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索的眼睛在那一疊錢上一直不放，估著怎麼都有七八千塊錢，“太客氣了吧，都不是外人。”

　李覽把手按在錢上，道，“你看況吧，要是困難的話，我就不為難你，我也是來隨便問問。”

　“哪里的話，都是自己家人，這事肯定給你辦的穩當。”送上門的錢，呂索自然不肯就讓這麼飛了。

　李覽道，“那就麻煩你。”

　留了對方的聯系方式，出了門。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附近荒涼的可怕，走了好一段路都沒有出租車。

　一路小跑，在一個十字路口等了等，一輛車都沒有，剛好看到不遠有個旅館的招牌，只能進去開了一間房，洗個澡，一覺睡到天亮。

　時間已經在九點鐘，手機有未接來電，是呂索，回撥過去，那邊又未接。

　出了旅館，算是運氣，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往昨晚那家房產公司去。

　一下車，發現六個大媽站著的，蹲在的，坐著的，穿著各服，不停的在房產公司門口走來走去，有好奇心的路人往房產公司里瞧，大媽們都會異口同聲的道，“這是黑中介。”

　“你們有完沒了啊！”大高個在門口罵。

　“有本事，你咬我啊。”戴著墨鏡的老大媽不示弱的反擊。

　李覽在一旁抱著胳膊，看得樂呵。

　“小子，你給我站住！”大高個從屋里氣沖沖的攆上來。

　李覽問，“要打架？”

　“你有種呵....”高大個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等著哈。”

　李覽攤攤手，“那我就等著。”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掉檔次。

　肚子有點，早起到現在粒米未進，地產公司的旁邊有一個小巷子，他瞅準了一家做早餐的招牌，就往里面走。

　剛進到巷子里，就覺有人跟著，沒在早餐店停留，前面有個路口，趁著拐彎的功夫，掃了一眼，發現是高大個帶著兩個人跟著自己，假裝沒看見，故意往偏僻的巷子里鉆，最后在一老小區的后門停下來。

　門口是鐵柵欄把關，上著大鐵鎖，想走也沒路了。

　“王八犢子，這下不得瑟了吧？看你還往哪跑。”大高個看左右沒人，冷哼一聲道，“好好說人話你不聽，非要給老子玩頭是吧。”

　“馬勒戈壁的，”穿著格子衫的胖子指著李覽道，“昨晚讓你蹦跶了會，現在你繼續蹦跶啊。”

　“干凈點。”李覽聽不得臟話，“昨晚倒是小瞧你們了，想不到你們真敢手呵。”

　“老子就打你了，誰能證明是老子打的你。”說話的人腦袋大，脖子，偏偏眼睛小，故意掀起服晾在鼓鼓的肚皮上。

　看著幾個人空的手，干癟癟的腰，信心十足的道，“要不你們三個一起上？”

　從小練武套路，之后又跟著丁世平和宋谷等人學擒拿、散打，也就高三學習張，荒廢了一年，上大學以后，出于好，干脆又撿起來，不過這次練的是拳擊，一練就是四年。

　越練越好，有點膨脹，后面居然敢見義勇為，小板空手奪刀，后來得到了的教訓，以他老子把人家拆了骨頭而結束。

　經過這次教訓之后，凡是帶著家伙事的，果真不負所，他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至于眼前這三個吊兒郎當，赤手空拳的，他就完全表示不屑了，在他眼里就是案板上的了。

　李覽個頭中等，偏瘦，不得高大個的眼，他輕蔑的瞧了一眼，給旁邊的胖子使了個眼。

　胖子領會，把雙手的骨頭的嘎嘎響，朝著李覽走去，還沒挨近，一腳就對李覽的口踢過去。

　李覽位置都沒，隨手一掀胖子的腳踝，胖子重心不穩，屁落地，摔的直喚。他趁機往胖子的口快速踢了兩腳，胖子蜷著子嗷嗷直。

　小眼睛看胖子吃了虧，不多考慮，仗著比李覽高，胳膊比他長，老遠距離就朝著他砸拳頭，眼看就要到他腦門。

　李覽照樣沒，一矮，胳膊肘擊中了小眼睛的心口，小眼睛還沒來得及捂著口喊疼，腦袋又了李覽一拳頭招呼，瞬間倒地疼的喊娘。

　“你這練過啊。”大高個看李覽一下子干倒自己這邊兩個人，一下子不淡定了。

　“這麼的吧，你別跑，公平起見，我讓你打30秒不還手，只防護行不行？”李覽怕對方跑了，自己還得費力氣追，大夏天的，怪累人的。

　“逗我玩呢？”大高個不信。

　“真的，我就這麼站著，能把我打倒在地算你本事。”李覽拍拍手，示意對方過來，“我開始倒數....3....2.....”

　還沒等李覽喊到‘1’，大高個就大吼一聲，一腳踢了過去，很自信，他的重就有180斤，再加上慣，他相信，也把李覽死了。

　李覽見那一腳過來，迅速抱起來，又給推了回去。

　大高個一個踉蹌，沒站穩，坐在地上，不服氣的站起，揮起拳頭，直拳，擺拳，勾拳，全部用在了李覽的上。

　“ok，30秒結束。”李覽子一讓，大高個撲個空，噗通一聲，撲倒在地上，一直大氣。

　李覽背過，不停的自己的胳膊，裝裝的有點過頭，平常在訓練館有拳套和護，時間長了覺不到什麼。

　現在.....

　即使一個沒有過系統訓練過的普通人，拼命往他上招呼，他也有點吃不消。

　越越疼，心氣之下，對著大高個的后背跺了一腳。

　他一直是留力氣的，此刻不用了三分力，高大個哪里吃得住，一個勁的求饒。

　“哥....哥..我錯了還不行嘛。”

　小眼睛努力的站起來道，“你要早說你練過，誰沒事吃飽了撐的，跟你二。”

　“為了一千塊值當嘛。”胖子被小眼睛扶了起來，害怕李覽再打過來，躲躲閃閃的道，“我們還錢，還錢還不行嘛......”

　兩個人說著說著，又小心翼翼的走到高大個跟前，一人一只胳膊給拉了起來。

　高大個拱手道，“哥啊，我們不懂事，你消消氣，不打不，一回生二回，不就一千塊錢嘛，做個朋友。”

　“一千，不行嘍......”李覽笑著道，“我雇人過來，就花了我七千塊，我的本不算錢啊，我的時間不算錢啊？”

　“那八千塊？搶錢啊！”高大個一咬牙，“那你還是打死我們得嘍。”

　李覽道，“打死你們我犯法，不干這事，這錢啊，你們時候給，我什麼時候讓那幾個大媽走，記住嘍，一天七千塊....”

　“你這耍流氓啊....”小眼睛急了。

　李覽習慣攤手，“隨便你們，我所謂的。”

　三個人抱團一商量，干脆認倒霉，帶著李覽回到店里，無奈的給了李覽一疊錢，李覽數也沒數揣進了口袋里。

　高大個喪氣的指著門口的幾個大媽，“們怎麼辦？”

　李覽道，“說話算話。”

　給呂索打了電話，這次終于通了，簡單的說了幾句。

　掛了電話后，那邊一個大媽的手機響了，說的興高采烈。

　大媽們走的時候還嚷著，這錢賺的太輕松了，沒人在意后高大個沉的那張臉。

　李覽打車回學校，當他把八千塊錢到劉璇手里的時候，劉璇堅持只要自己和錢娟的那一千塊錢。

　李覽道，“錢娟的五百塊給就行了，剩下你就都留著，誰都別說。”

　劉璇道，“大家都是同學，這不太好吧。”

　李覽道，“傻大姐啊，你拿當朋友，可沒有拿你當朋友，不曉得你怎麼會想起來和合租的。”

　雖然同為同學，他就頂煩錢娟，覺得這個小姑娘的人品有問題。

　劉璇道，“我沒事的，只是平常喜歡開玩笑罷了，沒有什麼惡意的。”

　還是很猶豫。

　“開玩笑也要建立在適度和互相尊重的基礎上。”李覽擺擺手，“隨便你吧，背后說人壞話，要爛舌頭的，不多說了。”

　劉璇急忙道，“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既然讓我留著，我就留著。”

　李覽道，“找房子有困難嗎，要不我幫你找？”

　劉璇道，“謝謝你，我可以的。”

　距離學校限定的畢業生最后搬離日期越來越近，畢業班的一整層樓一片狼藉，只剩下他和另外一個同學。

　人家不走，是因為單位報到時間還沒到，因為單位提供住，就不愿意多花冤枉錢再找，干脆熬一天算一天。

　他不回去，是因為沒想好往哪里去，特別是看到手機瀏覽上推送過來的新聞之后，他更不想回去了。

　“近日，我市開通了12345打擊黑中介投訴舉報熱線，令人意想不到是，第一天就接到朝群眾們的投訴舉報52條，共涉及朝、臺、海淀、東城等9個區的50余家房產經紀機構....”

　“中介機構哄抬房租、惡意克扣租金、押金；發布虛假廣告、虛假房源信息；采取威脅、恐嚇等暴力手段或采取堵鎖眼、斷水斷電、辱罵擾、言語恐嚇等暴力行為....”

　“公安部門對5件涉及強迫易或暴力威脅租戶的黑中介線索正在調查理。對于群眾舉報的線索，真正做到事事有著落、件件有回音.....”

　他看到了在巷子里堵著的那三個黑中介的照片，后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背景板。

　他沒有高興的起來。

　反而再次點起來一煙，不知道該如何離他老子的掌控。

　他想要一個有真正自己私的空間，有一點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大概能猜想到，李老二此刻正一邊抱著紫砂茶壺，時不時的啜上一口，輕輕吧嗒著，一邊看著報紙。

　他覺得自己愈發活的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