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章立刻還擊

柳俊回到省政府，隨即打電話請柴紹基過來。

「紹基，今天曙鋼鐵公司的宋新給我反映了個況……」

柳俊請柴紹基在沙發上落座，遞給他一支煙，簡單將宋新反映的況說了一下。

柴紹基馬上說道：「不對。我們的煤炭資源足夠同時供應兩邊的。彭建榮這是在故意搗。」

在柳俊面前，柴紹基說話都是這個模式。他跟隨柳俊的時間很長，早就習慣了柳俊的說話方式。柴紹基以前在宋都市擔任市委書記，宋都市也是資源大市，所以他對北部幾個城市的煤炭產能，十分清楚。而且他一聽柳俊說的這個況，隨即就意識到不大對頭。

「還有火電廠呢？也是資源消耗大戶。」

柳俊蹙眉說道。

在邰惟清主持省政府工作期間，因為電力不足，A省興建了一批火電廠。結果形一個風，很多地市都興建了小火電，尤其是北部幾個能源大市，更是將電力「自給自足」樹立為施政目標。在柳俊看來，這批小火電廠，就是消耗能源，污染環境的「元兇」，和它們做的貢獻比較而言，危害更大一些。

只是柳俊現在還來不及整頓這些小火電。等取消農業稅的大事落實完畢，明年，整頓火電廠就要提上省政府的辦事議程。

柴紹基說道：「資源優先保證兩大鋼鐵集團，這是早就有定論的。火電廠的份量，和鋼鐵廠沒法比。而且，現在這段時間是生產旺季，供應上沒有問題，往年還可以外銷。」

柳俊點點頭。

柴紹基又說道：「省長，有人有想法了。」

柴紹基為人厚道，卻不代表他政治上不敏銳。如果柴紹基是一個純忠厚人，柳俊固然會高看他，卻不至於如此著力培養。

柳俊微笑道：「不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省長，這個事我考慮了一下。我看啊，現在北部幾個資源城市，都是各自為政。煤礦集團也多，相互不隸屬。部里的，省里的，市裡的，甚至縣鄉的，遍地開花。相互之間，惡競爭，我們每年在這個方面都耗很大。您看，是不是咱們立一個統一的管理機構？把北部幾個城市的煤炭資源，都統一管理起來。規模大了，指揮統一，我們可以做長期規劃，同時引進好的管理機制，先進的採掘設備和技，可以有效的減浪費，延長資源城市的生存期。同時，在安全監督上面，也更加方便。」

柴紹基顯然對這個事考慮了相當長的時間，和柳俊談論起來，很有章法。

柳俊便出讚賞的神，微笑說道：「不錯啊，紹基，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今天就仔細合計一下，把一些細節的問題，想徹一點。」

柴紹基忙即說道：「請省長指示。」

柴紹基就是這樣的，無論何時，心態擺得很端正，絕不因為柳俊對他信任有加，就驕橫跋扈起來。

柳俊笑了笑，也不出口糾正。和真正的嫡繫心腹在一起的時候，柳俊並不在意流的方式和語氣。

「首先就是一個利益分配的問題。就像你說的那樣，礦企太多了，涉及到的利益階層和人員也很多。不要說部屬企業，就是省里的，市裡的，乃至縣鄉的礦企，都涉及到一個利益分配的問題。這個事要是解決不好，恐怕後續的手段，本就落實不下去。」

柳俊微笑過後，隨即正說道。

柴紹基點點頭，說道：「這個事，我也考慮了。部里的礦企，咱們暫時不去它。從中央那裡『割』，也不大好啊。」

很多省市，其實都在和中央「爭利」。這個問題由來已久，甚至分稅制實施之前，就非常嚴重。要不，洪總理上臺之後，也不至於頭件大事就是推行分稅制，將財權收歸中央。就目前來看，這種「爭利」也是無所不在。許多省市公然抗拒宏觀調控政策，也不僅僅是因為鬥爭使然。地方財政收，地方員的政績，都和這個息息相關，所以一些省市，其實是在跟風，隨在明珠系的後頭搖旗吶喊，實則是為自己爭取更大的話語權。

但在A省，這樣干顯然不行。

誰柳俊是柳晉才的兒子？

柳俊沒有急著答覆，想了一想，才說道：「部屬企業暫時不，是可以的。但也不是長久之策。我看不管是哪裡管轄的礦企，最終都要統一管理起來。不然，始終是令出多門，杜絕不了惡競爭。」

柴紹基說道：「緩一步吧。咱們現在也沒有這個方面的經驗，還要索。等運作一段時間，經驗索出來了，再走一步。到時候也能提出比較合理的分配方案，部里和中央，也比較能接。您說呢？」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嗯，你考慮到比較周到。是老謀國之言。」

柴紹基也笑了，儘管柳俊帶點開玩笑的質，柴紹基還是能夠到柳俊對他的倚重之意。跟著這樣的領導，無疑是他的造化。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紹基，繼續，把你想到的都說出來。」

「呵呵，我也沒想打埋伏……嗯，這個利益分配的問題，確實是最重要的一環。統一管理之後，產生的效益，省里、市裡、縣裡按照怎樣的比例分配，咱倆在這裡，恐怕也想不得那麼周全。我看是不是搞個調查，咱們把北部幾個城市的相關人員集中起來，座談一下，大家好好商議，人多點子多。只要先解決了這個環節，剩下的，就比較好辦了。」

柳俊點點頭，說道：「是要好好商量一下。除了利益分配，人員的安置，也是重點。北部幾個城市，與採礦業相關的人，加上職工，臨時工，家屬和其他人，得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統一管理之後，一些不必要的人員，是需要簡的。怎樣分流這些人員，也要好好籌劃。儘可能不搞命令，不搞一刀切，把工作做細緻一點。我們坐在這裡說句話很容易，但要小心。略略產生一點偏差，到了普通群眾頭上，可能就是影響全家生存的大事。紹基，民生沒有小事啊」

柴紹基連連頷首：「是啊，是不能做三拍幹部。很多教訓啊。省長放心，我記住了。」

「嗯，事不宜遲，這個事，可以馬上著手。紹基，我看這一塊工作，由你抓起來吧。彭建榮沒有在北部城市工作過，沒有經驗。」

柴紹基吃了一驚，說道：「省長，建榮同志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他就是想法太多了。」

柴紹基默然。

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的評價。看來彭建榮這一回，是惹惱了柳俊。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在這種關鍵時刻，誰都能跳出來和柳俊打擂臺的嗎？比較而言，汪國釗就比彭建榮清醒得多。他剛剛當上常務副省長的時候，是和柳俊唱過對臺戲，甚至不久前的農業合作社，也曾想做點文章。但卻是「淺嘗輒止」，柳俊一做出反應，汪國釗馬上就了回去，不再多言。

聽說吳西市那個天的建設以及馬頭市兩個開發區準備掛牌的報告，一直在汪國釗案頭，沒有做任何批示。吳西和馬頭，就是自行其事。汪國釗很清楚，博弈現在到了最要關頭，尤其重要的是，勝負未分，明珠系未必能夠扳回劣勢。此時和柳俊打擂臺，一旦大局砥定，如果是嚴柳系取得博弈的勝利，汪國釗何以自？

以他的明，肯定能想其中的關鍵。

彭建榮，或許並不是想不，只是他的地位遠不如汪國釗，就算想了，也難以抗拒來自劉飛鵬那裡的力。不然，可能等不到勝負分明那一天，他先就失去了立足的本。

周培就是前車之鑒。

劉飛鵬連省委班子員都能挪，遑論他一個排名最末的副省長？

周培調離了，還有柳俊關照，據說新的工作崗位不會太差，甚至比在A省還要強上那麼幾分。但彭建榮如果是被劉飛鵬「拋棄」，那麼可以肯定，他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就結束了。

在仕途，想要面面俱到，何其難矣。

柴紹基離開之後，柳俊接著又召見了彭建榮。

彭建榮心下忐忑，所幸柳俊並未生氣，也沒有詢問有關資源分配不均的事，相對來說，柳俊的態度很是和氣，請他在待客區落座，帶著商量的語氣，和他談了北部資源統一管理的事。

應該說，這其實是個好事，彭建榮分管資源這一塊的工作，如果將北部資源統一管理起來，無疑他的實權要大為增長。但是柳俊接下來的話，讓彭建榮的心徹底涼。

柳俊很明白地告訴他，因為柴紹基擔任過宋都市委書記，對資源城市的管理模式更加悉，所以這個工作，以柴紹基為主推進，要求他協助柴紹基，做好各項準備工作。

原也知道，柳衙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的主，但還擊手段來得如此之快，如此凌厲，還是略略出乎彭建榮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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