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炮手手里正拖著一兩百發的帆布彈帶,沉重的子彈一直垂落到地上的彈藥箱里,他隨時準備著,將新彈帶用鎖扣接上前一條彈帶的末端。
在白東的眼中,只要前方有敵軍火炮噴出的火焰和白煙,或是看見綽綽的人影和黑的炮口,槍口就會立刻橫掃過去,把那里打得一片狼藉。
這一刻,岸上的英格蘭陸軍已經完全傻眼了!原本他們面對的只是遠方的那一列巨艦中最前面的那一艘,可是現在,卻忽然有這樣一條小船穿到了他們眼前的百米之。
從這條小船上發出來的子彈,簡直就像是惡魔手中揮舞的火焰之鞭,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人仰馬翻,鮮飛濺!甚至是青銅鑄造的大炮,都被這些子彈敲打得“叮咚”直響,鐵木制的復合炮架,只要接連挨上兩三發,立刻就會在青銅火炮沉重的重量下,“咔嚓”一聲散了架。
被這些子彈打中的士兵,肩膀中彈胳膊就會飛上天,中彈,幾乎能把人攔腰打兩段!這些子彈集得簡直無從閃躲,讓人生出一種在暴雨之中,無法逃的絕。
無數的英格蘭士兵死死的將趴在地上,兩手捂著耳朵大聲地喊著,在這片炮火和彈雨之中陷了瘋狂。
而在這些小船的后面,居然一艘接著一艘,不知道有多艘小艇,陸續加了這場針對河岸炮兵的殺戮!以偵查艇不到五十噸的量,實際上一旦被火炮擊中就是極其危險,可是偵查艇上的火神炮速實在是太快了。
甚至是白東自己,都忘了他先前說過“一發炮彈等于兩石白米”這樣的話。
從接近河岸的那一刻起,他的手就一直握住了開炮的扳機,從來都沒有停過!在他的眼前,除了一眼就能看出去很遠的原野以外。
所有河堤上的灌木叢和叢林,不管有沒有英格蘭軍的火炮,直接就是一大串子彈過去,先掃一遍再說!而那些勇敢一些的英格蘭火炮手,也因為火神炮的干擾擊,無法定下心來穩穩地瞄準。
至于慢慢地調整火炮,等待敵軍艦船開到炮口前的發時間,那就更難了!即便如此,河岸上還是有敵軍火炮在艱難地開火,不斷出炮彈,這些實心彈有的依舊向著旗艦武穆號的方向飛去,有的則是在偵查艇的前后過,在小艇周圍的水面上打出一道道潔白亮眼的水柱。
而在這時,旗艦武穆號接連中彈的況也稍稍得到了緩解,雖然還是不斷的有炮彈飛來擊中船,但是已經沒有那麼集了。
而就在這一刻,沈淵卻忽然聽到自己軍艦的后方,傳來了一聲悠長的汽笛。
等到沈淵站在船舷上向后看去,就見后的班超號戰列艦,正在加速!“他想要干什麼?”
沈淵一驚之際,卻見班超號上的旗語兵揮旗幟,向旗艦武穆號發出了消息。
“請旗艦減速讓行……我艦將……領先前進!”
此刻班超號戰列艦的船頭,年輕的艦長楊風華正看著旗艦上的沈淵,他緩緩地舉起手,敬了一個軍禮。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旗艦武穆號已經接連中彈,所以隨其后的班超號正在加速趕超,想要替武穆號頂在最前頭!誰都知道在這一列軍艦中,位于前方的戰艦中彈的可能最大,整個艦隊有十六艘戰列艦,他們誰都想做這個最危險的排頭兵,頂在旗艦的前頭!可是終究還是班超號距離旗艦最近,那位英雄艦長楊風華,毫不猶豫的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隨著武穆號被趕超,大量敵軍的炮火被排頭的班超號所吸引,而班超號上攢足了勁兒的各個炮組,也在全力以赴的向著岸上開炮!……這短短二十公里的航程,較量的是敵我雙方的武水準,炮手素質,更是一場意志與信仰的比拼。
隨著班超號帶領艦隊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后,衛青號艦長王安人,霍去病號艦長王正我,戚繼號艦長宋杰,李靖號艦長穆海堂……他們指揮著一艘艘雄壯的戰列艦番上陣,頂著兩岸的炮火向前進,速度越來越快!霍去病號中彈十二發,船舷炮艙兩個炮組被毀,戚繼號指揮艙中彈,艦長宋杰傷,包裹了傷口后依然在繼續指揮戰斗。
當李靖號艦長穆海堂在船舷上聽到側舷發出的尖利的汽笛聲,他沖出船艙之際,就看到兩側伴行的偵查艇,有一艘已經中彈起火!這艘偵察艇船嚴重進水,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下沉,艦上的機手力地拉響汽笛,發出了它最后的怒吼。
那艘偵察艇上的火神炮居然還在繼續開火,三個炮組員一個不缺,全神貫注地向敵軍擊,就像三尊鋼鐵雕像,鑄在了炮位上一樣!偵查艇很快就沉水中,船舷上的水手士兵正在肅穆莊嚴,向著戰列艦的方向行禮,穆海堂含著眼淚,鄭重回敬軍禮!一直到整條偵查艇徹底沉沒,船上的火神炮才終于沉寂下來。
而這時早已經被替換下來,冷卻火神炮管的白東隨即下令,自己的偵查向沉沒的地點加速開去,營救自己的兄弟。
此時白東的二炮手,正在把泰晤士河水用水桶舀起來,澆在火神炮的炮管上,灼熱的炮管響起了一片“刺刺”作響,升起了熱氣騰騰的白煙。
按照作戰條例,這麼做是絕對止的。
因為冷水急劇降溫會使火神炮管加速報廢……不過現在誰還管得了這些?
他們在敵軍火炮的彈雨之中,早一秒還擊,就多一分勝利的機會!隨著前面沉沒的偵查艇上,幾位戰士被從水上救起來,“叮鈴哐啷”地倒在了滿地的火神炮彈殼之中,呼呼地著氣……白東終于還是松了口氣。
在這之后,他繼續命令偵查艇加速,用火神炮轟擊兩岸的敵軍。
而這時的李靖號也是接連中彈,當艦長穆海堂馬上就要退出戰列首位的位置時,他忽然發現,周圍的炮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