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圓上后,就越說越順:“玨哥兒,你要相信姑母。你姐姐再怎麼樣也是盛家,你要是能繼承盛家,你姐姐肯定會扶持你的。”
“到候,你就不是寄人籬下了。”
盛氏滔滔不絕地說道。
衛修在心里輕輕一嘆,他真想提醒,不久前,還信誓旦旦,姐更喜歡盛琰,所以,才會對他置之不理。
“我知道了。”衛修打斷了的話,“我會再想想的。”
這再想是要想到何年何月去?!盛氏等不及了,而且……
想到了鄭心的叮囑,眼眸瞇了瞇,說道:“玨哥兒,等盛琰立功回來,你再想取而代之就來不及了。”
“現在趁著盛琰不在,讓你爹爹先看看你,讓他知道你還活著。”
“就算你不想回盛家,也暫且先見上一面好不好?”
衛修面遲疑之。
盛氏心中一喜,連忙道:“玨哥兒,你聽姑母的!你放心,要是你爹爹偏幫盛琰,姑母一定會替你說話,姑母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目一直注視著衛修,見衛修的臉上出一點不耐和一點遲疑,就又再接再厲地繼續往下說。
最后,也不知道衛修是被說服了,還是說被說煩了,終于松了口:“好。”
盛氏大喜,連忙道:“那我們現在就去。”
衛修應了。
盛氏迫不及待地帶他上了馬車,又一同去了盛家。
盛興安還沒有從宮里回來,門房得了盛興安的吩咐,把盛氏擋在了外頭。
盛氏又氣又惱,又不敢走,整張臉都氣僵了。
“趙太太。”衛修突然轉頭道,“您剛不是說,盛大人最聽您的話嗎。怎麼還把您下了?”
盛氏:“……”
總覺得衛修這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樣子實在有點讓人討厭。
不過,盛氏也只能哄著他,說著類似“盛府現在沒有主人”,“前陣子和你爹爹鬧了些不開心,你爹爹只是一生氣”,“如今京城局勢不好你爹爹不想摻和”之類的話。
衛修輕輕“哦”了一聲,就把頭轉向了外面。
這一等就等到接近宵分,盛氏幾次都生怕衛修不耐煩,所幸,衛修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當看到盛興安的馬車停在門前,馬夫正要門的候,盛氏簡直喜極而泣。
連忙掀起了車簾,喊道:“大哥。”
坐在馬車里的盛興安默默地放下了簾子,頭也不回。
衛修:“……”
衛修輕輕嘆了一口氣,覺得有點心累。
盛氏也聽到了這聲嘆息,不快地皺了下眉,要不是為了兒,真想直接甩手走人。
可是現在,也只能忍著,然后,又喊了一句說道:“大哥,我帶玨哥兒來了。”
說著,還讓馬車趕靠過去。
盛興安因為這句話心頭一震,他連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向著那輛黑漆平頂馬車跑去,他跑得太急了,一不留神,還差點絆了一跤。
也不等盛氏說什麼,他一把掀起了馬車的車簾,看著坐在里頭的衛修,目怔怔的。
是他!
眉眼間還能看出小候的樣子。
就是小候的玨哥兒很笑,而現在的玨哥兒卻顯得冷淡了許多。
“玨哥兒……”
盛興安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
衛修平靜地說道:“盛大人。”
盛氏看著盛興安。
原來他早就知道盛玨找回來了啊,本來盛氏還以為他不知道呢,這下就更好辦了。
“大哥,別站在外頭了,先進去說吧。”盛氏連忙道。
盛興安回過神來,忙不迭點頭道:“是,是,玨哥兒,先進去。”
盛興安早就顧不上自己當初下令不許盛氏再踏進府里半步,忙不迭地親自迎了他們進去。
馬車進了盛府的門,又在儀門停下,盛興安迫不及待地想要親手扶衛修下馬車,可是手剛遞上去,衛修就已自行跳了下來。
衛修環顧四周,盛興安忙道:“玨哥兒,你還記不記得……家?”
“我衛修。”衛修認真地強調了一遍。
盛氏哄道:“玨哥兒,你別這麼倔……”
不等把話說完,盛興安連忙點頭道 :“好,好。衛修。衛修。”
盛興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生怕一錯眼,人就會從眼前不見。
盛氏皺了下眉。
不過,這不重要。總算是把衛修帶到盛家了。
盛氏勾了勾角,說道:“大哥,玨哥兒回來了是一件高興的事,先坐下來再說吧。”又道:“我們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兒了,玨哥兒還沒用晚膳呢。”
這麼一說,盛興安猛地回過了神,忙不迭地說道:“玨……修兒,你了嗎?你怎麼在門口等著呢,你是這家里的主子,又不是客人。”
盛氏:“……”
雖然可能是誤會了,但盛氏總覺得盛興安是在說不應該來!
盛家明明是的娘家!
盛氏忍了又忍,沒有說話。
衛修就道:“好。”
這聲“好”顯得冷冷淡淡,又帶著明顯疏離,這也足以讓盛興安欣喜萬分,他連忙吩咐人去備膳,又親自領著衛修去了偏廳。
等到坐下后,盛興安讓人上了茶,小心翼翼地問道:“衛修,你、你這幾年……”
“我蒙爹爹收養,起名衛修,教養如親子。”
“爹爹是江南大儒衛臨。”
盛興安聽到他喚別人“爹爹”,很不是滋味,可是想想,自己這些年來,也沒有養過他,心里也更加難了。
“那你……衛先生呢?”盛興安問道。
他覺得自己應該親自上門,去向衛臨先生道謝,若是兩家以后能當作親戚走,就更好了。
“爹娘在我八歲過世了。”衛修平靜地說道,“后來我跟著爹爹的弟子喻哥一起生活……”
他簡單地把進京的經過說了一下。
盛興安聽著聽著,眼睛不由地潤了,抬袖抹眼淚。
盛氏有點心不在焉,聽到一半,就站起來說道:“大哥,你和玨哥兒好好聊,我先出去了。”
走到盛興安跟前,說道:“大哥,從前我也是一沖,才會履履犯錯,你就看在我把玨哥兒帶回來的份上,不要同我計較。”
盛氏從小到大都沒有跟誰服過,這一服,盛興安也是心了:“一會兒留著用過晚膳再走。”
“那我先出去了。”笑道,“你與玨哥兒慢慢說。”
說著,向盛興安使了個眼,就像是不打擾他們說話,識趣地主避開。
等出去后,盛氏微微松了一口氣。
也沒走遠,直接去了次間坐下,還對伺候的下人說道:“大哥說玨哥兒了,你們一會兒送些茶點進去。”
留在次間里,一坐就是一盞茶,不地抬頭看看博古架上的鐘,有些焦慮,更有些難安,但更多的是的興。
“啊!”
不知過了多久,從廳堂的方向響起了一聲驚,盛氏趕忙起沖了出去,問道:“出什麼事了?!”
下人們全站在廊下,神惶惶。
盛氏一把推開了人,廳堂的門正大開著,門口的丫鬟手上捧著點心和茶,而在里頭,盛興安摔倒在地,口有鮮流下。
鮮紅的流在了大理石上,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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