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的手不由微微用力,應下了:“好。”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就像是縱馬跑了好幾圈。這或許是他有生以來好的時刻,他所心儀的人,與他心意相通。
盛兮半抬起頭看著他,仿佛能夠覺到一道熾熱的視線停留在臉上。
他把匣子收在了懷里,正道:“我拿去買糧草。”
盛兮高興了,笑得眉眼彎彎。
楚元辰的呼吸略重了幾分,手腹在的頰上輕輕拂過,把散在頰邊的發輕輕到了耳后。
盛兮的臉頰上飛起了一抹紅霞。
恰在這時,叩門聲響,外頭傳來昔歸的聲音:“姑娘,老爺讓您過去一趟。”
楚元辰憾地收回了手,心道:哎,他難得的好運氣。
他說道:“我先走了。”
盛兮有些窘迫地朝他揮了揮手,只差沒直接推一把。
目送著他從窗戶翻了出去,緩了緩氣息,才說道:“進來吧。”
昔歸推門走了進來。
盛兮的臉頰還有些熱,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了?”
昔歸定定地看著,總覺得自家姑娘好像更好看了,散發著一種讓人心的。上回道:“姑娘,是江家老太太來了,給您送賀禮的,老爺讓您過去見個禮。”
“江家老太太?”盛兮不明所以,“誰啊?”
等等,姓江……
盛兮心念一,問道:“莫不是江老爺家的。”
江庭已經被靜樂郡主給休了,自然不能再稱為儀賓,但他又是楚元辰的親生父親,盛兮也不便直呼其名。
昔歸應道:“是的。是江……是江老爺的母親,聽說世子爺定了親,就特意從外地來了京城。江老太太說是特意來與您見見,送份賀禮。”
盛兮明白了,微微頜首,說道:“你替我告訴父親,我不去了。”
昔歸從來不會質疑的話,聞言立刻應了聲。
見似乎不是太明白,盛兮就主提點道:“照理說,江家與楚世子有親,若真是來道賀,鎮北王府不可能不知道。”但剛剛楚元辰半點沒提。
昔歸沉思道:“那江家是特意來找您的?”
“是啊。”盛兮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說道,“可能是覺得我臉皮子薄,比較容易說話,想讓我去勸勸郡主回心轉意呢。”而且,很有可能會想以長輩的份一頭。
就算猜錯了,江家果真就是來道賀的,以江庭和郡主現在的關系,私下里見江家人也不好。
昔歸明白了:“那奴婢先下去了。”
等昔歸退下后,盛兮就愉快地打開了那個烏木匣,把里面的契紙理了理。
田地最多,加起來有兩三千畝,鋪子有十來家,宅子四五個,還有就是一個馬場,和兩座山。對!連山都有。全部都在北疆。
盛兮樂滋滋地翻著。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隨便買的,還是找人幫著置辦的,這些東西簡直七八糟,東一塊西一塊,鋪子就不說了,是田地就分了十來個莊子,幾乎遍及北疆的每一個角落,這要打理起來的,去看一遍就要跑遍北疆。
想著楚元辰估計自個兒連看都沒看過,就全塞進小匣子里拿來給,盛兮更加樂呵了。
等把這些契紙分門別類的都歸整好,昔歸也回來了,說道:“奴婢說您子有些不爽利,剛剛才歇下。江老太太瞧著不太開心。”
盛兮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除了江老太太還有誰?”
“還有一位江家的姑,聽說,是守寡回來的,帶著一個姑娘,那姑娘……”昔歸斟酌了一下用詞,“著實有些瘦。”
不止是瘦,還有些黑,一直低著頭,一副怯懦懦的模樣,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
“姑娘。”昔歸隨口說道,“這江家老太太和姑都穿得跟個富貴人家出來的太太一樣,這小姑娘倒似個小丫鬟。要不是奴婢親耳聽那江氏跟夫人說這是家姑娘,還以為是個灑掃丫鬟呢。”
“民間多有重男輕,奴婢原本想著只有家里過得不好才會苛待兒,沒想到,江家看著也不窮啊……”
昔歸也就嘟囔了兩句,說道:“老爺說讓夫人招呼著,您就不用出去了。”
沒有理會江家的事,盛兮讓昔歸去拿了本空的賬冊來,本來還想歇午覺的,現在睡意全沒了,打算親手把那些契紙登記造冊。
昔歸就在一旁幫著磨墨,見盛兮眉眼間的笑意,再看這一匣子的陌生契紙,而且張張還都在北疆,很識趣地一個字都沒問。
盛兮沒有出面,江老太太待了一會兒也就回去了。
這一走出盛府,就聽到路上的百姓們還在談論著剛剛下聘時的盛況,的眉頭皺攏了起來。
江氏的后跟著一個默不作聲的小姑娘,也就十一二歲,梳著雙丫髻,上的裳已經洗得都有些泛白了。
“娘,這盛大姑……”江氏突然停下腳步,想要說什麼,小姑娘一時沒留神,撞在了的上。
江氏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就一掌朝肩后拍了過去:“你沒長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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