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里的紫城宮門大開,首輔方從哲帶領著一干輔政大臣走了出來。
方從哲臉上出了嚴峻之,甚至還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對眼前的形到十分意外。
之后當他接過了百聯名簽署的奏章,向上面看了一眼,又是長長嘆了口氣。
方從哲這口氣嘆得顯然是又無奈又無助,就連下面長跪不起的朝臣,也因此對方從哲首輔的風骨暗自佩服不已。
這時的方從哲抬起頭,向著文武百肅然說道:“爾等百由天子任命,牧守萬民,既然這是你們一致的請求,那也是大明萬民所。”
“既是如此,老朽與閣也只好遵從萬民之意……這封奏章就由老朽帶進宮,和兩代先皇皇后商議,諸位稍等。”
說完方從哲便毅然轉過,帶領閣進宮去了,大家看著這位老臣的背影,心中卻是充滿了敬佩之意。
顯然大明閣重臣見到文武百的意見一致,就在方從哲大人的帶領下,在這危局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和所有朝臣站在一起,這就是閣首輔德行厚道的一面。
而與此同時,這位老臣說要進去和兩代皇后商量,卻恰恰證明了他的睿智。因為話雖這麼說,實際上他要商量的卻絕非兩代皇后,而是一代而已。
那是因為泰昌皇帝朱常在繼位之后還沒來得及封皇后,李選侍曾經一度想要這個位置來的,后來愣是沒干,還把自己的皇貴妃都給耽誤了,大家還記得這事吧?
所以方從哲說是要和兩代皇后商量,實際上后宮里卻只剩下了一位皇后……就是萬歷朝的孝端顯皇后。
之前的李選侍因為扣住皇太子朱由校的事,被眾多朝臣暗暗厭憎,所以在新皇冊立這件事上要是敢胡說話,一定會被圍攻暴揍。
大家一聽說方從哲要和皇后商量,心里就暗自有了數,因為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是臣子,你別看方從哲是首輔,他也沒那個權利自己擅自決定,究竟由誰來當新任皇帝。
所以由誰繼位這種事兒,還是由先皇的皇后說出來才能服眾,也讓天下人不會質疑瑞王朱常得位不正。
至于那位孝端顯皇后,卻是一位十分賢良之人,在萬歷一朝雖然當了四十二年皇后,地位依然是十分穩固,心腸也非常不錯。
這位孝端顯皇后一生只生了一個兒,再也沒能生下一個皇子,所以在誰當新皇這件事上可以說是不偏不倚,絕對不會有什麼私心雜念。
另外還有一點,孝端顯皇后在太子朱常被萬歷皇帝打時,曾經十分維護這位太子,讓朱常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至于萬歷朝的中后期,宮中鄭貴妃的權勢顯然超過了所有人,甚至遠超這位皇后,而孝端顯皇后卻依然沒有毫爭寵和對抗之心。
任憑鄭貴妃在宮里呼風喚雨,卻是恍若視而不見,對于鄭貴妃的挑釁和刁難,也是云淡風輕地忍了下來。
甚至連萬歷皇帝都對這位結發妻子十分佩服,將惠王和桂王兩位皇子都給養……桂王就是沈淵的那個小徒弟朱常潤了。
所以這位孝端顯皇后明大,知進退,自然會懂得朝臣百奉上這封奏章的用意。
而且也是個能聽清楚道理的人,因此首輔方從哲說服,應該不會太難。
……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宮門再次打開,方從哲率領一干閣走了出來,然后他拱手,向著宮的方向遙遙行禮,這才轉過頭向著眾位大臣說道:“諸君!”
“孝端顯皇后睿智慈悲,已經應允了我等所請,只等國喪過后奉請泰昌皇帝梓宮太廟,就行新皇登基之事。”
“新皇由皇后首肯,繼承大明正統,年號天啟!”
“瑞王殿下…朱、常、浩!”
……
一瞬間文武百歡騰而起,所有人都為這場勝利歡欣鼓舞!
也不知道在大炮頂腦袋的況下,他們做出這麼個決定有啥可高興的……可能是因為他們本不在乎皇位上坐的是誰。
其實這對他們來說也沒錯,跟自己的命相比,誰當皇帝又能怎麼樣?你誰誰!
于是朝廷中新皇的人選就此確定下來,大家隨即就開始忙活。
首先就是掃清宮……李選侍立刻就被請出了乾清宮,這一下手里有人質也沒用了,那個人質皇太子朱由校,現在是一文錢都不值!
就像歷史上的移宮案一樣,李選侍灰溜溜地出了乾清宮,在太監的看管下去往仁壽殿。
當然跟一起去的還有那位前朝鄭貴妃,這些日子鄭貴妃上躥下跳,把朝廷重臣都煩得不行了。
于是借著驅逐李選侍的由頭,鄭貴妃也被一起送去了前朝嬪妃奉養的仁壽宮。
在這之后朱由校由于年滿十六歲,不適合在宮中居住,也從乾清宮里被請了出來,在京師中另尋王府居住。
這個小小年朱由校,這些天里一直被人奉承著,覺得自己就要大明天子了。
可是他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人攆了出去,變了一個王爺……而且還是沒什麼人搭理的那種。
出宮的時候,這個朱由校經過了短暫的失落之后,卻又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頭,把之前的事都給扔到一邊。
畢竟這朱由校的記不太好,大家是早有耳聞的。
他一邊走過紫城的殿堂樓宇,一邊琢磨著這段廊柱是由什麼木頭做的。要是把那柱子取下來破開,夠不夠打一個羅漢床什麼的。
朱由校從小就喜歡木工活,在他看來把心制作的木工構件結合在一起,當木材平整嚴,榫卯“嘎嘣”一聲合攏的一刻,才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時。
這時當朱由校臉上,慢慢泛出笑容的一刻。在他后的母客氏和大伴李進忠卻是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比黃連還苦。
好不容易盼著自己侍奉的主子即將登上皇位,他們也要隨著一飛沖天了,可是眨眼之間卻化作竹籃打水一場空,變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位客氏一邊努力讓自己里拿的金釵寶珠別被人看出來,一邊在心里咒罵個不休,而那個李進忠則是臉一片灰暗。
就在昨夜,他還夢到自己仗著皇帝的權勢為所為,甚至無數人都跪在自己的腳下臣服。
可是這場夢還沒做完就被人吵醒,他們也被永遠攆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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