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只見石勇捕頭慢慢地走上去，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周靈王塑像上的黃袍掀了起來。果然在黃袍的一角上，缺了掌那麼大的一塊！

　“嘶……”這次終于見到了布片這條線索的終點，大家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

　在這之后，石捕頭索上去把黃袍從塑像上揭了下來，平鋪到了偏殿里的香案上。

　沈淵將現場找到的那塊布片，向著黃袍上面一對……果然是嚴合。

　孫太監房間里的那塊布片，就是從黃袍上面撕下來的！

　正當他們大家暗自詫異，不知找到了這一領黃袍，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忽然間，他們聽到自己的后，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

　當大家一回頭，就見這時的小宦齊鶴已經一屁坐在了地上，而且正在連滾帶爬地往后蹭。

　在他的眼中帶著極度恐懼的神，就像是見了鬼一樣。這家伙頭上冷汗直冒，嗓子里被恐懼得咯咯作響。

　他的手，死死的指向了前面的一個方向！

　“這小子看見啥了？”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轉頭一看，然后包括石勇在，大家全都震撼地向后退了一步。

　在他們前方，周靈王雕像的黃袍被揭下來之后，他的右腕上，居然纏著一圈跡斑駁的紗布！

　在這一瞬間，石勇、蘇小棠、藍姑娘、還有在場的那些捕快，全都想起了錢康被殺時，他府中那個胳膊中刀的護衛曾經說過的話：

　“當時兇手無聲無息地從院墻里跳出來……我上去就是一刀！”

　“……他傷了我左臂，我傷了他右腕！”

　……

　石勇捕頭轉過了頭，和臉上驚駭絕的齊鶴對視了一眼。在這一刻，他們都覺得呼吸困難，心里“咚咚”地直跳！

　大家全都記得，就在昨天上午，石勇去拜見孫德功太監的時候，當時孫太監正要朝著沈淵和石勇捕頭發飆。

　就在那時齊鶴過來傳信，孫太監暴怒地要派打手去毆打殺害玉工。當時的沈淵曾經出言阻止他的時候，他還對孫太監說過一句話：

　“您說您一個服侍天子的人，在人家大周天子面前打人家徒子徒孫，是不是不合適？”

　“您說萬一要是周靈王在天有靈，對您生出不滿……”

　“這個殺人者……難道是……”此刻大家的心里，同時喊出了一個名字：

　“周靈王！”

　“就是他！”只見宦齊鶴指著周靈王的雕像，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因為錢康拷打他的徒子徒孫，所以他就去殺了錢康。我義父昨天晚上派人去打那些玉工，然后他又去殺了我義父！”

　“完！”這時沈淵看到齊鶴居然如此配合，有理有據地當場指證一個泥胎。他立刻在心里暗挑大拇指，贊了齊鶴一句。

　而這一刻，石勇捕頭和他手下的捕快臉上都帶著驚疑不定的神心道：那個周靈王……真的是他殺了人？

　“你這小子，你就壞吧你！”此時的藍姑娘，也終于知道了沈淵的計劃。因為周靈王手腕上的那塊紗布，再悉不過了。

　那就是前天晚上，沈淵替換藥的時候，從自己手腕上解下來的！

　這個沈淵居然來了一招栽贓陷害，把殺害錢康和孫德功太監的罪名，一腦栽到了那個不會說話的泥胎周靈王上！

　到了現在，沈淵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到此刻，他所做的事藍姑娘已經全都知道了。

　……

　在他失蹤那段時間，沈淵是到廟里扯下了周靈王黃袍上的一塊布，又把當初自己換下來的紗布綁在了周靈王的手腕上，并且用那個黃袍蓋好。

　時間再往前推，沈淵在昨天上午跟孫太監見面的時候，就勸過孫德功，讓孫德功千萬不要去打玉工。當時沈淵給出的理由，就是這個周靈王會發怒！

　當時在場的眾人，無一例外都認為他說得荒謬之極，甚至是大失水準，毫沒有起到讓孫太監打消念頭的作用。

　可是現在看來，在那時候，沈淵就開始準備這一切了！

　當時的孫德功甚至還沒死，沈淵就找好了替罪羊，甚至還開始了鋪墊……這小子居然鬼到這種程度，他還是不是人？

　……

　這時在場的人都明白了，只有那三個差還是一頭霧水。

　石勇捕頭把齊鶴一把拎了起來，推到了那三位巡手下的面前，讓他向三位差去解釋。

　于是齊鶴這把之前錢康的案子、包括錢府護衛砍傷刺客手腕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著那三位差講了出來。

　聽懂了來龍去脈之后，周林他們三個人臉上也是驚疑不定，和石勇捕頭的神幾乎一模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心里想得全都差不多，對這件事似乎是不敢相信，卻又是難以否認。

　而這時的沈淵看著大家的神，他自己裝作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心里邊卻有個小人兒，在樂得滿地打滾！

　說實話周靈王殺人這件事，要是放在現代，恐怕大多數人都會對此嗤之以鼻，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時候？這可是大明朝啊！

　大家祭拜祖先、叩拜神佛、就是他相信它們能保佑自己。經常在街頭巷尾口口相傳的某某某顯靈了、什麼人是天上的星宿轉世這樣的話，也總是有人信之不疑。

　所以沈淵心里非常清楚，他用紗布和黃袍做好了鋪墊。而被殺的錢康和孫太監，又恰巧在死去的前一天，同時做出了殘害玉工的舉。

　所以他給大家提供的這個答案，是一定會有人相信的。

　甚至其他的人信不信都不重要，深知場規則的沈淵心中清楚得很。這一次他給那位關注孫德功案件的巡大人，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那個巡大人就是不信，他也會把這件事鄭重其事的寫奏章，向天子匯報。

　因為這好歹算是有了個代，而且用周靈王殺人的理由來解釋，孫德功太監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要是換別的什麼人、哪怕是一個普通揚州百姓殺了孫德功，巡大人肯定會落一個治理地方不利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