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沈淵在林虎臨死之前向他問的那樣,到底是誰把墳地里的大批火槍,運送到了清風島上?
林虎他們為什麼需要這樣一大批火?最關鍵的是,林虎怎麼會正好在今天晚上,在燕子磯堵住了賈總巡?
這個問題沈淵肯定知道,因為就是他設下了這個圈套,準確地抓到了林虎一伙悍匪。
可是沈淵卻是笑而不答,他竟然打算繼續賣這個關子,悶得大家咬牙切齒,心里暗暗著急!
……
到了第二天,巡趙宏圖大人得到了消息,把他給驚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好消息是蜀岡火槍案告破,所有匪徒全部被擊殺,那四百五十把火槍如今正安然無恙的地躺在他府衙大院里。
而壞消息是,這次他從蘇州帶來的捕快差役班子,連同那位賈總巡全都英勇戰死了!
還有就是在這個案件中,除了沈淵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還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功臣沈玉亭。
趙宏圖大人看過了匪徒的尸還有那些火槍之后,他一回到自己的書房中,便將那個死鬼賈總巡好一通破口大罵!
眼下的況,他還看不明白嗎?肯定是那個賈總巡貪功心切,一找到線索就帶著自己的七十來個人出城,跟那些惡虎灘水匪拼去了!
他就不能再等等嗎?他就不能再多帶個百八十人去?這明明應該是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卻被這個姓賈的弄得損兵折將!
好在那個沈淵及時趕到,不然要是被水匪帶走了火槍,又干掉了巡大人手下所有的捕快。那他趙宏圖面臨的況,肯定比案子沒破還要嚴峻萬分!
到那時一下死了七十多個捕快,案子還沒破,這種破事你讓他怎麼往奏折上寫?
幸好還有沈淵父子倆,真是讓他趙宏圖絕逢生!
趙巡越想越覺得,昨天晚上的況真是險象環生!眼下的結果雖然是慘烈無比,但是好歹案子是破了,這樣的結果他還是還可以接的!
就在趙宏圖暗自慶幸不已的時候,另一伙人卻正在撤離江心上的惡虎灘水寨。
他們臨走前把水寨里面值錢的家伙和銀兩收拾得干干凈凈,又放了一把火,把水寨燒了個。
這些人的任務是負責切斷惡虎灘水匪的退路,當趙原用沈淵的簡易版遠鏡在江岸上看到水匪船只離岸的燈火之后,隨即就給這支隊伍發去了信號,然后他們就沖上了惡虎灘。
這次他們繳獲的東西價值兩千多兩銀子,這是沈淵付給他們的報酬,這伙兒人就是打行那“無冤無仇”兩姐妹。
這小姐倆認錢不認人,沈淵派了趙原過去,輕松地就把這事兒給辦了。如今這兩姐妹獲得了厚的報酬,正在喜滋滋地往家里趕。
這件聳人聽聞的火槍案看似塵埃落定,可與此同時不知道有明里暗里,有多人正為它苦苦思索,終夜難眠!
……
瘦西湖的花船上,昨夜辛苦勞累的姑娘們,直到過了午時才晨起梳妝。
這些孩們一夜好睡之后,們寬松的服,蓬的頭發,還有慵懶自然的年輕玉,其實才是這一天之中最為人的時刻。
對于真正懂得生活的男人來說,除了這些姑娘們濃妝重彩,衫華麗的出現在客人面前時,們其它任何時刻的狀態都是真實而可的。
反倒們帶上面時,才是最暗淡的那一刻。
姑娘們在后艙里打鬧嬉笑的聲音傳來,孟曉妝班主已經是妝容整肅,坐在了桌案前。
早餐剛剛被端過來,碧綠的青粳米粥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幾碟鮮的醬菜更是讓人食指大。
粥還有點熱,孟曉妝筆下的字,也還有一句未能寫完。
一筆簪花小楷在紙上輕盈地跳,專心書寫的孟曉妝適意而寧靜。等到這位人班主寫完了這張詩簽,然后就放下筆拿起來仔細的審視琢磨。
“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丹青。喧天畫鼓要聽,把著花枝不應。”
“何魂瘦影,向來語,有時醉里喚卿卿……”
“卿本佳人,奈何……哈哈!”正當孟曉妝念誦到這里的時候,突然在的窗外,有一個男子的聲音笑著接出了最后一句。
孟曉妝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就見后的船艙窗外正有一個人兩肘拄在窗臺上,笑嘻嘻地看著。
此人居然就是沈淵那小子,在他后的湖面上還有一艘小船,看來他是趁著滿船的姑娘都在早起梳妝,悄悄地跳了上來。
沈淵看起來笑容滿面,神不錯,他兒就沒走艙門,一片兒就順著窗戶進了孟曉妝班主的船艙。
然后他指了指桌案上的那份早餐……其實應該是午飯了,挑了挑他那雙劍眉。
孟曉妝見狀,又好氣又好笑地點了點頭,于是沈淵毫不客氣的端起粥就喝。
就著清爽溫熱的米粥,沈淵把醬菜咬得咯吱咯吱直響,真是讓聽見的的人都食指大。
“聽你吃東西,就跟馬吃草料似的!”孟曉妝似笑非笑地說道:“沈公子怎麼就好好的,了這副模樣?”
“昨天晚上忙了半夜,把案子給破了,”這時的沈淵把空空如也的粥碗放在桌上,一臉滿足地說道:
“然后我回家補了一覺,到您這兒才發現兒了……對了,那張詩簽能送我不?”
“你還有臉說?”孟曉妝姑娘沒好氣地把那張詩簽往沈淵懷里一扔,帶著幾分笑意皺著秀眉說道:“辛稼軒好好的一首詞,被你糟蹋這樣!”
“也不算糟蹋,我最后這一問,不是正好應景兒?”沈淵把往椅子背上一靠,舉起這張詩簽,仔細地打量著孟班主秀麗的筆道。
“你這大煞風景的小子!”孟曉妝聞言,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
剛才孟曉妝抄錄的那首詞,是詩人辛棄疾的詞,是為了悼念自己的亡妻所作。從這首詞中的容可以看出,這位大詩人正在對著亡妻的畫像,思念自己再也不能相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