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全道，“發揮下余熱好的，要不然閑著也是閑著，是勤快人，沒事做更著急。”

　對于何芳這個大表姐，他是恩的，現在回過去，可以隨意馬后炮，是個人都知道八九十年代好賺錢。

　但是，如果沒有人引路，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他們也就是一群懵懂無知的鄉下孩子，沒有文化，沒有父輩的基。

　依靠自己？

　他現在肯定和自己那些兒時玩伴一樣，前途一眼就能到邊，即使能走出那座偏遠的小城，也頂多領著幾千塊的工資。

　能做到一個小老板，也是祖宗積德。

　他們那會本就沒有做生意的意識，也沒有發財的門道，更是無一點兒經驗。

　他先是跟著董進步，后是跟著萬良友等人，這才積攢了厚的經驗。

　而且這些人都是看在他大表姐，大姐夫的面子才肯帶著他混的，要不然誰能認識他是誰？

　后來，他要單做，也是他大姐夫給介紹的馬來西亞方面的關系，并且給他提供了資金。

　可以這麼說，沒有李家，沒有大表姐倆口子，就不會有他的今天！

　否則，說不準這會他正坐在老家的門檻上，抱著啤酒瓶子和人嘆當年。

　“哎呀，那會房子那麼便宜，我要是搞上兩套我現在就發財了。”

　“那會木材生意那麼好，我怎麼就沒做？”

　“那會化拉回來，不愁沒地方銷，還全現錢，沒人賒賬...”

　他肯定會長吁短嘆，到老還是一肚子的憾，那麼多的機會全錯過了啊。

　李覽道，“隨便吧，沒人管，反正是閑不住，一天到晚要是不找點事做，都能瘋了。”

　方全道，“話說你多大了，該給你媽找點事了，你看這麼喜歡孩子，以后多照應，你們夫妻也輕松。”

　李覽笑著道，“說話直白一點能死嗎？家里給我介紹一個了，正談著呢，最后會怎麼樣，誰知道呢。”

　“孩子是哪里的？”李家會娶什麼樣的媳婦，這種強烈的好奇心始終縈繞在方全心頭，揮之不去。

　李覽道，“在市委上班，做什麼，我還真沒細問，懶得關心那些。”

　“關鍵還是看人。”方全贊同的點點頭，按照李家這架勢，真不會太在乎對方的家庭，只要不是太沒下限就可以，“你們的怎麼樣了？”

　李覽道，“吃了兩頓飯，覺也就那樣，后面再說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瞞的，他也就如實說。

　方全道，“婚姻大事無小事，慢慢來，不著急。”

　特別是對李家來說，肯定不能隨隨便便。

　李覽笑著道，“再說吧。”

　“喂，你們倆聊的這麼開心啊？”何娟走過來，笑著對方全道，“表叔，你好像又胖了。”

　方全道，“我這人最聽不得實話的，你還偏偏喜歡說，在國外這個說人家胖，不是歧視嗎？”

　何娟笑著道，“這不是國嗎，我還是覺得咱們中國人大度，沒那麼多講究，吃吃喝喝，嘻嘻哈哈就好。”

　方全道，“那是男人不計較，你敢跟人這麼說，還不得跟你拼命。”

　何娟道，“那倒是，人都注意保持材，你們男人也要健，老外都注重鍛煉，過五十歲，看著像三十來歲，咱們中國男人過三十，反而看著像五十多歲的大叔。”

　方全笑著道，“你是欺侮我沒出過國啊？紐約、休斯頓、匹茲堡、底特律、華盛頓，你說哪我沒去過吧，滿大街的胖子，要說形好的，我還真見識的。”

　何娟道，“但是論健率，還是比不上人家。”

　方全道，“國不同吧，各自顧好各自事。說你吧，你大姑訓你了？”

　他把什麼都看在了眼里。

　何娟道，“沒事，還不是老生常談，你們說吧，就我爸這脾氣，我怎麼能和他的好。”

　“不好，那尊重也是要有的。”李覽和這個大表姐相的很，但是莫名的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反，沒有原因。

　跟表弟何虎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格，他更喜歡何虎。

　何娟笑著道，“你老舅怎麼罵我的，你又不是看不見，中國的家長都是這樣，封建頑固，搞家長制。”

　“他們喊吃飯了，我去看看給幫忙。”李覽越發不愿意聽說話，連帶看著脖子紋的蝴蝶，也看著礙眼，其實道，“你們聊。”

　“我去看看你爸給我們什麼酒喝，要是差了，我可不答應。”方全也找著借口走了。

　李和坐在餐廳的正中間，懷里抱著方全的小閨，老太太沒了之后，主位就一直是他的，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年不管在哪里，他一直是主位。

　后來習慣了，他也就覺得理所當然了，不像早些年還要和大家謙讓客套一番。

　方全把自己小閨從李和手里接過來，笑著道，“照顧孩子可麻煩了，幸虧跟老大差點年歲，現在照顧一個就好，要不然可就要了老命了。”

　按理來說，他和方力一人一個兒子，也能說得過去了。

　但是，他老娘總覺家里沒個姑娘是憾。

　自己生了倆兒子，沒一個姑娘，到孫子輩，居然也沒有一個姑娘。

　他就強烈要求倆兒子，不管怎麼樣，也得生個姑娘出來，負責帶。

　方力媳婦雖然也孝順，但是揚言堅決不做生育機。

　方全媳婦是老太太當初在鄉下欽定的，本就不得方全喜歡，為了得婆婆支持，再次坐胎十月，運氣不錯，下來的果真是個姑娘。

　原本是打算送到鄉下給老太太照顧的，但是臨了方全反而舍不得了，一直養在自己邊，老娘要是想孫了，偶爾就從鄉下接過來住幾天。

　李和道，“孩子還是小好玩，大了就不好玩了。”

　他把小丫頭手里的棒棒糖奪了，安道，“聽話，吃多了豁牙。”

　小丫頭哭，看到老娘瞪過來的眼，立馬止住了。

　方全把孩子給媳婦道，“沒事別嚇唬孩子。”

　他媳婦懦懦沒敢說話。

　方全等走遠了，才道，“虎娘們，一天到晚搞不懂道理，打孩子摟臉打，前天我氣的差點沒。”

　李和道，“教育孩子要注意方法，跟好好說說，別不就打架。”

　對于方全，李和沒有別的說頭，就是有點愚孝。

　方家老太太說啥，方全就聽啥，甚至娶媳婦這種事，都全盤讓老娘辦，也就結婚的前三天，才看過媳婦的模樣。

　好在長的不俗，壞就壞在格上。

　婚后，男人脾氣，人脾氣怪，兩強相遇，必有死傷。

　戰爭發起來的時候，人要拿刀砍人。

　方全不慣著這病，他一米八幾的大漢子，面對不足一米七的媳婦，自然是綽綽有余，跟拎小似的，一甩老遠。

　講道理是不可能講通的，全靠他拳頭服人。

　他打的發怵，家里才能消停一會。

　但是，即使這樣，依然是面和心不合。

　有幾年，何芳倒是勸過兩人離婚，方全無所謂，沒想不樂意的反而是方全媳婦。

　后來，方全把兒子送回老家給老娘養著，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徹底不管什麼夫妻分了。

　他估計依照他媳婦的脾氣要在老家大鬧一番的，結果令他大跌眼鏡的是，他媳婦居然突然一改以往的作風，開始和他講道理。

　倆人居然破天荒的相安無事的了大半年。

　至此，他也就收斂了，外面沒了花花草草，鶯鶯燕燕。

　到小兒出生，他兒雙全，夫妻和睦，才真正有點過日子的覺。

　他的一個朋友倒是替他分析過他媳婦的心理狀態，兩個人的差距太大了，結婚的時候，一個是方圓幾里地有名的千萬富豪，一個是鄉下出生，進城打過幾年工的丫頭。

　要是別的人，應該想辦法討好他的，但是他媳婦與眾不同，偏偏通過展示自己的脾氣來博存在。

　他雖然不認同這種說法，但是不妨礙他去嘗試。

　以前媳婦家的事，他是從來不管的，但是現在，媳婦家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住上了大興安嶺地區行署最好的高層江景房。

　他的一個大學畢業的舅子，他給安排家，安排單位。

　另一個和他一樣沒什麼文化的大舅子，他干脆給開了一家牛場，前些年牛漲價，著實賺了不。

　他發現，他媳婦看他多了份溫。

　“有時候說不通，隨便了。”現在這樣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何龍拿過來一瓶白酒，晃了晃道，“咱哥幾個喝國窖怎麼樣？”

　反正他姐夫不能喝酒，直接問向的是方全哥倆。

　方力道，“我酒量不好，就喝點啤酒了。白酒你倆喝吧。”

　李和道，“你們能喝的不喝，還指我這不能喝的喝啊，都別矯，好好喝，喝完了又不是沒地方睡，醉了直接躺著就是了。”

　一旁的何虎笑著道，“加上我跟李覽，我們五個人也不要喝多，喝五瓶好了。”

　李覽笑著道，“還是你夠可以，我喝不了那麼多。”

　何虎道，“我是你哥，我讓著你，先喝兩杯，回頭咱一人一杯，不準跑。”

　李覽道，“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應戰，豈不是顯得慫了。”

　這一頓酒，一直從中午喝到下午三點多鐘。

　李覽和何虎已經下桌子，方力在那瞇著眼睛不說話，只剩下何龍和和方全這哥倆你來我往，喝多了，牛皮滿天飛，反正不花錢。

　李覽喝完兩壺茶后，腦子清醒了一點，準備回自己住，宋谷要開車送他，被他拒絕了。

　走到小區的外面，在路口攔住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回到家，猛灌涼水，跑一趟廁所后，一覺睡到天黑。

　醒來后，發現廚房的燈居然亮著。

　“媽，你怎麼來了？”

　他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何芳埋怨道，“打你電話你也不接，這不就不放心嘛，我就過來看看。”

　李覽道，“沒事，我又不是孩子了，有什麼不放心的。”

　何芳道，“不是孩子就不要讓我心，回來了就該給我回個信息，你倒好，干脆連電話都不通。”

　李覽道，“睡的太死了。”

　何芳問，“飯給你悶好了，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李覽笑著道，“爸還在家呢，你不回去給他做飯啊。”

　他發現他長久不用落灰的煤氣罐也被母親干凈了，桌子上是土豆、、還有一些其它他喜歡吃的蔬菜。

　“晚吃一點不會死。”何芳笑著道，“先給你做好我再回家。”

　李覽道，“西紅柿蛋湯，里面加點沫吧，然后青椒土豆，天熱也吃不下去。”

　轉過頭又看到院子的繩子上晾滿了服，笑著問，“你還把服給我洗了啊，謝謝媽。”

　何芳一邊在案板上唰唰的切土豆，一邊道，“這方面你爺倆都是樣樣的，沒有一個干凈的，你老子不到一定程度都舍不得把上服換下來。

　以前他煙，被煙味一遮蓋，覺還能湊合，現在離著老遠就能聞到那餿味。

　你年紀輕輕的可別學他。”

　李覽笑著道，“我一男的，倒是不用太心，你還是管管你閨吧，那邋遢起來，真嚇人。”

　“哎，我真欠你們爺幾個。”想起閨，何芳也確實頭疼。

　一輩子干凈利索整齊，兒子不隨他，他也就認了，畢竟是男孩子，可閨不隨，就只能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