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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第300章 1986年的春節

 老五在李和回家的第二天就挨了揍,此時正是眼淚汪汪,滿腔怨氣。

 “討厭死你啦”,賭氣轉就要跑。

 李和一把抓住領,給摁在椅子上,道,“當我開玩笑是吧!是不是平常給你好臉了!”。

 王玉蘭在洗服,李梅在廚房忙活,李兆坤在逗弄小孫。老五左右看了一圈,也沒人出來幫說話,大家都忽略,心里委屈啊,哭的就更兇了。

 李沛在旁邊一邊拍手,一邊咯咯笑,看來平常沒小姑姑欺侮。

 李和道,“哭也沒用,你都五年級了啊,怎麼還是這績?把課后習題做了,做不完你別指出門了”。

 他過來了,進門道,“孩子會咂幾個字就行了,牛不吃水強按頭沒什麼意思”。

 老太太不是心疼閨哭的可憐,只是覺得哭的太吵人而已。

 李和道,“,你別管,我治治這脾氣”。

 老太太見吵鬧的很,耳朵不清凈,閑聊了幾句就走了。

 李和搬了把椅子就坐在老五旁邊,“寫吧,我看著你寫”。

 老五以往的招數使出來一點用都沒了,也沒筆,就坐在椅子上跟李和僵持著,嗓子都哭啞了,子還不停的搐著。

 就這樣兄妹倆大眼瞪小眼兒一直熬到中午時間,老五還是沒翻一頁書,哪怕寫一個字。

 李和道,“你盡管在那坐著,反正都是你的任務”。

 李梅把老五拉起來,“走吧,洗把臉吃飯”。

 中午飯后,楊學文塞給李和一沓錢,“這一千塊先還你用著,你要是不著急,明年我把所有的錢還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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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和又把錢重新塞給了楊學文,“你們先用著吧,我暫時不缺錢用。你們不是還是要修房子嗎,都是花錢地方,不用急著給我”。

 楊學文道,“你在外面花銷也大,總欠著你也不好”。

 “行了,就這麼說了,你先用著吧”。

 不人家在地里燒秸稈,玉米和大豆的茬找平后曬干,堆一起就燒了,莊子里都被嗆上煙了。

 李和在家不住這嗆,就到河坡上溜達了,河坡地勢比較高,一片開闊,風也大,飄不著煙。

 在河堤上深吸了一口氣,就習慣的點了一煙。

 “你還沒嗆夠啊,在河堤上又嘔煙”。

 何招娣扛著一把鐵鉤子出現在了李和的后,里面穿著一件線,外面套著一個夾克襖子,袖子高高擼起,出了纖細的手臂。牙齒特別的細小,像的牙,白的像鍍了層釉。皮已經找不到白皙的地方了,脖子都是深小麥,但上偏偏有一說不清的氣質,那會說話的眼睛,跟柳葉眉相呼應,一靈氣兒蔓延開。

 李和道,“今天一天沒煙了,就到河坡上來煙,你在干嘛?“。

 “我拿點麻繩到船上”。

 “船,哪個是你的?”,李和看河邊停了有五六艘船,不知道是哪一艘,都是不大的,洗沙或者拉貨用。

 “就是中間那個,系著紅布條的那個”,何招娣指給李和看,晶瑩的眼波上帶著笑,也滿是驕傲。

 “這不是吳駝子那艘船吧?”。

 “當然不是了,吳駝子的船都沒我這一半大。哦,對了,我把錢給你”,何招娣把麻繩放到地上,從口袋里點出兩百塊錢給李和,“下次不要再這樣,但是還是謝謝你幫我,不然我買不了這麼大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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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和發愣,他都快忘記當初借給何招娣書的時候夾在書頁里的二百塊錢了。

 他順手接了,就窩到了口袋里,問道,“過年了還這麼忙?”。

 “你也不點點數,錯了我可不管”。

 “沒事,我信你”。

 這話讓何招娣心里跟吃了一樣甜,“過年剛好不用拉貨,我趁著點空剝點麻繩”。

 李和跟著何招娣到了河坡邊的水渠里,里面麻麻的都是麻捆兒,上面都上了石頭和木頭。

 農村捆綁、包扎東西、貨都是用麻繩,剝麻就比較普遍了,麻漚足水分,把皮從桿上分剝下來曬干就可以麻繩了。

 何招娣費力的用鐵鉤子把麻捆從水里鉤到岸邊,見李和要過來,立馬阻止了,“你別過來,臭烘烘的”。

 麻嘔爛了,確實有臭味,不怎麼好聞,李和不忍心見何招娣這麼費勁,剛要手過去幫著拽。何招娣猛力的用胳膊肘把他推開,“我說了,我一個人可以,這不是你干的事,這里太臟了,你到邊上去吧”。

 趁李和愣神的功夫,何招娣已經把麻捆拖上來了。

 李和無奈又點了煙,就坐在河坡上靜靜的看著何招娣剝麻。

 何招娣的兩只手靈巧的很,也不見,兩只手一一送,麻纖維皮越拉越長,等整個兒了,只剩下白亮亮的麻桿兒。

 節奏很有韻律,看著也很舒坦.......

 春節臨近,老四也回來了,在家里主忙家務。

 王玉蘭聽李和嘮叨老五學習上的事多了,對著學習上的事也有了關切,也不讓老四忙家務,催促道,“快去看書吧,明年考大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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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在學校看書都看的吐了,盼著在家里多歇息兩天,“考不上考得上又不在乎這兩天了”。

 李和找陳永強要了一整頭豬,出了140斤,誰讓家里的大豬讓李兆坤給賣了呢。

 給李梅家送了40斤,李福老爺子那邊給了20斤,河灣姥姥姥爺又送了20斤。

 王玉蘭的臉李和不用看都知道已經是黑的了,不過還是忍住沒看。

 最后李和又問李隆,“李沛姥爺那邊你也要送20斤吧?”。

 段梅看到婆婆王玉蘭臉上分明寫著“不高興”三個字,“俺爸他們在家有的吃,不用跑那麼一趟”。

 李和在等李隆的態度。

 李隆道,“那我下午送過去”。

 他夾在親媽跟媳婦之間也是為難。

 1986年的年三十是個難得好天氣,無風無雨無雪,還是異常的干燥。

 年夜飯以后照例拜完年打牌,李和老規矩做了散財子,二十塊出去,是讓王玉蘭嘀咕了好幾天。

 初五劉老四結婚,新蓋的三間大瓦房可是氣派的很。房子沒有像李和家的房子全部用的紅磚,只是在墻用了紅磚,墻上面還是土坯,但是房頂卻用足了瓦,在農村也算是拔尖的房子了。

 劉老四這樣的老,多年名聲在外,雖然條件好了,但凡有主見的姑娘都不怎麼樂意。

 他娶得是個鄰村的一個寡婦,也才二十一二,段好面相好,奈何命不好,結婚才一年男人酒喝多了溺到了河里,了寡婦,所以也不曾生養。

 劉老四初見就是滿心歡喜,看起來好,用起來也好,就是真的好。

 方是二婚不想再辦酒席,劉老四雖然是老實人,可越是老實人發起歡喜來,越是沒有度,非嚷著要辦個熱鬧的讓人瞧瞧,好像要把多年的抑給宣泄出來。

 劉老四把這人娶回家后,就差點當供著了,整天膽心肝,果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里怕化了,洗做飯一樣都舍不得人做。

 這人倒是知冷知熱的,洗做飯,養牲口,一樣也沒做。

 劉老四老娘都笑歪了,這媳婦算是撿著了。

 李和想這也是命里注定的東西吧,劉老四發家比上輩子早了兩年,但最終還是娶得同一個人,緣分啊,都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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