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沒明白，”這時的沈淵笑道：“像你們這些貴人一般到了點兒都還不吃飯，是因為沒胃口……我們這些窮人是因為沒錢。”

　藍姑娘嘆了口氣，知道這是沈淵在問經費問題：“你想吃什麼就吃，自然有我替你結賬。不過時間不要太長，免得耽誤了營救縣主。”

　“明白了，想吃啥就吃啥，這可是你說的”！沈淵笑嘻嘻地帶著他們往前走，這時的藍姑娘才驚覺了一件事：

　原來他們自從出了縣衙，就一直由沈淵帶路，他居然沒說去哪兒，自己也竟然沒問！

　看起來他們這些人包括藍姑娘在，所有人都已經認可了沈淵偵查案件的能力，大家都在下意識地跟著他走。

　“那你說咱們到哪兒吃？”藍姑娘見到沈淵一連串走過了街道兩邊林立的館子，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開口問道。

　“有個地方，咱可以慢慢吃又不影響查案。”沈淵笑了笑，朝著石勇捕頭揮手說道：“石大叔，您頭前帶路……咱春燕樓！”

　……

　在石捕頭的帶領下，大家向著春燕樓一路進發。

　這時的藍姑娘才意識到，沈淵把下一步調查的地方定在了春燕樓，也就是廟祝媳婦云霓被贖之前那間青樓。

　見到藍姑娘若有所思的樣子，沈淵解釋道：“綁架縣主的飛賊，他的線索和縣主上的香味兒一起消失在彌勒廟，這原本還能算是湊巧。但是再加上彌勒佛肚子里十來死尸，就絕不是巧合了。”

　“所以那個飛賊，應該和彌勒廟里那些死尸有關。同時為了掩蓋尸的異味，一年多以來廟里一直有人在大量焚燒檀香，這件事一定是廟祝和他媳婦云霓兩個人做的。”

　“可是那個廟祝黃唐是外地來的，一年半前才到揚州定居。在這之前他是何方人士，完全沒人知道。”

　“所以咱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只有一條，就是春燕樓。”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時的藍姑娘向著沈淵問道：“在春燕樓里或許會有縣主的下落？”

　“不一定有縣主的下落，但是咱們要是夠幸運，說不定能找到那個飛賊的下落。”這時的沈淵回頭向藍姑娘說道：

　“那些尸在彌勒像里臭那個樣子，可不是一年兩年能造的，看樣子只怕四五年也擋不住，而那個云霓被贖出來，總共才一年多點的時間。”

　“所以云霓要是跟這件案件有瓜葛，一定是在春燕樓里當姑娘的時候發生的。”

　“明白了，”這位藍姑娘不愧是冰雪聰明，雖然不怎麼懂查案，但是經過沈淵這麼一說，也多到了一點頭緒：

　“好比是說，那個飛賊在幾年前就跟云霓認識，經常顧的春燕樓。然后那個飛賊又花錢幫助云霓贖，放到那個小廟里，之后云霓就幫他燒香掩蓋氣味？”

　“或許吧，誰知道？”沈淵道：“咱們到春燕樓問問，云霓在這之前有沒有什麼來歷不明，出手又豪闊的恩客，然后再順藤瓜試試看。”

　“反正咱們手里面什麼線索都沒有，也只有順著這條路一直往下查了！”

　聽到沈淵的話，藍姑娘點了點頭。不由得也對這次春艷樓之行暗自期待。

　……

　要說在明代，其實是青樓文化大肆發展的一個時期，經濟上的進步必然導致某些行業急速發展。

　此外在這個朝代，員的數量和富裕商人的數量也是極多。這些男人一有了錢，就會凌空化大豬蹄子，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而揚州更是這大明最為發達富庶之地，所以揚州瘦馬、秦淮風月、都是本地久負盛名的土特產。

　到了明朝中后期，這種現象越發嚴重。以至于從這之后，古往今來每個男人都能念叨出“柳如是”、“董小宛”這類秦淮八艷的名字，陳圓圓的名聲更是傳遍天下。

　至于沈淵冒充京師的瑞王殿下寫就的那首詩里，“持硯就墨、低眉吮管”的“寇白門”、“卞玉京”，也是秦淮八艷之一。

　不過在這個年代，倆還都沒有出生。所以那位劉征縣令看到這倆名字的時候才會莫名其妙，本不知道是誰。

　當沈淵帶著一行人來到春燕樓時，說實話他對這大明朝的風月場所，還真是久仰了！

　……

　門口的大門是用青磚砌，看起來寬闊氣派，上面還雕琢著繁復華麗的合歡花。

　大門兩側一左一右掛著兩排紅燈，現在還沒到掌燈時分，所以燈籠還沒點亮。在夜里這樣的大串紅燈，其實就是特種營業場所的標志。

　說實話這些紅燈在夜里遠遠看去時，不免會讓那些風流浪子，對燈籠罩下的那片溫鄉心向往之。

　在門口迎客的是幾個服整潔的年輕男子，他們通常被人蔑稱為奴，禮貌法是稱他們為“相幫”。

　看到沈淵他們，幾位相幫立刻就是一愣，因為在他們中間還夾雜著一位人！

　可是這幾人里沈淵氣宇軒昂，石勇老厚重，夏侯商為王府侍衛，上的衫更是華貴。

　“幾位爺……姑里邊兒請！”見到這幾個人的樣子，守門的相幫就知道惹不得！

　別說帶著子了，看這幾個人的氣勢，他們就算是牽著駱駝進來，這些相幫也不敢攔啊！

　一進春燕樓，里面寬敞之極，眼前豁然開朗。

　耳邊姑娘的唱聲和客人的調笑聲作一團，還有房里的姑娘們高聲地著茶酒菜肴的名字，讓樓下的相幫去準備。

　約約的竹之聲悅耳，鼻子灌進來一胭脂和酒菜混合的氣味。等到沈淵走進去，站在這寬大的廳堂里。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句詩……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在這大廳里，就像是現代的大樓四面圍攏之后，中間留下的天井。整個四層高的一座樓，中間寬敞明亮，天井的天棚全都是能進的明瓦。

　這些明瓦是用磨得非常薄的蚌殼做，既可以又可以擋雨，給這大廳里尋歡的人群景，都鍍上了一層朦朧夢幻般的亮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