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面戰場上，三千多名匈奴騎兵，拿著一柄柄沾染了腐臭味道的馬刀和青銅鋌，神張的著自己的前方。

兩軍戰，自然不會跟三國演義里一般，會戰之前還要來一場大將比武單挑。

事實上，戰爭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這就是孫子兵法所說的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匈奴人雖然不懂這個道理，但他們明白，自己的小命現在有多麼脆弱！

對面的漢軍軍陣，嚴整而肅穆，戰鼓隆隆，數不清的騎兵陣列已經枕戈待發，隨時可能衝過來。

而在左右兩翼的平原，漢朝的步軍方陣，緩緩的從東西兩個方向過來。

這迫匈奴人必須在這裡打一仗，而且必須打贏——至也得抵擋住漢軍的攻擊。

不然的話，一旦兩翼合圍完。

漢軍不需要手，只需要扎進口袋，包圍圈的匈奴人就要全部死、死！

但是……

遠方的漢朝軍陣，卻是那麼的嚴整，那麼的強大。

數不清的旌旗飛舞，一個個騎兵方陣，整整齊齊，麻麻的呈現在匈奴人的眼前。

僅僅只是看上一眼，匈奴騎兵們也都從心深生出無力和絕。

「漢騎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有骨都侯在心裡想著：「眼前這些漢朝騎兵，何止一萬？恐怕說也有兩萬，又有漢朝的名將統帥，神騎陣……這仗……沒法打了！」

去年的河之戰，不會有匈奴貴族忘記。

在沒有神騎助戰，而且兵力於絕對劣勢的況下，漢朝軍隊都能在河擊敗匈奴主力。

如今，漢朝名將陣，兵力遠超匈奴，又有神騎坐鎮。

這樣的戰爭場面，是每一個匈奴貴族的噩夢！

貴族們都是這樣了，下層的士兵，更是瑟瑟發抖，甚至有人連拿弓的手都在抖。

若這些匈奴貴族和軍隊的表現被西方的大夏、康居和月氏人看到，恐怕會驚訝的合不攏！

要知道，這些匈奴騎兵，可是在西方，在廣闊的蔥嶺以西的地區，敢於用幾千人就追著他們幾萬人的軍團到跑。

而且，這些騎兵，悍不畏死，殘忍冷，嗜殺。

月氏人和大夏人曾經集結了重兵，包圍了半個匈奴萬騎。

結果是，被被圍的匈奴人，跟瘋狗一樣的狂猛的衝擊包圍圈的薄弱地區，讓月氏人和大夏人看了，兩戰戰，瑟瑟發抖。

最後，那個被包圍的萬騎，竟然正面衝破了包圍圈，還殺死了大夏人的主帥！

其恐怖如斯，讓大夏將匈奴稱為『宙斯之鞭』。

但，現在，這些在西方縱橫睥睨，不可一世的匈奴騎兵和貴族，號稱宙斯之鞭，鞭笞世界的可怕騎兵。

在東方的漢家大軍面前，完全變了一個人。

貴族們畏畏，沒有人敢帶頭衝鋒。

下層的士兵們，更是像一個被大人欺負了的小loli一樣，只知道流眼淚。

甚至有士兵連抓住馬背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勇氣和士氣，甚至連戰鬥意志也消退的乾乾淨淨。

「天亡我大匈奴！」亦石看到這樣的況也是嘆了口氣。

在南侵前，沒有匈奴貴族能夠想到他們會有這一天。

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亦石卻反而一點也不驚訝，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在西方和漢朝人面前的匈奴騎兵，之所以會呈現兩種不同的戰鬥狀態，就是因為，他們是引弓之民！

引弓之民，逐水草而居，世世代代，過著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們畏懼自然，恐懼天地的偉力。

這造就了引弓之民獨特的習俗和思維方式。

他們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到遊獵，撕咬一切可能的獵，並且將獵咬的鮮淋漓，慘不忍睹。

但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尤其是那些給與了狼群足夠大教訓的虎豹面前，狼會自自覺的夾起尾做人。

從未有狼，敢於挑戰一頭真正的猛虎！

而漢朝，就是這樣一頭猛虎——不！神龍！

馬邑之戰，高闕之戰，將匈奴的尊嚴和自豪，踐踏的無完，讓匈奴人曾經賴以為傲的一切，都變了泥漿。

漢騎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流言，更是傳的沸沸揚揚，人人皆知。

在這樣的況下，幾乎不可能有匈奴人敢於在漢朝的主力軍團面前舉刀像向。

匈奴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七八十年前，如日中天的秦帝國統一中國，秦始皇派遣大將蒙恬，率領秦國銳，屯駐長城，修建萬里長城，控扼山與山。

那個時候，匈奴、東胡、月氏，全部是啞。

胡人不敢南下牧馬，胡騎不敢彎弓相對。

這些都不是誇張的語言，而是事實！

如今，歷史走了一次迴，中央帝國再次崛起，而且狹無邊之威勢，君臨天下。

而匈奴的氣神，已經盡喪。

不僅僅牧馬和下層的奴隸在供奉和敬拜著漢朝神騎、漢朝皇帝。

即使是高層的貴族，也會有事沒事拜一拜，禱告一二。

部族之間，打著『漢朝打過來，我就投降』的想法的人，如同過江之鯽。

在這樣的況下，匈奴人哪來的勇氣和意志與漢軍主力對決？

「可恨！可恨！可恨！」亦石握了拳頭，指甲嵌里，摳的鮮直流。

疼痛讓亦石清醒了過來，他知道現在自己與自己的部族和軍隊，都已經踏在懸崖邊上。

假如不能拿出對策來，那麼，很可能今天以後，匈奴右谷蠡王和他的本部，就將不復存在！

但，亦石舉目四。

心滿滿的俱是絕。

須卜氏族跑了，蘭氏的萬騎萎靡不振，無打采，甌人雖然勉勉強強組織了起來，但亦石相信，一旦漢朝人開始攻擊，那麼甌人肯定要崩潰。

也就是他的本部萬騎，還能稍微像一點點樣子。

但，這其實只是薩滿們安的結果。

一旦漢朝神騎出，而先前用的法子沒有效果。

那麼，整個部族立刻就會崩潰！

但漢軍可不會給亦石思考和考慮的時間，隨著中軍的將旗揮舞，一個個旗令被傳達到了細柳營各部司馬。

剎那間，萬馬奔騰，如同洪水，席捲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