對啊，出去打！」

兩桌子的同學都圍了上來。

這兩位一見竟然捅了馬蜂窩，當即停住腳步，惡狠狠地盯著我。

「小子，不關你的事，管閑事！」

我淡淡道：「我們都是華大的學生，俞可卿是我們的同學，你說關不關我們的事？」

兩人頓時面面相覷，剛才確實是看見俞可卿和我們打招呼來著，看來此言不虛。

這時那個被「頭」地西裝男子和胖大海都走了過來，西裝男已經乾淨額頭上的酒漬，所幸腦袋並未敲破，只是鼓起一個大包，形象有點稽。

「老林，你怎麼說？」

西裝男子倒不怒，冷冷地盯著胖大海，說道。

胖大海賠笑道：「賈長，小小誤會，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計較了，改日我給你賠罪……」

這個什麼賈長不知是政府什麼部門的，既然胖大海請他來喝酒，還專程請了俞可卿作陪，料必也是用得上的，卻不好輕易得罪。

「賠罪就不敢當了，你們凰廣告公司的人，我得罪不起！」

賈長地道。

這人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卻趁機揩油，對俞可卿圖謀不軌，現在又在這裏裝腔作勢，蠻惹人厭地。

胖大海還要說道歉的話，我忽然道：「賈長是吧？我們都是華南大學的學生，俞可卿是我們地同學。俞可卿剛才拿酒瓶砸你，我們都看到了，可以為你作證。但是為什麼要砸你，這個我們就不大清楚了。我建議現在就去派出所，把問題搞清楚。我們都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對吧？」

「對對對，去派出所！」

易寒等人跟著起鬨。

「還有這位，是凰廣告的林總是吧？你是在場的證人之一，也麻煩你去派出所一趟。」

我索連胖大海一道捎帶上了。

賈長地臉一陣紅一陣白，死死盯住我看了一陣，慢慢豎起大拇指，重重「哼」了一聲，徑自去了。那兩個跟班，自然也是悻悻地跟著去了。

胖大海呆在那裏，作聲不得。

我瞥他一眼，淡淡道：「他有什麼招，都讓他使出來，咱們接著就是了！」

「哎！」

胖大海條件反般地應了一聲。

我擺擺手，返坐下來，對俞可卿說道：「一起看演出，呆會和我們一道回學校吧。」

「好。」

俞可卿聽話地在我旁坐了下來。

胖大海呆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也轉走了。

這個時候，武軍輝帶著兩個保安，匆匆忙忙走了過來，咋一見到我，愣了一下。

「武經理，生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現在沒事了，繼續演出吧。」

我搶在他前面說道。

武軍輝腦瓜子轉得賊快，見了這個架勢，知道我不想顯擺，忙即點頭，對愣在臺上的司儀說道：「繼續演出！」

於是音樂再度響起，鐳燈又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很快，大家便把這小小的曲忘到了腦後。

「柳俊，謝謝你！」

俞可卿低聲道。

音樂聲很吵，幾乎是在我耳邊說的，一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惹得我耳地。

我笑了笑：「大家都是同學，應該的。」

不知怎麼地，我對俞可卿的觀有點怪怪地，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怪在什麼地方，只覺得心裏總有一些不踏實。

因為這種怪怪的覺，令得我不自覺地和保持著一定地距離。

「嗯……你練過武嗎？」

俞可卿似乎對我很興趣，又問道。

這個倒是任誰都看得出來，那麼兩條壯漢，愣是上不得手。

「小時候練過一點吧，跟著公安局的人學的擒拿格鬥，好久沒練，都快生疏了。」

我益小心起來，不願意太多。

「嘻嘻，剛才那個什麼武經理，你好像認識？」

平淡，俞可卿越是問得深。許是老這麼湊過來說不了，索將手肘靠到了我肩膀上，不明真相的人見了，還以為是一對親的小人呢。

我有點驚訝於地觀察能力，就因為我一句話，武軍輝沒有辯駁，居然便看出了些異樣來。這子果然也是聰慧過人。

我笑了笑，不吭聲。

易寒他們忽然看到俞可卿整個趴在我肩膀上，頓時都瞪圓了眼睛，像是絕不相信。

這兩位，勾搭得也太快了些吧？這才多大一會功夫，眼睛一眨，就膩上了？這個柳俊，到底何德何能，漂亮孩子一見他就「花癡」？

見大夥都盯著我們看，俞可卿也不害，反而再靠近了些，高聳的雙峰到了我的手臂，那種若即若離的覺讓人不自的心跳加快。

「悶死了，陪我出去口氣好不？」

俞可卿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直往我耳朵里鑽。

我想了想，點點頭。

這個吵吵嚷嚷地演出，著實沒什麼看頭。畢竟我的心態是四十歲不是二十歲，早過了喜歡喧囂熱鬧的年齡。

趁易寒他們專註於演出，我和俞可卿站起來，悄悄往外走。

張曉曼眼尖，了一聲：「柳俊……」

我扭頭看著。

張曉曼其實只是下意思地我一聲，許是覺得我是有朋友地人，如今又和俞可卿「膩」到一起，有些不地道，想要提醒我一句。

「沒……沒事……」

我沖笑了一下，隨在俞可卿後頭出門去了。

儘管演藝廳燈昏暗，還是有一大堆目在俞可卿傲人的材上久久停留。那個時候不像後世，「明星」滿街跑，像俞可卿這樣拍了一個廣告就「家喻戶曉」的，在後世簡直不敢想像。

來到賓館大堂，俞可卿長長舒了口氣，很是愜意的樣子。

我在沙上坐下來，點起一支煙。

俞可卿忽然坐到我旁，出手來：「給我一支！」

我看了一眼，將中華掏出來，整盒遞過去。

俞可卿練地敲出一支，叼在了地紅之間，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再次出很愜意的神。瞧這個架勢，煙齡不短。

後世孩子煙比較常見，但在當時，一個如此漂亮的大二生煙得這麼，卻不多見。

「柳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毫沒來由的，俞可卿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一雙漂亮的丹眼直視著我，長長的睫閃著。

我詫道：「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

俞可卿有些落寞地道。

這時候，賓館地前臺服務員給我倆端過來兩杯白開水，輕輕放在茶幾上，很是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對金玉。

「小姐，換一杯茶，濃一點的。」

我指了指茶杯說道。

「兩杯！」

俞可卿出青蔥般地兩手指。

服務員答應一聲，又端起白開水走了回去。

尼古丁和茶寧鹼都能提神，這子年紀輕輕，怎的和我一般好？

我又看一眼，說道：「香煙和濃茶，會讓人快速衰老，能不沾還是不沾地好。」

俞可卿嫣然一笑：「那你又要沾？」

「我是男人，不靠容貌吃飯。」

這話就講得有點無禮了。

俞可卿扁了扁，說道：「不帶你這麼打擊人的，合著人就只能吃青春飯？」

我淡淡道：「你現在選擇地這個職業，就是靠青春吃飯的。模特過了三十歲，還能走紅的不多。」

俞可卿俏眼一瞪，哼道：「誰說我一定要做模特的？我就是好奇，嘗試了一下。我的專業可是對外貿易。」

我微微笑了。

以的本錢，真若從事外貿工作的話，倒是可以對洋鬼子構不小的衝擊力。

「我覺得，你還是從事你的專業比較好。長久！」

俞可卿又微微蹙眉：「已經和凰廣告簽了一年的合同，這一年總是要堅持過去的。不然的話，違約金我都賠不起。」

我點點頭，倒也並不鼓勵毀約。

「哎，柳俊，你是不是很有錢？」

我不覺蹙起眉頭。

這孩，問話怎麼沒輕沒重的。貌似咱們才認識不到兩個小時，就問這麼「深」的話題。

「你什麼意思？」

俞可卿上下打量著我，笑道：「你看你，一法國名牌，路易威登的吧？這牌子在南方市都沒得賣。一套服好幾千塊，的中華，大款啊！你家裏一定很有錢。」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算了，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放心，不會向你借錢的……」

俞可卿笑起來，樣子很好看。不過我總覺得，不笑的時候更好看，那淡淡的冷傲加上一淡淡的憂鬱，更能打男人的心。

……

「胖大海，昨天那個賈長，什麼來頭？」

我在電話里問道。

胖大海一迭聲道歉：「對不起，俊，我不知道你昨天也會去海江賓館，給你添麻煩了……」

「得了得了，我問你話呢。」

「嗯，老賈吧，是南方市工商局廣告管理的一個副長，公司有些事要找他幫忙。」

南方市是D省省會，副省級城市，市工商局就是副廳級，下設一把手實則是副級，副長就是正科級幹部了。

「有沒有麻煩？」

胖大海笑道：「沒事。這人早餵飽了，不敢真的跟咱們過不去。」

「這就好。」

胖大海既如此說，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再說了，雖然南方是不是寶州市，但一個小小的副長，真要出麼蛾子，也還沒放在我心裏。

都說「貧不與富斗，富不與斗」，那也是相對的。在國，與商，有時很難分得十分清楚。

「那個俞可卿……」

我話才說了一半，胖大海已經連聲說道：「既然俊看上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向你保證，沒過一指頭，這子傲氣得很……」

我不哭笑不得。

什麼人啊這是？

「去你的蛋，在這裏胡說八道……你給老子查查的底細。」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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