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真的，只要給了中國人機會，這種發出來的氣勢確實夠驚人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李和想了想問道，“這些采購員一般都是哪里來的？”

　“北方的居多，東北，蒙、陜甘的都有，剩下都是京城周邊的。那幫人真能吃苦，一頓飯就吃幾個窩窩頭、困了就睡天橋，可誰能想到有的人上還揣幾萬塊現金，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瘦猴說出這話都是一副欽佩的表。

　“你有認識的比較信得過的合作社嗎？只要是集單位都行。”

　瘦猴道，“就豬大腸啊，他用他們街道的名義也開了一個服裝店，貨都是咱的。”

　李和一拍大，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這時候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真沒地哭去，直接對瘦猴道，“拍電報給蘇明和于德華，讓他倆找火車皮拉，靠那麼三兩人來回用編織袋往返能運多。咱就干票大的。讓豬大腸以他集商店的名義去接貨，你不要出面。給他算，什麼價位你去談。而且貨到直接讓采購員拉走，不要放倉庫。”

　于德華現在也算是是有名的港商，外匯大戶，如果他連搞個火車皮的本事都沒，那就真不用混了。

　”哥，你說真的？“依照李和謹慎的格，瘦猴好像覺得聽錯了話，見李和肯定的點了點頭，急忙說，”哎，我先去聯系好豬大腸，就去發電報。“

　說完就慌里慌張的走了。

　瘦猴早上4點多就起來了，天剛蒙蒙放亮，上下市街的大馬路就響起大竹掃帚拖地的刷刷聲，夾帶著小攤販的漢子清亮的咳嗽或吐痰的聲音。他媳婦黃佳佳說，“起來這麼早干嘛，多睡會吧。”

　瘦猴說，“我去趟火車站，有一批貨發過來了，你繼續睡你的。”

　黃佳佳見是自己男人有事，個大肚子要起床，“那我給你做點早飯。”

　瘦猴慌忙把自己媳婦按下，“睡你的覺，個大肚子，干嘛呢，你個娘們不讓人省心。”

　看見冷清清下的臉龐如剛剛升起的紅月亮。茸茸的一層，更顯得可親。

　他覺得有媳婦真好，馬上又有了孩子，不管閨兒子都一樣疼。

　出了屋子，關好燈，關好門。看到廚房的燈也亮了，他老娘起得早正在熬稀飯。

　自從買了宅子，住的寬敞，他索就把老爹、老娘一起接過來。他大哥那邊，本來就是廠里的職工宿舍，家里兩個孩子快大了，本就住不寬裕。

　初中畢業好以后一直吊兒郎當的沒工作，他大哥早早的就工作了，而他就苦熬著等父母退休，自己頂上去，可是老娘正是工作熱旺盛的時候，他哪里忍心就這樣讓他老倆口閑在家里。

　本來以為就這樣混著了，想不到會突然發跡起來，只能嘆人生無常。

　就算現在廠里有招工的名額，他也懶得去了，一個月掙得三瓜兩棗都不夠自己煙錢。

　“喝點稀飯不？”他老娘從廚房探出腦袋問。

　“不喝了，平松在外面等著呢，你們自己吃吧。”

　平松和另外一個小伙子果然蹲在門口煙，看見打開門出來的瘦猴，“潘哥，給你帶點油條，你趁熱吃。”

　自從蘇明把二彪幾個人帶走之后，以往的四大金剛走了三，只剩下瘦猴一個了。

　慢慢接手京城的生意，又是一號字大哥，只要是混的，逢人都要給他三分面子。

　但是確從來不惹事，也沒二彪那樣的脾氣，狐朋狗友的聚會也極去，平常要不就是呆在店里，要不就是在家里。

　瘦猴順手接了，然后問道，“豬大腸去了？”

　這是第一次用火車皮發貨，雖然是讓豬大腸出面，但是自己還是必須出面盯著，不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心。

　一個車箱，寬約2.7米，長約12.5米，100多立方，那可是近三十萬的貨，比以前幾個月的量都多，容不得一點閃失。

　這種拉貨的黑皮車，偶爾也用來拉客，沒有廁所，小便直接解決在里面的便桶解決，大便到站才能搞定。

　如果真的拉肚子沒辦法，只能把大門拉開，一邊一個人拉著手，火車邊開邊拉。

　所以不是只有三哥才開掛。

　“都在那等著火車到站呢，”然后又看了一下手表，“還有半小時到站，咱現在去剛剛好。”

　三個人直接騎上自行車朝火車站去。

　天終于大亮。附近的農民就挑了自家種的菜、撈的河溪魚、婆鴨蛋等，聲大氣喧鬧著簇擁在各個菜場門口，基本快把國營菜場兌的沒生意了。

　至于要不要票？不收票都快活不下去了，更別說收票了，所以有些菜場被兌的沒辦法了，開始搞窗口承包。

　包子鋪開始冒出團團香氣，的，從窗戶當口推出來，似乎把這群默不作聲的胃挨順序了一遍。他們起大早來，是要賣出錢來換幾包劣質香煙、婆娘要的鹽、皂、洗、草紙之類。他們回家還得務田里的正業。

　那些耷頭耷腦，不會喊嗓子的農民就太不靈泛了。自顧自的蹲攤子邊，悶頭煙，至于想啥呢，誰知道。

　也有會做生意的的主，大多是巧舌如簧的，見過市面的能干媳婦。們總是看人說話，那話兒一經薄片的彈出來，就能黏住買家的腳跟子，走不了幾步就被那話兒回來。饒上錢殺過稱，你還覺得吃了。

　而且一把把扎，洗得水靈靈地，像個扎大辮子的姑娘家，雖然那草箍有些厚實，但絕對好看。

　到了火車站，依然是熙熙攘攘，來來往往，許多人都背著一個大編織袋，那些都是去南方找貨回來的。

　火車已經到站，瘦猴幾個人就遠遠的看著豬大腸一幫人把包的貨往板車上堆。

　待貨出了了火車站，十幾張板車分不同方向送進豬大腸他們的街道服務社的空房子里，一直遠遠的跟在后面的瘦猴，才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