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那個衙役用手把柳夫人撥到了一邊,踩著滿地的炮仗皮向著太平巷里走去。
在他的后,一排一排的人鑼鼓喧天,大聲唱著喜歌兒:什麼耀家門庭,天降文曲星,沈家好兒郎,縣試第一名……人群嘩嘩地從柳夫人的面前經過。
有的人還一邊唱著歌,一邊厭惡地看著這邊……攔著大家討喜錢,這幫人不罵就算不錯了!
“沈淵?沈淵!他!”
這時的柳夫人踉蹌了一下,一把扶住了自家大門。的臉蒼白如紙,難以置信地大聲喊道:“怎麼可能是那個敗家子兒沈淵啊!”
“案首……應該是我兒子啊!”
這個時候,柳家的家主柳長東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趕派人把門外大哭小嚎的夫人往回拽,他們柳家今天可是丟大人了!
而這時的柳如青,也聽到了外面報案首的鑼鼓聲從自己家門前經過,他們唱著沈家兒郎什麼的,一直向著太平巷深去了!
那個前兩場的第一名……居然是他?
一霎時,柳如青只覺得渾的都沖到了頭腦里。他拿起一只筆想要用力掰斷,可是手太瘦弱卻沒能功,只是弄了一手的墨!
……
此刻的太平巷深,沈家的門口真是熱鬧非凡。
原本沈夫人聽得巷子口那里鑼鼓喧天,還以為是給柳如青報喜來了,心里正在想著,那個外甥果然中了縣試的案首,這也不失為一件喜事。
該送什麼禮好呢……哎!哎?
沈夫人越聽越不對勁兒,巷口那邊鞭炮都放完了,怎麼鑼鼓隊居然還往里走?他們竟然一路到了自己家的大門前,在那里“哐哐”的砸門!
之后就聽“轟”的一聲,廳堂的房門被人撞開,小書龍小羽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案首!爺是縣試案首!”
龍小羽樂得手舞足蹈,剛說完這句話就把手了出來:“我是第一個報喜的,給錢!”
“啥呀就給錢?啊你說什麼?”
這個時候的沈夫人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霎時也是臉巨變,連忙好一通胡吩咐。
“瀾兒把我箱子里串的銅錢拿出來,小羽你讓爺趕換服出來!老爺!老爺衙門里當值呢!他比我還能先知道這件事,他咋不回來呢?”
一時間手忙腳,最終還是沈淵從西院來到了屋里,才把這位沈夫人攙了出去。
“我也沒換件裳……”這時的沈夫人看見大門開,還在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沈淵分明覺到自己老娘的手,在突突地抖!
“真是的,一個縣試至于的嗎……”沈淵還在小聲嘀咕,卻被自己的老娘用力瞪了一眼!
在沈淵的另一邊兒,小姑娘沈瀾激得拼命掐著沈淵的胳膊……好疼啊這丫頭!
“沈家門庭耀,喜獲縣試案首,以后還要連中三元……”這時的沈夫人就像是踩在云霧里一樣,暈乎乎地接過了喜報,趕讓人給那些報喜的人放賞!
銅錢撒出去,外邊的那些人高聲稱謝,過來送信的衙役也得了一小錠銀子,樂得眉開眼笑。
隨即大家噼里咔嚓,開始拆毀砸碎沈家的大門!
這里有個講究,做“改換門庭”,一般只有案首才有這樣的待遇。
“這要是鐵門咋整……”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下,沈淵笑呵呵地看著他們拆著自己的家大門,心里也不由得暗自好笑!
……
就這樣,沈淵高中縣試案首,讓不人大驚失的同時,也讓他親近的人喜上眉梢。
這案首之名可是非同尋常,甚至以后沈淵被外人稱呼起來,都得稱呼他為沈案首了。
而且不管將來沈淵取得什麼樣的就,他今天的績都會被人津津樂道,直至貫穿他的一生。
歡聲笑語之中,沈淵卻始終保持著清醒,他知道雖然這是重要的一步,但也僅僅是一小步而已!
……
同時在巷子口那里的柳家,所有的家丁仆人,甚至連大出一口氣兒都不敢,生怕到那個發瘋的柳夫人責罰。
可是巷子深,沈家門口唱喜報砸大門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傳來,卻是讓這里柳家宅第上空,籠罩的那層云越來越重。
“搶了我兒子的案首……還是那個廢!廢啊!”此時柳夫人的那囂張勁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紅著眼睛在院子里砸東西罵人,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
那個莫秀才,在張榜時就聽到了消息,不過他想要找自己的姐夫,卻本沒敢往縣衙里頭沖。
他現在已經知道,沈淵的爹就是江都縣丞,那里頭可是人家的地盤!
于是他怒氣沖沖地轉過頭,準備到府衙那里去堵他姐夫。
“我讓你害他,你怎麼還取了他當第一名呢?這是怎麼搞的?”這時的莫富倆手攥著拳頭,怒氣沖沖地往府衙走,整個人都像被一烈焰燒熱了!
而這時,和莫富一墻之隔的府衙里,沈玉亭正在聽著自己手下的員紛紛趕來,向他連聲道賀。
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高中案首時,一陣難以置信和狂喜,隨即就涌上了沈玉亭的心頭!
我這兒子……真是個好孩子啊!
這時沈玉亭的心里,那種滋味卻更比別人還要深刻得多。
因為他這個當爹的每日忙于公務,平日對兒子疏于管教。所以之前的沈淵才會變那個樣子,沈玉亭自己也是深深愧疚自責。
所以當沈淵浪子回頭,還一舉獲得到了縣試案首,這對于沈玉亭而言卻像是丟了一個兒子卻又失而復得,而且兒子還這般出,簡直是雙重的喜悅!
沈玉亭耳聽得那些員,連聲地說他教子有方,家里門庭耀指日可待,他一邊笑著一邊心中五味雜陳。一激的熱在心中,久久地翻涌激。
沈玉亭拱手還禮,笑著和大家客氣。可是他在心中卻暗自想道:他娘的,這要是沒人的話……老子真想大哭一場!
……
眼看著沈淵得了縣試的案首,沈家這邊所有的朋友親戚都聞訊過來道賀,大家喜滋滋地送上禮,等著沈家給他們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