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子便笑著搖搖頭。從柳俊沉穩的氣度來看,也是個大有份的人,估計是大老闆之流,三五幾千萬把塊錢,確也是不放在眼裡,圖個樂子罷了。
子不主說話,柳俊也不會去「撥」,自顧自煙,坐看雲捲雲舒,在腦海里轉悠些事。
過了一會,子又說道:「真無聊啊……帥哥,貴姓,在何高就啊?」
柳俊平平淡淡地答道:「姓柳,機關上班。」
那子便眼前一亮,說道:「機關上班?你哪個部的?我民政部的,鄧曉翠。」
柳俊略略有點訝異,這個子看上去懶洋洋的,不大像是國家工作人員。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很多都這樣,倒是不可以貌取人。
「呵呵,我不在國家部委上班,我在外地上班,到首都來辦事的。」
柳俊微笑著說道。
鄧曉翠抿一笑,眼裡閃過一抹不以為然的神。首都大衙門的工作人員都有這種良好的心態,對於地方上的幹部,天生有一優越。畢竟一般況下,都是地方幹部有求於國家部委,反過來的形很。
這位柳先生出來和人玩野戰,一個人在這裡煙,沒人相陪,可見也不是什麼重要人,估計和一樣,就是個陪客。
一念及此,鄧曉翠便沒了繼續和柳俊攀談的心思。而且柳俊看上去也不是多麼的熱,鄧曉翠又何必理他?笑了笑,也不在和柳俊打招呼,徑直又回到了自己剛才倚靠的那塊石頭,繼續掏出鏡子來欣賞自己的容貌,過了一會,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口紅來補妝,至於柳書記,自然再也不放在鄧曉翠的眼角里。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山包下傳來余丹的聲:「叔叔,在哪呢?」
柳俊便站起來,走到山包邊緣,揚了揚手。
余丹歡呼雀躍,道:「嘻嘻,大獲全勝,二比六,全殲敵人」
柳俊笑道:「早說了你們倆跟我在這裡說話,那就是零比六了。」
距離雖遠,柳書記力充沛,就算不大聲說話,余丹也能聽得清楚,不由吐了吐舌頭。
鄧曉翠有點不大相信地說道:「你們贏了?這怎麼可能,還是二比六?」
柳俊微笑不語。
余丹拉著顧啟秀,快步攀登上來,道:「大獲全勝,贏了兩萬塊」
和顧啟秀上均是彩斑斕,可見著實吃了不彩彈,不過笑嘻嘻的,心甚是愉悅。
「呵呵,不是說好了,贏了不要他們的錢嗎?」
余丹說道:「贏了幹嘛不要啊,我正要募捐呢,準備搞個保明組織,籌夠資金了,就出海去,上明霞島和小鬼子見個真章……」
柳俊正要說話,耳邊忽然響起鄧曉翠的聲音,像是很意外地道:「余丹,是你?」
余丹剛才興太過,沒有見到鄧曉翠也在,這時也很意外,說道:「曉翠,怎麼是你啊?你也來玩野戰?」
「是啊,啟秀也在呢」
鄧曉翠便忙著和余丹顧啟秀握手寒暄。
余丹給柳俊介紹道:「叔叔,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鄧曉翠,在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上班。曉翠,這是我叔叔,姓柳。」
鄧曉翠笑道:「剛才已經請教過了,我們聊天來著。」
在這裡意外到老同學,余丹很是興:「哎呀,曉翠,那麼巧。我正打算過兩天去民政部找你,我們那個報告,得趕給批下來啊。我們等著這個要出海呢」
余丹說的這個事,柳俊也清楚。春節前梁經緯視察玉蘭警備區部隊的時候,就和柳俊談起過這個事,當時梁參謀長給了柳書記一個「憤青」的評價。這次在京師和余丹會面,又聽余丹親口說到。言下之意是打算搞個明間組織,專門「保明」。不過這個組織需要民政部批準。若是一般的民間組織,自然無需鬧到民政部,縣一級民政局就足夠批準了。但「保護明霞島」是個很敏的事,地方民政局不敢自專,將「矛盾」徑直上。一級一級的踢皮球,余丹火將起來,徑直找到了鄧曉翠,要幫忙,從民政部把這個批文拿下來。
以前是在電話里聯絡,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到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鄧曉翠說道:「余丹,這個事還真有點棘手,我向秦局彙報過,他也比較猶豫……你知道的,這個『保明』的話題,現在特敏,他不敢做主啊。」
所謂秦局,應該是民間組織管理局的負責人。鄧曉翠既然是余丹的大學同學,參加工作也就不會太久,能夠在局長面前遞上話去,可見也是個有能耐的。估計多還有些後臺。不然一個基層辦事人員,怎能在局長面前遞話?
余丹說道:「那你給想想辦法嘛。這可是好事,當初在大學的時候,你不也是很堅定的保明人士嗎?怎麼,現在到了國家部委上班,思想轉變了?覺悟反倒降低了?」
鄧曉翠笑道:「余丹,你還是那麼心直口快。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釣了個金婿,家裡有用不完的錢,每天只要為國家大事勞就是了?我可不一樣,在單位上個班,朝九晚五,規規矩矩的,可不敢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保護明霞島當然是大事,但也不如自己的飯碗重要吧?要是把飯碗砸了,你養我啊?」
這個話就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意思了。
余丹便氣憤起來,說道:「這個事還真是的……保護明霞島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職責吧?你們是國家公務員,維護領土主權完整,應該更加責無旁貸吧?怎麼搞了半天,倒要我去求人了?」
鄧曉翠臉微微一變,訕笑道:「余丹,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個事吧,只怕部里領導都會有忌諱。越到高層越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違背了中央的大政方針……你以為秦局他們那些大人,和我們年輕人的想法一樣單純?不是我不肯幫忙,確實難度很大。」
柳俊微笑說道:「也沒有那麼複雜。民間的行,畢竟不是方的行,沒必要那麼張,自己先把自己嚇住了。我們八年抗戰,不就把日本人打得落花流水?現在更沒理由害怕他們」
「說得太棒了,叔叔」
余丹便歡呼起來,朝柳俊出了白生生的大拇指。
鄧曉翠更加不悅了。心道余丹是被慣壞了的豪門,不懂事有可原。你這位柳同志,年紀老大不小的了,還在政府機關上班,怎麼也說這樣「沒覺悟」的話?外地小幹部,就是這樣的,以為自己手裡有了點小權,就狂得沒邊了,老子天下第一。
這四九城裡的事,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嗎?
「柳先生,話不是這麼說的。國家有國家的統一布局,我們都要服從這個大局是吧?你們在地方工作,也要服從中央的指揮。就算是民間組織,那一樣要遵紀守法,不能自行其事。」
鄧曉翠說道,言辭之間就帶了點教訓的語氣。
柳俊淡然一笑,也不去和爭執。而且從理論上來說,鄧曉翠這個話很正確,柳俊一直在強調的也是「令行止」。
余丹卻又不忿起來,正要說話,顧啟秀便拉了拉的袖,笑著說道:「曉翠,不管怎麼說,這個事總是你們民政部管的,大家都是同學,你的本事我們都清楚的。怎麼說也要請你幫忙了。」
顧啟秀儘管遠不如他老子顧同輝那樣老於世故,八面玲瓏,畢竟出商賈世家,打小耳聞目染,多也了些影響,不像余丹這麼縱率,知道「曲線救國」的道理。
鄧曉翠這才改相向,說道:「呵呵,大家都是老同學,我能夠幫得上,一定會幫的。這樣吧,今天也算是你們運氣好,剛好秦局和魏他們都來這裡玩。咱們這就去和他們見個面。到時候你們多說幾句好聽的……嗯,最好是能夠請他們吃個飯唱個歌,大家聯絡一下,這事就有希了。」
余丹便有些神不愉。
保護明霞島並不是個人的私事,立這個民間組織,也不是要為自己謀取什麼福利,純粹是盡一個國民的義務。這樣的事,卻要去求人說好話,還要掏錢請客,怎麼想都是想不通。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這就一起過去吧。不要說別的,沖著他們是你老同學的同事,請大家一起吃個飯唱個歌也是應該的。」
顧啟秀忙即說道。
他一心想要幫助妻達目標,而且家境豪富,區區請客吃飯的那點小錢,自是毫不在意。
「嘻嘻,啟秀能夠這麼想,那這事就有很大的希了。你們也許不知道吧,魏可是咱們部里魏部長的公子。只要他發句話,秦局肯定給批了。哎,余丹,待會你可不要耍大的脾氣啊。人家那是正經的**,在我們部里,魏部長可是很吃得開的,就算陳部長都要給他面子的。魏那人吧,看上去是有點無禮,其實很好打道的,特講義氣。關鍵是要順著他說話……」
鄧曉翠一邊走一邊嘮嘮叨叨地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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