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程無愁沒好氣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才向著沈淵盈盈行禮道：“若是我早知道，這野狼敵鹽幫是沈公子的手下，我姐妹倆又豈敢造次？”

　“所謂不知者不為罪，這次千萬請先生饒過我們兩個吧！”

　“什麼？他是野狼敵的首領？”程無鳶這時才反應過來，驚奇地反問了一聲。

　之后才發現那位野狼敵幫主秦玉虎，正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沈公子的旁邊。妹妹早就看出來了，卻是經過了這樣明顯的提醒，才發現了這個事實！

　……

　沈淵心里當然清楚，現在他已經把兩姐妹拿得死死的，不過可有一點需要注意，就是此時絕不能稍稍放松。

　他繼續施加力，迫這兩姐妹把幕后的主使說出來，所以在這之前要始終保持強大的力。

　所以沈淵淡淡地一笑，向著兩姐妹說道：“現在弄這樣子，連副幫主都被你們綁了去，我跟我的兄弟也很難代啊！要不你們說說，這件事該怎麼收尾？”

　“咱們換人質……”程無鳶才開口說了一半，卻一抬頭看見沈淵眼神中淡淡的笑意，立刻把后半截話“咕嚕”一聲吞了回去。

　“九十七個換一個？”沈淵后的秦玉虎冷笑了一聲說道：“要不我先把那九十六個殺了，咱們還是一個換一個吧！”

　“別！別！”程無愁連忙擺手，現在的心緒大，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本來是一個智謀很深的子，判斷形勢、料敵心機是最擅長的本事，可是這位沈公子的心思，卻萬萬猜不出來！

　這家伙是縣試案首，據說還是什麼大儒的弟子。他智謀深湛，甚至可以將自己放在地上來回碾……這些況雖然極其驚人，但卻不是最關鍵的。

　關鍵是這家伙沒底線啊！

　他上帶著這樣的份，居然還帶著一伙人販賣私鹽你敢相信？

　這樣殺頭的買賣他都敢干，要說他一聲令下，殺了前院兒那一流水席的人，你說你信不信？

　此時的程無愁只覺得哭無淚，姑娘肩膀往里一，連俏的子都仿佛變小了許多。

　“別裝了，我們主人不吃這一套！”

　這時藍姑娘在沈淵后的黑暗中淡淡地說道，隨即就和蘇小棠姑娘雙雙站了出來，俏生生地侍立在沈淵的后。

　此時在燈下看著兩位人，真是得驚心魄，讓人神思飄！

　這一下程無愁裝可憐的招數再次失敗，這回是真沒招了！就見程無愁起離座，和姐姐兩個人燭般下拜，向著沈淵說道：

　“今日我們打行有錯在先，先生但有吩咐，我們兩姐妹絕不敢違，請沈先生只管明言！”

　“那就好！”看到這兩姐妹現在的樣子，沈淵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慨地嘆了口氣，心中暗道：說起來，待這對打行姐妹花的覺還真不錯哈……好了，現在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人給我放回來，就是那個大鼻子，”就見沈淵淡淡地說道：“這是第一件事。”

　“除此之外，這次花錢請你們綁架大鼻子的那位雇主，他到底是什麼底細，給我說清楚，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們有所瞞。”

　“……都聽您的！”程無愁聞言一再三思，終于還是一咬銀牙，答應了下來！

　……

　沈淵終于還是如愿以償地拿到了他需要的報，吳六狗那個大鼻子也被全須全尾地放了回來。

　話說“全須全尾”這個詞，是斗蛐蛐的專用語。

　一般在規矩比較嚴格的賽場上，如果要是蛐蛐的上有所缺損，是不允許參加比賽的，所以它的須和尾都必須完好無損……話題扯遠了。

　……

　沈淵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報，安全地接回了吳六狗之后，他也放了兩姐妹和那剛吃完酒席的將近一百人質回去了。

　程無愁姑娘臨走之前，還猶豫了一下，又轉向著沈淵說道：

　“沈先生以后要有什麼吩咐，請直說就是，我姐妹必定全力以赴，您不要再這樣耍弄我們了。”

　“我不會的。”沈淵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無冤無仇兩姐妹這才放心離去。

　當們走出這個院子的時候，卻聽到后沈淵清朗的聲音，低聲詠著書上的字句：“時文之道，常行于勢所當行……止于不可不止！”

　這一刻，兩姐妹又回到了前院喧鬧的酒席當中，真是恍如隔世！

　這一步邁過去猶如兩個世界，一個花團錦簇，一個靜謐幽深。

　這一對姐妹做夢也沒想到，們還能平安無事地把所有手下帶回去，并且姐妹倆的貞潔也是毫無損。

　可是們終究還是破了自己的規矩，這就像是打開了一層明的屏障。

　們可能還不知道，跟這位小沈先生接久的人，很多人都擊碎了這樣的屏障。他們各自所堅持的一切，只要為沈淵路途上的障礙，全都免不了這樣的命運！

　“全須全尾地回去了……兩世為人哪！”

　不知道為什麼，帥妞程無鳶姑娘居然這般慨了一句。

　……

　無冤無仇兩姐妹走了之后，沈淵派出秦玉虎，帶著幾個最為細致的哨探，到程無愁提供的雇主那邊去刺探消息。

　這是沈淵自從蜀岡火槍案之后，在報上獲得的最大進展。

　這次雇用打行，綁架吳六狗的雇主，正是揚州最大的私鹽販子……他做瘋狗魯彪。

　當秦玉虎把完整的消息帶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滿院子的殘席已經全都收拾了下去，趁著昨天夜里，又是一批從海邊收購的私鹽運進來，搬進了當做倉庫的房間中。

　秦玉虎回來之后一臉疲憊，看來他連夜刺探消息，也是非常的辛苦。

　之后沈淵他們坐在破廟后院的天王殿里，秦玉虎向沈淵慢慢地說出了他打探來的報。

　那個魯彪外號做瘋狗，據秦玉虎的觀察，他們販賣私鹽的總舵就在一間偽裝商行的院子里，位于揚州城東。

　這間商行名萬通商行，做的是竹席生意，經常順著長江往返于蜀和揚州之間。

　魯彪的手下大概有三百多名兄弟，這是秦玉虎據他們日常消耗糧食的數量計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