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對此倒是做好了準備，他一聽杜松問自己這支部隊的來歷，隨即就毫不猶豫的一口咬定，咱妥妥的就是京師神機營！

　等到杜松問及那些新式的火槍，沈淵只說是京師工部新造出來的火銃。問起那些戰士上的作戰服，他就說這是新式的神機營軍裝……這是咬著牙瞎編啊！

　這些回答明明讓所有人都覺得難以置信，但偏偏沈淵說得頭頭是道，口口聲聲說他就是來自大明京師，這真是誰也那他沒轍。

　而且這番話說完之后，沈淵還向著那位錦衛北鎮司千戶郭淮……就是無回刀王江寒凌剛剛收服的那位錦衛員挑了挑眉，示意讓他出來作證。

　郭淮的心里很清楚，之前自己站錯了隊，這回好不容易有個重新回到新皇手下做事的機會，他還不死死地把握住？

　于是沈淵說話的間隙只要一看向他，這個郭淮千戶就像小啄米一樣連連點頭，示意這位花滿樓將軍說的全對！

　事已至此，杜松總兵也沒有辦法，只好暫時先把這些疑問放到一邊。

　……

　杜松總兵剛才派人清查糧食和水井的時候，沈淵也在外面趁機看過了那些真人的尸。

　他發現這些真漢子的格全都是悍之極，有的五短材卻是虬勁，有的材高大卻筋骨強悍。

　這些戰士無一例外，全都是面容兇惡孔武有力，因為常年使用刀槍弓箭，手掌上的老繭又臟又厚，骨節也是十分大。

　他們的鎧甲雖然新舊不一，但是幾乎每個戰士上都是全盔全甲，有的還里外穿著兩層。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遠勝于大明制式角弓力道的強弓，用鹿角和牛骨做的扳指，各種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兵刃。

　沈淵見到了一個人的尸，大概有六十歲上下，上穿著全套華貴的藍棉甲，棉甲下面還有一領嶄新的純鋼鎖子甲，上面的鋼環燦然生。

　這肯定就是代善了，沈淵站在這尸旁邊打量了良久，確定了此人的份。

　雖然代善的尸毫無價值，但他上的金刀卻被沈淵拿了過來，正好趁著這次軍議，把刀給了杜松總兵。

　這時的杜松接過了這把沉重的金刀之后，微微嘆了口氣，又向城墻外面看了一眼。

　由于天已經黑，所以堡壘外的真人并沒有發攻擊的打算，這顯然出自兩方面原因。

　第一是因為夜間攻城作戰，難以判斷敵我雙方的形勢，會對進攻的一方造嚴重的損失。所以在這個時代的戰斗中，夜間襲擊敵軍營寨的事雖然屢屢發生，但是黑攻城卻是很出現的形。

　另一個原因，杜松總兵的心里也很清楚，那是最后撤退的一戰中，真兵到了極大的損失！

　對于這支黑軍隊，他們還沒能清底細，所以才沒有貿然進攻。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此刻的努爾哈赤正在戰場上，觀察著近衛軍作戰之后留下的痕跡。

　……

　這位大金天命皇帝，建州真大首領努爾哈赤正跳下戰馬，一步一步丈量著戰場的寬度。

　從他真騎兵大量死傷的位置，他一直走到了河邊近衛軍用半片木筏搭建的臨時掩前。經過測量之后，他發現寬度是四十丈！

　書中代言，這也就是一百二十米……在這個距離，近衛軍戰士的步槍幾乎能做到百發百中。

　這種況讓努爾哈赤皺起了眉頭，對方五百人上下，連續五次齊，就干掉了他小一千人！

　從努爾哈赤起兵到現在的經歷當中，他還從來沒遭過這般慘烈的損失，一支部隊在彈指之間就灰飛煙滅，這也太快了！

　更何況此戰中還有好多細節，讓努爾哈赤的心里越想越是沉重。

　首先就是這支黑部隊的戰斗素養讓他難以相信，以五百步兵對抗一千以上的真騎兵時，據說這些人打出來的齊整齊劃一，數百人猶如一人，這本就不是大明軍隊能做到的。

　通常真人在面對裝備火槍的大明部隊時，他們只需要用一部分騎兵做出沖鋒的姿態。眼看著萬馬奔騰迎面撲來之時，那些明軍士兵就會忍不住先把火銃打出去。

　他們也不管距離夠不夠，甚至不怎麼瞄準……因為以大明火槍的準頭，只要距離稍稍遠一點，瞄準就本沒意義。

　因此這些真騎兵經過反復的佯沖鋒，三兩下就會讓明軍的火槍灼熱滾燙，火銃手的心里也越來越慌張。

　在這之后真兵只要策馬猛沖過去，大明軍隊就會立刻潰散！

　而這支拿著古怪火槍的部隊，顯然不是這樣。他們心中毫無畏懼，而是充滿了必勝之心，這讓努爾哈赤的心里出現了一不安。

　此外還有戰場上的很多事，都讓他到驚訝和不解。據逃散的真騎兵說，這支黑部隊不但掩護了所有明軍退回對岸，遠距離大量殺傷了真騎兵。

　他們甚至還一度沖回戰場，將大量真傷兵殺死，還抓了不戰馬回去！

　而且他們在做這些事時顯然是不慌不忙，這就能顯示出這些戰士的心里，顯然充滿了自信和驕傲！

　一想到這里，努爾哈赤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由得看向了蘇子河對岸的吉林崖。

　吉林崖上燈火輝煌，倒映在蘇子河的河面上，一片波粼粼。河面上四條浮橋橫臥其上，好像在靜靜地等待著真人的來臨……

　“原地宿營，明日再戰！”

　努爾哈赤穩住了心神，隨即向自己的部隊下達了命令。

　……

　此刻在杜松總兵的眼中看來，黑沉沉的夜當中，蘇子河對面的真人大營里一片人喊馬嘶，麻麻的篝火一直延到天際。

　那是數萬名真將士在那里生火取暖，埋鍋造飯，他們宿營的位置就是之前明軍的河西大營所在。

　黑暗之中這支數萬人組的真大軍，就像是一頭不懷好意的兇，他們即便是在吃飯宿營或是休息，你也不能毫放松警惕。

　因為他們隨時有可能向你撲來，用他們尖利腥的牙，一口咬在你的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