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無之木
邵逸平的文章不長,只有四五千字的樣子。柳俊卻足足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甚至看到後面,還會偶爾再看看前面的部分,做個對比。
柳俊放下雜誌,掏出一支煙來點上,雙眉微蹙,默不作聲。
周先生和邵逸平也各自煙,不說話。
這篇文章,絕對不能等閑視之。應該說,理論刊,本就允許有各種不同的觀點出現。如果《號角》上面發表的文章,全都是一個調子,那麼這本刊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就很值得商榷了。縱算是在大期間,政治高如此沉重,《號角》刊,也曾發出過一些「刺耳」的聲音。
現在的環境,畢竟遠比大期間要寬鬆得多了,一段時間以來,理論上的不同觀點,層出不窮,說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也不為過。
然而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直接針對於向宏,就差指名道姓了,也不能不說是政治上的一顆重磅炸彈。
單單這篇文章出現在《號角》雜誌之上,便很能說明問題。
不明的人,無疑會將此當做是嚴柳系的屬意。不過就柳俊所知,邵逸平確實與嚴柳系的其他大佬都搭不上界,也就因為周先生的關係,和他有那麼一點集。他們之間,還談不上有多深的。邵逸平這個人,也不是誰都可以去影響他,讓他充當馬前卒的。
或許周先生勉強能夠做到。
但柳俊清楚,周先生事先肯定不知。如果是周先生屬意邵逸平這麼干,或者是首肯,一定會先和嚴玉通個氣,或許還會在電話里跟他提兩句。周先生退二線多年,政治敏可一點都沒有降低。
嚴柳系已經和那邊大舉開戰,此時發表這樣一篇文章,也談不上有多麼不合規矩,不過如果是事先安排,總要協調一致才好。各自為戰,容易出銜接上的問題。
不是周先生的屬意,《號角》的編輯,敢於讓這篇文章發表出來,可見頗有膽魄。
想一想,本派系對宣傳陣地的影響力,似乎也能夠理解。
周先生、容百川等人,先後擔任過中宣部的部長,楊元益也擔任過中宣部幹部局局長,現在宣傳部門,也還有本派系的重量級人坐鎮。有了這麼些淵源,如此敏的文章,也就堂而皇之地發表出來了。
「伯伯,逸平,單就文章本來看,我比較贊同逸平的觀點。對於黨政主要領導的權力監督和制約,我們確實還做得很不夠。這個問題,不僅僅明珠市存在,其他很多省市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
了幾口煙,柳俊緩緩說道。
邵逸平說道:「但明珠那邊的況,特別明顯。實話說,如果這種況發生在落後地區,我是能夠理解的。那些地區經濟不發達,群眾教育的程度也不是很高,一些封建殘留的思想還大行其道。無論是在領導階層還是在基層群眾中間,本位思想的影響很深。要改變這種狀態,並非朝夕之功。然而這種況,在明珠市如此的突出,就頗為令人費解了。」
周先生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此事的「政治含義」,彷彿真的將其當做一個學問題來探討了,臉平靜,甚至還略略帶著一笑容,說道:「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在明珠市出現這種況,就令人費解呢?」
邵逸平想了想,謹慎地說道:「明珠市無論經濟發展的水平,還是群眾的教育程度,在國均是首屈一指的。也就是說,無論員還是群眾,都備了民主的基本素質。我以前,對明珠寄予很大的期,以前他們推出那個監督幹部權力的措施的時候,很讓我振了一陣……」
柳俊角閃過一抹笑意。
邵逸平所指的「權力監督措施」,柳俊也是知道的。前兩年明珠市委組織部推出來的一個試點,就是在基層黨委政府搞權力監督制約,將相對高度集中在黨政一把手手裏的權力,通過人大政協的相關運作,進行一定的制約和平衡。
當時這個試點和相關的舉措,明珠那邊進行了大張旗鼓的宣傳,也引起了黨和理論界的強烈反響,到都是一片「好」之聲。一些相鄰的省市,還派了代表團前往明珠市「取經學習」,甚至中組部都由一位副部長親自帶隊,到明珠進行了考察,對這個舉措表示充分的肯定。如果試點運作功,將考慮在全國其他省市進行推廣。
不過最後的結果,是一批員因此益,獲得了提拔和重用。至於在全國其他省市推廣,就沒了下文。到目前為止,也還是一個試點縣。好像很多人都爭相要去那個試點縣擔任縣委書記,願將自己的權力給大家去監督和約束,彰顯自己的民主懷。
因為大家都知道,「民主」之後,往往就意味著提拔重用。
好事嘛,又找到了一條向上的捷徑。
不爭破頭才怪了
說起來,於向宏同志,就是依靠類似的炒作手法,坐上直升機的。
柳俊很清楚,在現行制之下,任何類似的嘗試,其實都是無之木。柳俊的目標很現實,就是由上而下的實行監督,對於幹部提拔嚴格把關。唯有基層幹部的素質提高了,整個場風氣才有可能好轉,才能將更多的力真正放到為民辦事上頭去。
難度是很大,但至不是沒有一點功的希。
自下而上的監督……
邵逸平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們那個試點,基本上就是在作秀,我很失。如果明珠市這樣的環境,都只能造就本位,造就大批的上訪者,那就……」
周先生擺了擺手,說道:「逸平,理論探討,主要還是理論。過於聯繫實際了,會走歧途。」
柳俊又輕輕一笑。
看得出來,周先生對邵逸平確實是很欣賞,護有加。生恐他知識分子的倔脾氣發作,再接再厲,不免要捅出大簍子來。就是這篇文章,其實已經將邵逸平置於「危險」境地了。估計這會,不知道有多大人看過文章之後暴跳如雷呢。
毫無疑問,會有很多人將此事歸結於嚴柳系的又一個進攻步驟。佔據理論上的制高點,搶佔宣傳輿論陣地,正是政治鬥爭的一貫手法。別人或許拿嚴柳系的高層人無可奈何,對付邵逸平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知識分子,可就簡單多了。有很多辦法讓他「深刻吸取教訓」。
關鍵問題在於,此事還真不是嚴柳系的屬意。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針對邵逸平,邵逸平很難獲得強有力的庇護。
「逸平啊,我建議,你今後一段時間,多鑽研理論,尤其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要爭取搞懂搞通,不要過多的聯繫實際。」
周先生又緩緩說道。
「可是,老師,您不是經常教導我們,要理論聯繫實際嗎?」
邵逸平有些著急,在周先生面前有的提出了異議。
周先生雪白的壽眉微微一蹙,說道:「理論聯繫實際,也是有限度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要先搞明白。畢竟馬克思生活的時代,距今過去了一百多年。他生活的環境,也和我們目前所的環境有很大的不同。這中間的區別,你要好好把握。生搬套的理論聯繫實際,有時候會誤歧途。」
邵逸平略略一驚,低聲稱是。
能夠獲得兩個博士學位,可見邵逸平並不是笨人。他屬於那種比較典型的知識分子,風骨傲然,中常懷憂國憂民之志,明知道自己的某些言論,會遭人嫉恨,為了心中的理想,也顧不得了。現在周先生一再提醒,他也就明白,此事確實過於敏了,很可能會對他的人安全造一定的威脅。老師一片護之心,邵逸平如何不懂?
當下周先生撇開這個話題,提起了另一個理論課題。師徒三人很熱烈的探討起來。純理論的課題,討論的時候就比較輕鬆了。
堪堪兩個小時結束,邵逸平看了看手錶,便即起,彬彬有禮向周先生和柳俊告辭。有時候,周先生的學生也會留下來用餐。師母是很熱鬧的,不得天天有客人來坐坐,一起吃飯。不過邵逸平清楚,周先生與柳俊肯定還有其他的話題要聊,自己就不合適在一邊「旁聽」了。畢竟這兩位,都是黨的高級幹部。
周先生也不挽留,微笑著點頭。
著邵逸平略顯單薄的背影,柳俊的雙眉微微蹙了起來,說道:「伯伯,我看您有必要出個面了。我擔心有人會對逸平不利。」
邵逸平無意之間,捲了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柳俊雅不願他遭什麼不測。政治鬥爭,不應該波及到這種比較單純的知識分子。以周先生的崇高聲以及邵逸平指導老師的份,由他親自出面,給邵逸平一道「護符」,比其他人出面更加合適一些。
周先生緩緩點頭,神有點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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