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橙之所以生出跟蹤宮的心思,是因為白貓會出現在這里有些奇怪。
剛剛想著韓、薛二人的事不知不覺走到這邊,離著蘇貴妃所住的暢心堂與白日喜歡待的臨仙閣已經有了一段距離。
這邊來往的宮人明顯了。
馮橙覺得有些蹊蹺,加之想到這只白貓將來造的惡果,心念一就跟了上去。
宮越走越快,越走越偏。
前方是一片樹林。
夏日本就是樹木最蔥郁的時候,只一眨眼的工夫,抱著白貓的宮就鉆林中不見了影。
馮橙悄無聲息跟上,遠遠瞧著宮在一棵樹下停下,來回踱步。
觀察了一會兒,小心靠近,趁著宮往一個方向眺時利落爬到了樹上。
繁茂的樹冠,綠的衫,完遮掩住形。
馮橙坐在樹杈上,發現還舒坦的。
樹下的宮就沒這麼舒坦了。
走來走去,整個人都著張不安。
在懷中的白貓漸漸不耐起來,抬爪撓了一下子。
這一下抓在手背上,舊的痕才消,又起了新的。
宮低呼一聲,聲哄:“雪團你再陪我等等啊,回去喂你吃小魚干。”
馮橙一聽,下意識捂住了荷包,后知后覺想起臨出門前白把裝著小魚干的荷包全沒收了,甚至還檢查了要帶過來的箱。
想到白板著臉從裳堆里拎出來一個荷包,就覺得這丫鬟嚴厲得喪心病狂。
吃點小魚干怎麼了?
“喵——”回答宮的,是懶懶一聲貓。
馮橙看在眼中,嫌棄搖了搖頭。
這只白貓子太惡劣了。
聰明些的貓貓狗狗察覺到主人對某人不喜,對那人有不友好的舉不奇怪,可宮明顯是日常照料白貓的人,白貓撓起來毫不猶豫。
看起來,還是撓習慣那種。
只知道富貴人家太過慣孩子會出紈绔子,萬萬沒想到太過慣貓還能出紈绔貓。
過枝葉間隙觀察樹底下的一人一貓,馮橙對宮等的人越發好奇。
終于一道頎長影出現在視線中。
看清那人模樣,馮橙一愣。
竟然是吳王!
“王爺——”宮快步迎上去。
吳王大步走過來,握住宮的手:“綠,等久了吧?”
“沒等多久。”宮微微垂頭,出優的頸子。
吳王攬著宮走到樹下,解釋道:“從萬芳園過來有些遠,耽擱了一點時間。”
“王爺辛苦了。”
吳王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這次邀請貴來玩,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王妃人選。”
“奴婢知道。”
吳王把宮摟:“你放心,等我娶了王妃,就找機會向母妃討了你……”
馮橙聽著吳王的話,撇了撇角。
白貓覺到不適,在宮懷中掙扎了一下。
吳王拎起白貓,一臉不悅:“別搗。”
宮慌了:“王爺,別傷著雪團——”
吳王看著宮手背:“小畜生又撓你了?”
宮忙道:“不要的,雪團撓得不重。”
吳王把白貓提起,與它對視,冷冰冰道:“再胡撓人,把你爪子剁了!”
“王爺!”
知道白貓傷了宮會有麻煩,吳王警告過后,把白貓一甩。
白貓飛快竄到了樹上。
一人一貓對上視線時,馮橙險些沒忍住把白貓踹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白貓看到竟然沒有,而是陷了詭異的沉默。
馮橙眼睛不眨盯著白貓,見它暫時沒有鬧騰的意思,移開視線繼續看向下方。
宮正抬頭張,麗的面龐上滿是焦灼:“雪團,雪團——”
吳王滿不在乎拉住:“別找了,跳到樹上去了。”
“奴婢擔心雪團跑丟了……”
吳王嗤笑:“你放心,那貓機靈著呢,丟不了。”
宮還要再說,被吳王抵在樹干上:“綠,好不容易單獨見上一面,就不要在一只貓兒上浪費時間了。”
“王爺——”回應吳王的,是一聲無限的呢喃。
看到吻在一起的人,馮橙眼睛都瞪圓了。
又睜大眼睛看了一會兒,覺得這樣不好,捂住了眼睛。
“喵——”
一聲貓讓馮橙移開手,發現白貓正看著下方。
微微皺眉,抬手把貓的眼睛蒙上。
白貓:?
不知過了多久,樹下卿卿我我的二人終于分開。
“王爺,奴婢該回去了。”宮整理著微的青與衫。
吳王抬手了宮的臉頰:“明日還在這里等我。”
宮猶豫著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不正是你陪雪團出來溜的時間麼,不會讓人起疑的。”吳王握了一下宮的手,“后日母妃就要回宮了,到時候想這樣相就難了。”
宮微微垂首,聲音低:“那明日奴婢在這里等著王爺。”
吳王滿意笑了,許諾道:“帶著雪團回去吧,今年我應該就會大婚,等到明年春就向母妃討要你。”
“嗯。”
見二人話別完了,之后定然是找白貓,馮橙推了推白貓。
白貓抬了一下爪子,似乎想到在這人上從沒占到過便宜,氣哼哼從樹上跳了下去。
“雪團!”宮沒想到白貓這麼乖,在與王爺分別的時候竟然主下來了,發出驚喜的喊聲。
白貓跳宮懷中,抬頭看了一眼。
幾片被踩掉的樹葉飄下來,有一片落在宮發髻間。
吳王抬手把落葉摘下,笑道:“我先走。”
“王爺慢走。”宮目送吳王離開,不疾不徐理了理衫,這才抱著白貓走了。
好一會兒后,馮橙從樹上輕盈跳下來,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思,匆匆回了住。
跟著宮本來是心念一,萬萬沒想到會撞見吳王與宮私通。
在以選妃為目的的游玩之地,吳王私會母妃邊的宮,人品實在是堪憂啊。
而對馮橙來說,吳王私德如何先不說,吳王一方可是三番兩次害命的。
于私,以德報怨可不是的作風;于公,大魏之蘇貴妃母子不了責任。
明日吳王與宮還要在老地方見面——馮橙想了想,心中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