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掩上門,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問道:“您是——”
江湖賣藝的不了眉眼靈活,一眼便看出走進來的年不簡單。
陸玄沒有理會男子的話,環視院中。
掌大的院子堆滿了雜,一只猴兒卷著尾掛在木架上,正目炯炯看過來。
陸玄打量那只猴兒片刻,這才看向男子:“前兩日府找過你吧?”
“啊,是。”
“我是刑部的,再來問問那日的事。”
男子仔細看陸玄一眼,面狐疑。
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模樣,眉眼間青未褪,說是府中人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怎麼,不信?”陸玄挑眉。
男子被那銳利的目籠罩,頭皮發麻,忙笑道:“大人有話盡管問。”
看這年氣質著都不是尋常人,對他這種活在最底層的來說,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重要呢。
重要的是惹不起啊!
男子心中發苦,面上陪著笑。
照著他的想法,那日之后就該立刻遠走高飛,避避風頭才是。可給他銀錢的那人特意叮囑過,要他如往常一樣,不許出反常。
現在可好,被府去問了一回話,如今又有人找上門來。
讓男子還算心安的是那些差對他并沒有起疑心,再熬一段時日把房子一退就自由了。
一個臭未干的小子,不難應付。
男子定了定神,越發鎮定。
“那日你養的猴兒撲向人群引起,你把當時景再給我仔細說說。”
“當時……”男子說起來。
陸玄靜靜聽著,與從吏那里了解的況沒有出。
“大人,事就是這樣。小民真的沒想到因為小畜生一時失控惹出這樣的子——”男子微躬著,臉上疚與恐慌織。
倒掛在木架上的猴子突然唧唧起來。
男子一瞪眼:“吵著貴人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唧唧!”猴子著竄上墻頭。
男子沒再理會猴子,賠笑看著陸玄。
“你的猴兒養了幾年了?”陸玄問。
“有七八年了。”
“馴了這麼久的猴子,怎麼還會出子?”陸玄再問。
男子心頭一,尷尬笑著:“養再久到底只是個小畜生,總不可能像人一樣懂事聽話,您說是不?”
陸玄微微點頭,淡淡道:“這次先這樣,回頭若有需要,再來叨擾。”
男子暗松口氣:“大人慢走。”
一直把人送出門外,直到看不見年影,男子這才關上門。
“二皮——”不見猴子蹤影,男子隨便喊了一聲便置之不理。
猴子是養的,平時并不拴上,時而會跑出去自己尋東西吃,倒是省了口糧。
灰暗的巷中很快又出現了那道玄影。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敲的卻是另一道門。
開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扶著門框警惕看著門外年:“你找誰?”
黑年淺淺一笑:“大娘,請您幫個忙。”
婦人被這一笑晃得眼暈,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就被塞了一塊碎銀,
不多時,婦人氣勢洶洶去砸門:“耍猴的,你給我出來!”
男子打開門,看著叉腰瞪眼的婦人一頭霧水:“有事嗎?”
婦人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臉兇橫問:“你就是前兩日住進來的耍猴的?”
男子暗暗皺眉,上還算客氣:“是的,大姐有事?”
“是就行了。”婦人用手把門一撐,“賠錢吧!”
男子聽愣了:“賠錢?”
婦人冷笑:“你養的猴兒跑到我家搗蛋,把我家的幾只崽兒丟到水缸里淹死了。我告訴你,今日你要是不賠錢,咱們沒完!”
男子一聽險些跳腳:“不可能!”
婦人一瞪眼:“你還想賴賬?”
“我沒想賴賬,只是你說我養的猴兒把你家崽兒淹死了,有什麼證據?”男子第一反應就是不信,還算冷靜問道。
他養了七八年的猴兒自然了解,從不會干這種給他惹麻煩的事。
婦人呸了一聲:“還需要證據?這麼多年四鄰八舍相安無事,怎麼你才住進來沒兩日,我家養的崽兒就出事了?不是你養的猴兒干的,別人還能翻墻跑我家來做這種無聊事?”
“大姐,事可不是這麼說——”
婦人著脯近:“我告訴你,今日你要是不賠錢,咱們沒完!”
男子連連后退,暗暗苦。
他討生活見的人多了,最難纏的就是這種潑婦。
這麼一想,便不想惹事了。
“大姐你說賠多?”
婦人出兩手指。
“二十文?”男子皺眉。
幾只小仔竟要二十文,這明顯是訛人!
不過看看一臉兇相的婦人,再想想前些日子得來的好,男子不多事,忍氣道:“行吧。”
“二十文?”婦人聲音拔高,斜睨著男子,“二十文就能換回我寶貝崽兒的命?你知不知道那幾只小仔被我養得多壯實?它們以后長母一天至下兩個蛋。蛋再孵出小,小再變母……”
婦人越說越心疼:“親娘啊,這麼一算可是剜我的心啊!”
“大姐覺得該賠多錢?”男子咬牙出這句話。
婦人再次出兩手指,險些上男子鼻孔:“二兩銀子,一個銅板都不行!”
“二兩銀子?”男子臉大變,“幾只崽兒要二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婦人啐了一口:“我為什麼要搶?搶劫要殺頭的!你的猴兒禍害了我的崽兒,賠錢天經地義,就是鬧到老爺面前我也有理!”
男子忍無可忍,冷笑一聲:“大姐家的崽兒怎麼死的還是找找別的原因吧,與我無關!”
“怎麼,那猴兒不是你養的?”
“是我養的不錯,但我養了七八年的猴兒比七八歲的孩子還懂事,讓它往東就往東,讓它往西就往西,不可能去禍害你家崽兒!”
“一個畜生還能比人聽話?”
“猴子最有靈,馴好了當然比人聽話。”男子語氣篤定。
若是二十文也就罷了,竟然獅子大開口要二兩銀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被這黑心肝的婦人訛上!
“比人還聽話?”巷中響起年冷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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