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渠閣之會開的熱鬧喧嘩時，龍城大會，也漸高了。

「大單於！去年的高闕之敗，我們必須要有一個解釋！」匈奴帝國在幕南地區的二號人，為右谷蠡王的亦石，帶著一幫子深不安和威脅幕南貴族集發難！

亦石拿著一柄青銅小刀，將之刺破自己的臉頰，讓鮮混合著眼淚一起流下來，人至深的道：「高闕！冒頓單於盟會的地方，山，是單於的苑囿！更是我大匈奴的母親山！包括我在的很多很多大匈奴貴族，都是出生在那裏，長在那裏！但現在，這些地方都被漢朝人佔領了！」

亦石的話，在整個匈奴貴族圈裏，都引發了共鳴。

對匈奴來說，山，確實是他們和神上難以割捨的一個地方。

是他們出生的地方，也是他們長的地方。

資源富的山山脈之中的樹木和野，甚至還是匈奴帝國最重要的箭矢原料來源和練兵場所。

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遠離了匈奴。

山，這個曾經庇佑和保護了無數匈奴人的母親山，已經徹底為漢朝人所控制。

山方圓百里的廣袤草原，沒有任何人敢於接近。

即使是那些被派去偵查和試探漢朝人的斥候，每次看到巍峨的山，都會淚流滿面。

對於大多數匈奴貴族而言，失去了山，幾乎等同於失去了家鄉——雖然可能匈奴人並沒有家鄉這個概念。

但，眷念，卻是人類共有的。

所以，很多匈奴貴族都立刻被激發起同。

即使是一些軍臣的心腹，也在心深深挫敗和痛苦。

甚至還有人當場放聲痛哭。

至於那些原本傳統牧場在河間地的部族貴族，則都一個個面絕。

沒有了牧場的部族，下場是可悲的。

大多數部族都可能無法撐過今年冬天了。

而最讓軍臣不安的是——那些曾經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的王庭貴族，此時，居然也在臉上表出了悲傷。

草原民族可不懂什麼藏緒。

一般都是有話直說，想做就做。

而這些王庭貴族，則更加直接。

在過去所有的王庭政變之中，有超過七，是王庭部自己的貴族覺得單於不合格或者單於侮辱了自己而發的。

雖然自冒頓單於以來，沒有任何一個政變功的例子——所有叛都被撲滅了。

但匈奴人絕對不會忘記，冒頓單於是怎樣上位的！

所以，軍臣此刻已經架到火上了。

他自己也很明白，假如他不能給一個代。

那麼，在可見的未來，王庭外不滿他的人，肯定要給他一個代！

假如有人用非常激進的語言和行，拉攏了人，那你怎麼辦？

或許在中國，會有多種應變方式。

但在草原上，自古以來，只有一個辦法——比他更激進！

所以，著亦石，軍臣毫不猶豫的站起來，對著所有的貴族，當著匈奴大部分部族首領的面，親手拿到割破自己的臉頰，而且是兩側的臉頰！

鮮順著傷口流出來，軍臣舉起自己的刀，大喊道：「對祖先和神明發誓：本單於一定會讓漢朝人付出代價！」

這是匈奴人最莊重的諾言，也是最直接的誓言！

特別是對於單於而言，割破自己的臉頰，讓鮮流下來的事不多。

除了父母的之死外，很會有匈奴單於選擇這樣的方式。

但一旦這樣做了，他就必須立刻迅速的對自己的誓言做出回應！

當年，面對東胡人的囂張和勒索，冒頓單於就是這樣，當眾割破的臉頰，立誓說：地者，國之本也，奈何與之？我與東胡，不死不休！

於是，匈奴騎兵嗷嗷著，跟著冒頓，踏平了遠比匈奴強大數倍之多的東胡，建立了匈奴帝國的霸權！

而此刻，當軍臣做出了這樣的舉后，諸部族和王庭的貴族，自然沒有話說了。

就連亦石，也不得不跪下來說道：「單於聖明，單於萬歲！」

但軍臣的臉卻是紫青紫青的。

他很清楚，他這個誓言之後，自己就必須儘快發對漢朝的進攻！

而且，必須是大規模的進攻！

不然，王庭的貴族們一旦不耐煩了，說不準那一天就要發叛！

而一旦叛開始，就將永無休止，直到他死掉，或者殺所有不服者！

想到這裏，軍臣就哼了一聲，著亦石，咬牙切齒。

漢朝人，本不好對付！

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難對付！

去年的高闕戰役和河戰役的結果，無比明白的證明了漢朝正規軍的可怕和強大！

所以，軍臣知道山和雁門關還有雲中郡這些曾經匈奴騎兵侵的熱門地區，現在匈奴人去是送死！

而右賢王且之那個混蛋帶著呼揭銳，裹脅數萬牧民，東侵安東，更是被漢朝一群民兵打了豬頭，更證明了安東也不好惹！

而且，打擊安東本不會刺痛漢朝！

而匈奴假如大規模出擊，就必須打擊到一個漢朝會痛的地方，讓漢朝人正視匈奴！

那應該打擊哪裏呢？

一個地名，忽然出現在了軍臣眼中——燕國！

從草原的東方邊境，通過遼闊的大草原，匈奴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在靠近右北平以及漁的長城外圍集結起重兵。

而漢朝人很可能無法發覺。

最最重要的是，在燕長城後不遠，就是漢朝燕國的都城——薊城。

那裏住著漢朝的燕王！

雖然與漢朝皇帝不是什麼直系親戚，但到底也姓劉。

若能攻破薊城，抓到一個漢朝諸侯王回來，對於提振匈奴士氣，有著莫大幫助。

而且，甚至不需要攻陷薊城，哪怕只是打下右北平和漁任意一個郡城，都可以深深震漢朝，讓漢朝人恐懼和害怕。

從而迫使漢朝人不得不與匈奴和談！

對軍臣來說，更妙的事是——右北平與漁，沒有漢朝的主力軍團，更加沒有可怕的甲騎兵。

而且因為最近十年，匈奴都沒有從哪裏侵，所以，當地的防備和警惕非常低。

這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侵地點。

但，由於馬邑之戰與高闕之戰的緣故。

軍臣不敢再像以前一樣，隨意決定攻擊了——萬一漢朝人再次調軍隊，佈置一個包圍圈。

那匈奴帝國就真的要完蛋了！

所以，這次，軍臣決定，派人去刺探和偵查當地的報！

先清楚對方的底細，甚至收買一些漢朝的貴族和員，作為應，等準備充分再揮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