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沈淵向他笑了笑說道:“你死了之后,京師里誰會知道沈淵這個名字?”
“他們當然有辦法知道,”青先生“咕嚕”一聲,把里的毒咽了下去,然后他靠在椅子背上笑道:“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看著即將服毒自盡的青先生,沈淵淡淡地問道。
“在棋盤上,你縱然是一個所向無敵的國手……那又有什麼用?”
青先生的頭靠在椅子背上,仰著塔頂上砸出的那個大。此時一彎明月,正把月從那個口投下來,照在青先生的臉上,一片詭異的青白。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可臉上卻還帶著那種古怪的笑意!
“你的力量太弱,不足以和真正的大人抗衡……他們本無需跟你對弈,在棋盤外我的主人有無數的殺招,可以將你置于死地。”
“所以除我之外,還有無數個我,在這世上……永遠都會有青先生。”
“你只能按照規則行事,可他們是規則的制定者。你所做的……終究是……水月鏡……花!”
隨著最后幾個字,青先生的里涌出了黑的,他的雙眼瞬間失神。
這個智謀絕頂的使者,一度左右了揚州場的高人,終于還是死了!
……
“他娘的臨死還不忘了放狠話,我就不信了……”
“……他說的對。”
蘇小棠才憤憤不平地說了半句話,沈淵隨即卻說道:“他說的一點沒錯。”
當然,以現在沈淵的實力而言,他本無法與那些稍稍強力的對手抗衡。
就像今天這樣的勝利,就實際上他是在日暮之前,派出了所有的人,員了自己手上所有的力量才做到的!
思索著青先生的話,房間良久沒有聲音,屏風后的崇王世子朱常津,也慢慢地走了出來。
朱常津似乎有話要向沈淵說,看他眼中敬佩的樣子,沈淵也能猜到他大概想要說什麼。
可就在這時,沈淵卻聽到了棲靈塔的外面,傳來了“錚”的一聲輕響。
大家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而這時的沈淵,卻是神巨變!
這一下,可把大家嚇得不輕。
剛才在面對青先生的時候,即便是大家認為最最不利的時刻,沈淵也沒有過這般大驚失的神,他到底怎麼了?
沈淵猛然撲向了棲靈塔外面的欄桿,手扶著欄桿向外看去……在他的邊,接二連三的同伴全都撲了過來,順著沈淵的目朝外看。
遠遠地,外面通往大運河的河道上,正有一條烏篷小船遠遠搖到了明月映照的河心。
在那條船的船尾,站著一個披黑紗的子,的手上抱著一張古琴!
“……完了!”
剎那間沈淵咬牙切齒地一跺腳,發出了沉重的“咚”一聲!
此刻的崇王世子朱常津還要往前,想看看河面上到底是什麼形,卻被沈淵毫不猶豫地一把將他推了回去。
“那是什麼人?”朱常津踉蹌著后退了一步,他倒是沒有責怪沈淵的無禮,而是驚奇地向這位沈爺問道。
“你不能面……才是真正的青先生!”沈淵氣急敗壞地說道:“那個彈《廣陵散》的琴娘!”
“啊?”
在這一刻,大家全都驚呆了!
眾人中藍姑娘反應最快,聞言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把抓住了沈淵的胳膊急切道:“你是說剛才死掉的這個青先生,其實只是個傀儡而已,真正的青先生是那個琴娘?”
“沒錯!”沈淵皺著眉頭懊惱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出自那娘們兒的手筆,剛才死的那個,不過是往員的時候,方便行事的木偶而已。”
“那個琴娘才是真正的特使,不但一手謀劃了這一切,而且比我想象的,還要謹慎得多!”
“即便已經勝券在握,做下了這樣天無的案子。可還是沒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給自己加上了一層保險,讓這個傀儡出來跟我們見面……見到計劃失敗,的真已經跑了!”
“這樣一來,你的名聲可就要傳到京師去了……姓沈的!”這時的藍姑娘喃喃自語地說著,覺得自己吸氣吸得,連牙齒都涼了。
今天的這場驚心魄的戰斗,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的。
眼看著沈淵他們這一邊大獲全勝的時刻,可是那邊的主謀卻是安然無恙地遠飏千里……而且還給這位沈郎留下了無數的后患!
此刻這位沈大爺,臉上的表也是極其難看……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遠的河面上琴聲叮咚作響,傳來了一位姑娘的唱聲:
“天涯舊恨,獨自凄涼人不問。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
這歌聲清麗婉,百轉千回,猶如碧波遠去。雖然未見其人,聽聲音就足以讓人心神馳!
“呼!”而這時的沈淵,卻是離奇地松了口氣。
然后這哥們趴在欄桿上,也放開了嗓子,大聲誦道:
“杜鵑聲里斜暮,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此恨無重數。”
這倆人居然一個在塔上,一個在河面,離奇地唱和了一段詩詞。在這之后,就聽遠的琴弦,又是若若現的“錚”了一聲。
似乎是那琴娘在笑,又怕沈淵聽不到的笑聲,所以才用琴音來代替。
之后那條小小的烏篷船順流而去,終究還是消失在暮蒼茫的黑暗中。
……
“啥意思?這是咋了?”
大家安靜了一會兒之后,蘇小棠姑娘腦袋轉得飛快。看了看沈淵,又看了看藍姑娘,甚至還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位小王爺。
沈淵笑而不答,卻見崇王世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就聽出了那個琴娘青先生,唱的是北宋秦觀的《踏莎行》。”
“而咱們沈先生唱的,也是秦觀的《減字木蘭花?天涯舊恨》,看起來他們倆之間似乎有什麼默契……誰懂得詩詞?趕解釋解釋嘿!”
聽到了這話,沈淵又是忍不住想笑。他轉回到桌邊想要給自己倒茶,卻發現所有的茶杯里全是塵土……只得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