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橙眨了眨眼。
祖父大人的問題還犀利的。
馮大姑娘心中無奈,面上乖巧道:“出府后換的裳。”
倒也不全是這樣,若說換完裳跳墻出去,祖父可能承不住……
馮尚書胡子險些氣掉了。
虧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孫怎麼混出府的,暗暗決定回去就把門人打一頓板子,沒想到是出門后再換的。
這安排還真是天無。
馮尚書看向小機靈鬼孫,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用鞋底,畢竟是個姑娘家。
“每次打扮這個樣子,都是與國公府的小子在一起?”
馮橙遲疑了一下,點頭:“嗯。”
當然不是,第一次扮男裝是帶著小魚去墳頭,可這話能對祖父說嗎?
兩相權害取其輕,只能委屈一下陸玄了。
馮尚書捂了捂口。
真真氣死他了!
為了與陸家小子見面連扮男裝的法子都用上了,瞧瞧那英的眉,有棱角的臉,畫得這麼練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要死攔著不許嫁,萬一與陸家小子私奔——想到去年春日那沸沸揚揚的流言,馮尚書就一陣窒息。
“祖父,您沒事吧?”馮橙忙扶住馮尚書。
馮尚書目不轉睛盯著孫:“橙兒,你就那麼喜歡姓陸的小子?”
馮橙坦然點頭。
馮尚書臉黑了黑,再問:“這門親事,要是祖父不答應呢?”
馮橙似乎沒想過這種可能,認真問道:“祖父為何不答應?”
經歷了這麼多事,尚書府與國公府的利益是一致的,大方向不沖突的前提下,再看陸玄品貌家世,更無不足之。
也是這樣,從沒想過自家長輩會不滿。
馮尚書冷哼:“看那小子不順眼不行麼?”
這丫頭真是被姓陸的小子吃得死死的,居然理所當然以為只要國公府一提親,他就會屁顛屁顛答應。
馮橙默了默,勸道:“祖父,您要不多看看,孫覺得陸玄還行。”
馮尚書:“……”
再聽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說下去,他看那小子就更不順眼了!
“若是給你另外安排親事呢?”馮尚書忍氣試探。
馮橙錯愕:“祖父給孫挑好合適的親事了?”
馮尚書一滯。
老頭兒一度懷疑孫埋汰他,可與那雙漆黑純凈的眸子對視,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也因此,難免生出灰頭土臉的覺。
他也想給大孫挑細選尋一門上好的親事,奈何因為去年春日的事影響了橙兒姻緣,一時半會兒哪有那麼合適的。
這麼一想,與國公府結親竟是最好的。
這個現實讓馮尚書更氣悶了。
而以馮尚書的年紀閱歷,早已明白現實才是最重要的。
慪氣能讓孫有好姻緣嗎?不能啊!
十分擅長開解人的老尚書立刻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他之前看老匹夫熱鬧,看來看去發現熱鬧是自家的,要是兩家沒結親,還不知道被老匹夫嘲笑多年。
結了親就不怕了。
看老匹夫那熱勁兒,恨不得立刻把孫娶進門,他還能擺擺譜兒多吃老匹夫幾頓燒。
馮尚書默默勸好了自己,淡淡道:“合適的親事自然有,但國公府也過得去。既然你看中了那小子,就看看他家表現吧。”
馮橙怔了怔:“祖父,您的意思是……國公府若來提親,您就答應了?”
馮尚書一吹胡子:“不然呢?難不尚書府去國公府提親?”
要是這樣,他就堅決不同意了啊!
馮橙訕訕笑笑。
祖父剛剛堅決反對,覺得沒道理,可一下子同意了又覺得太突然。
與陸玄……真的要定親了嗎?
定親,親,就要去國公府生活了。
盡管對來說已經在那里生活過,可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見孫神怔怔,馮尚書只想跌足長嘆。
大不中留啊!
“趕換回來!”馮尚書沒好氣指了指馮橙上裳。
馮橙暗松口氣。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過關了,還以為扮男裝的事要被祖父好一頓訓斥。
實際上馮尚書認為兩個孩子定了親再見面明正大,吃飽了撐的還扮男裝啊。
“孫這就換回來。”
一個人回了尚書府,馮尚書著長寧堂的方向猶豫了一下。
孫的親事應該和老婆子通個氣。
抬腳走了兩步,馮尚書停下。
不行,現在說太早了,萬一說完了卻沒等來國公府提親,他一張老臉不丟了。
國公回到國公府,大步流星去了國公夫人那里。
國公夫人下意識看看天:“國公爺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夫人,有喜事。”國公湊過來,擺擺手示意屋中伺候的丫鬟婆子退下。
國公夫人不由好奇:“什麼事啊,神神的?”
國公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喝,喜滋滋道:“今日我見到玄兒的心上人了,你猜是誰家的?”
國公夫人登時來了興趣:“誰家的?”
“老酸儒的大孫。”
國公夫人驚了:“尚書府的大姑娘?”
“是啊,模樣俊,子爽利,你鐵定會喜歡。”
國公夫人表示懷疑:“見一面就能看出子來?”
快別吹了,就老頭子這種棒槌,孩子都生下來了才想明白喜歡,能指見一面看出孩子?
“那可不,你猜那姑娘什麼打扮?”
聽國公講完今日的事,國公夫人微微點頭:“聽起來確實是個有趣的孩子。”
國公得意地笑:“你是不知道老酸儒當時的表,他還一直以為咱們孫子好男風呢,我說與玄兒在一起的是個姑娘,他死活不信,結果發現是他孫……”
國公夫人突然湊近了打量。
“夫人看什麼?”國公納悶問。
國公夫人搖搖頭:“難怪國公爺胡子了,看來這次馮尚書占了上風。”
國公冷哼:“我讓著他呢,不然等咱家去提親,他故意刁難怎麼辦?”
國公夫人聽了點點頭:“國公爺說得對。”
“那你找個好點的冰人,早點去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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