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天吃也不行，膩得慌。”呂怯勺一邊笑一邊搖頭，然后他用勺子舀了一口飯往里一放，隨即就是眼睛一亮。

　“你還別說，這醋布味兒還行啊！酸溜兒的開胃……吃飯吃飯！”

　大伙兒聽這位呂總爺說醋布不錯，不由得有些想笑又不敢笑。不過當他們把大塊的牛夾到里時，那鮮香爛的口，還是讓所有人都在心里哀嘆了一聲！

　想來這些大明軍都是窮苦人出，可能這輩子都沒幾次機會能吃到，所以這醇厚鮮的口，讓大家都是沉醉不已。

　更何況他們心里更是激起伏，不僅僅因為這些牛是近衛軍給他們的，也是因為自己得到了這些黑戰士的尊重！

　人家居然說自己今天打得好……這句話讓這些戰士們一邊狠狠地嚼著牛，一邊眼眶都紅了。

　要說起打仗，他們這一個棚十五個人加在一塊，也未必能比得過人家的一只手啊！

　可是人家這位近衛軍的總爺，不但笑呵呵的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還一口一個兄弟著，一個勁兒地謝今天從城墻上打下去的那些火槍……

　這些關寧軍的火槍手心中激之余也是暗自，心說明天一定得好好打，開槍的時候再瞄準些！

　要不然別說對不住這位總爺了，你都對不住人家給你吃的這些！

　此時的呂化龍拿起了趙滿倉的火槍，還跟他說起了火槍怎麼才能打得準……他一樣一樣傳授給趙滿倉的本事，這里邊還有不，是從統帥沈淵那里學來的。

　此刻的呂化龍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他想到了當初，自己還是個衫襤褸的窮軍戶時，統帥笑著教自己怎麼打槍的形……

　……

　在這一刻，營地中的一口口大鍋里全都飄著牛的香味，近衛軍戰士們漸漸的和那些關寧軍攀談起來。

　他們流作戰經驗，相互鼓勵和贊賞，把香煙盒子和裝著烈酒的瓶子傳來遞去，不時從某一個角落里發出一陣歡笑聲。

　此時杜松總兵眼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卻是大為慨。

　要說這杜松魯莽是魯莽了些，但是為一個大明軍人，他勇猛還是有的，懷上也不差。

　他當然知道經過這頓飯之后，這位江南統帥沈淵在關寧軍中的地位又會急劇攀升，但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因為他明白，過了今夜，自己的關寧軍打起仗來一定是另外一個樣子……在這些軍士的心里，已經漸漸有了強軍的！

　這或許能讓火槍手向敵人開槍時更穩一些，或許能讓軍陣發生崩潰的況再晚一點，或許有更多的軍士愿意在生死之際，選擇和敵人拼命！

　人家沈淵本不是想收買人心，而是想讓盡量多的人活下來，這一點杜松的心里清清楚楚！

　而這時的小奪則是一邊不聲的把一塊巧克力夾在手指間晃了晃，任憑王宣總兵把它一把搶走。

　此刻的小奪，心里還在想著之前自己義父說過的那番話，義父說得一點都沒錯！

　那些軍糧和罐頭，要是在河西大營的時候就給滿營的明軍，當時所能收獲的不外乎是人家說一句：

　這幫京師神機營的犢子還懂事，還知道拿好吃的孝敬咱關寧軍……什麼的。

　而現在，當近衛軍將士用自己強悍的戰斗力收獲了他們的尊敬，屢次營救戰況于危局之中，得到了他們的敬畏之后。這時的饋贈，就是另外一種效果！

　小奪默默的在心里記住了這一條，跟隨義父這幾年以來，每一次學習義父的行事，都會讓這孩子覺得自己的本事在突飛猛進。

　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后，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靦腆的非洲年，而是長了一個睿智而的指揮者。

　……

　與此同時，真軍大營里，汗王努爾哈赤正靜靜地看著桌子上的幾樣東西。

　那是七八個亮閃閃的黃銅彈殼，和一小堆帶著鮮的彈頭。

　這里面的彈殼，是真兵趁著夜籠罩到近衛軍陣地上，從那里撿回來的。而彈頭卻是在傷兵和死尸的上挖出來的，因此上面還帶著黑紅的污。

　努爾哈赤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些東西，跟隨他一起的，還有他的首席謀士何和禮。

　彈殼上帶著淡淡的火藥味，所以這一定是火槍上用的東西，以他們的知識層面而言，當然不可能參悟到整裝彈藥的。

　所以這君臣二人對著一堆叮當作響的彈殼，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

　然后就是那些染的彈頭……這里面又分了三種。

　其中一種還好理解一些，是一些圓滾滾的霰彈槍鉛制彈丸。除了表面上分外潔，大小重量和圓整度也十分一致以外，倒是和明軍的子彈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另外兩種子彈，卻讓他們十分不到頭腦。它們一種是左槍發的11．43毫米圓頭彈，一種是步槍用的7．92口徑的尖形彈。

　在他們心目中，子彈全都應該是圓的才對。而這兩顆黃澄澄的小東西，卻一個像是窩頭，一個像是小船的尖形。

　盡管這個時代還沒有“空氣阻力”一說，但是作為軍人都知道，只有圓形的子彈才能做到彈道平直。奇形怪狀的子彈發出去以后，肯定會到飛。

　他們更是不可能理解，膛線在讓彈頭自轉之后，更有利于子彈突破空氣阻力。

　“大明人的火銃，又變厲害了啊……”這是努爾哈赤的結論，這時他已經心沉重地皺起了眉。

　對于他而言，這是一個重大患！

　因為大明人既然能造出五百支這樣的火銃，那就說明他們將來和大明征戰的過程中，類似這般厲害的火銃，會越來越多！

　這對于剛剛起兵不久的努爾哈赤而言，顯然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而何和禮得出的結論，卻又讓努爾哈赤吃了一驚。

　“這不是大明火銃的路數，”何和禮忽然間一抬頭，沉聲向努爾哈赤說道：“這是江南的手藝！”

　“那些穿黑服的……是江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