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甜又驚訝又不解。
“是白給的啊。”說道,“怎麼會沒有人來拿?”
丫頭翠兒猜測說:“或許大家不需要?”畢竟是藥材,沒病的話白給的也沒用啊,有些人還會忌諱,覺得是咒自己生命呢。
另一個丫頭燕兒便用籃子裝了藥:“不可能都沒人需要,前幾天來山上撿柴的桃嬸子還咳嗽呢,說咳了好久了。”招呼其他人,“走走,或者們不相信咱們免費給藥吃,我們親自給他們送去。”
也有這個可能,畢竟桃花觀是陳太傅的私產,四周的村民們不敢隨意過來。
阿甜等人便裝了藥下山去,有人去了村子里,有人就在路上。
“我們是桃花觀的,我們小姐免費給大家贈藥。”
“如今天熱,行路辛苦,這是清熱解毒的藥茶,你拿去嘗嘗。”
“宋老伯,你不是說你風寒總是疼嗎?這個藥解風寒,你試試。”
“這位小哥,是遠途來我們吳都的吧,這是我們桃花觀特制的解憂茶,能緩解疲憊——不要錢——你別跑啊。”
“你們跑什麼呀!是治病的藥,又不是毒藥——”
山下從熱鬧變了喧鬧,婢們的和氣的聲音也漸漸拔高,陳丹朱站在半山腰看著這一幕,被逗笑了。
“小姐,你還笑。”阿甜垂頭喪氣的回來。
去村子里的翠兒燕兒也回來了,同樣垂頭喪氣,一副藥也沒送出去。
翠兒覺得大家是害,還靈機一把藥放在村人的家門口,但很快就被村人追上扔回來,再強行要送,那村人竟然下跪祈求放過——
“我們是做好事呢。”翠兒一臉沮喪,“怎麼倒像是害他們,怎麼這麼不相信我們啊。”
桃花山的村人,其實特別好,特別愿意相信人,陳丹朱想到上一世,跟著那個老軍醫學了一段日子,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給人治病,有一次遇到村民急癥,猶豫再三說可以試試,村民們立刻就相信,將給的藥吃下去,一開始沒有藥效的時候,以為自己要被村民們打——但村民們沒有質問,反而還安。
當這個人最終被治好后,就更多的村民來找,不管是診癥狀還是給藥當然不收錢,村民便把吃的喝的養的鴨放到道觀門口——
那一世桃花山下的村民們對真是多有照顧。
但現在——
陳丹朱也想明白了,送藥治病這種事不是壞事,關鍵在做這件事的人,因為現在和上一世不同了。
上一世是家破人亡的落魄貴族小姐,雖然有個兇惡權勢駭人的姐夫李梁,但其實也算是這個姐夫的害者,在世人眼里,弱小可憐無助。
但現在不一樣了,李梁被殺了,皇帝是迎進來的,把青梅竹馬的楊家二公子送進大牢,吳王要病了的人自盡,趕吳臣跟著吳王走,而的父親則宣稱不再是吳臣——是如今吳都最橫行霸道的人,郡守見了躲著走,城門守兵見了不核查。
這樣的一個人突然說要給大家免費送藥診病,誰敢要?只會被嚇到。
“小姐,這些傳言是不對的。”阿甜惱怒的跺腳。
唉,也是這一次下山到走,才聽到有關小姐這麼多夸張的傳言。
這些事小姐是做過,但送楊敬進大牢是因為楊敬來迫小姐去自盡啊,吳王張人自盡什麼的,是要張人無恥要委皇帝,小姐跟著大王走,趕吳臣們走更是荒唐啊,小姐沒有做過那種事,至于陳獵虎宣稱不再是吳臣是不跟大王走——滿城那麼多吳臣不跟大王走,他們只是沒有宣稱而已。
怎麼就唯獨小姐惡名了?
“因為一來是有人惡意宣揚。”陳丹朱倒是很平靜的接了,“二來,有些事你做的和大家看到的本就不一樣。”
對阿甜一笑。
“更何況,我也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阿甜委屈的喊聲小姐。
陳丹朱故作倨傲的一抬頭:“我就是兇的惡人,誰欺負我我就欺負誰,他們還沒開始欺負我,心里想想,我就要先欺負他們。”
阿甜又被逗笑,心里酸酸的,跟著開玩笑:“那小姐要先裝做好人嗎?”
至讓村民們都先不要怕。
陳丹朱看著山下,搖搖頭:“那倒不,我不想裝好人了。”
也裝不了好人,對于這個惡名已的人來說,做好人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那接下來——”阿甜問,怎麼辦?
大家手里拎著的還滿滿的籃子,有些湯藥是不能放太久的,小姐親手熬夜做出來的,就這樣浪費了?還有,人人都害怕,怎麼開藥鋪掙錢?
“這些藥繼續送。”陳丹朱道,“就不要去村子里打擾為難大家了,在山下茶棚旁邊,我們也搭一個棚子,放一個藥柜擺在路邊。”
“可是沒人要啊。”阿甜為難說道,“怎麼辦?”
“沒事,就等啊。”陳丹朱笑道,“等到大家習慣了就不怕了,然后再等到有人突然急癥,當然這樣想不好,不過人嘛,不可能不生病的,等到時候我們有機會證明自己了,大家也就能接了。”
阿甜點點頭,重新神振。
“好,小姐說得對。”握了籃子說,“我們這就去山下搭個棚子。”
陳丹朱點頭:“那我就去做一些讓大家容易接的蛇蟲叮咬止祛毒這種藥。”
用了能緩解痛苦,不用也死不了人,心理就沒那麼大的抗拒。
阿甜應聲是,看著陳丹朱轉輕快的向山上去。
“阿甜。”翠兒小聲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阿甜轉頭肅容看著們:“不管可以還是不可以,小姐想做這件事,我們就要做,小姐現在經歷那麼多事,家人也都不在邊了,必須要讓做點事,要不然撐不住的。”
翠兒等人恍然,年長的英姑更是點頭:“阿甜姑娘說得對,人活著就要有事做,有盼頭,否則就垮了,唉,小姐先前那大病一場就是一時撐不住,垮掉了。”
翠兒燕兒連連點頭,轉就往山下跑:“我們這就去搭棚子。”
.....
.....
王咸一直關注著陳丹朱這邊,但最近竹林很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提陳丹朱的事。
鐵面將軍也覺得奇怪,讓另一個護衛楓林去問竹林在做什麼。
楓林很快回報竹林沒做什麼,還是在陳丹朱那里,就是這幾天鬧著要支取了明年一年的俸祿——
“這小子賭錢了嗎?”王咸呵了聲。
楓林搖頭,他特意查了,竹林沒有賭錢,而是把錢給丹朱小姐主仆用了,除了吃喝用,最近丹朱小姐要開藥鋪,向他借錢。
王咸恍然大悟,鐵面將軍也點點頭,終于明白了竹林前一段在自己面前轉來轉去做什麼了——要錢。
“這小子,還真是——”王咸笑,看鐵面將軍,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壞笑,“丹朱小姐沒錢了,將軍你不管?”
這自然是想到了陳丹朱追著要認他當義父的事。
鐵面將軍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心思,一句話堵住他:“沒錢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義父。”再對楓林說,“讓竹林把錢支走吧,再給他提一級。”
職提了一級,俸祿自然也高一等。
王咸呵了聲:“這待遇,是要當竹林的義父了啊。”
鐵面將軍啞聲蒼老:“在老夫眼里兵將都是我的子,有什麼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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