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在這個剎那,漢軍騎兵,就突了匈奴騎兵的陣超過十步!
雖然說,騎兵作戰,經常一不留神就可以衝出幾十步甚至上百步。
但……
漢軍的這次突是整突。
相當於將匈奴騎兵的活空間了十餘步,而這十餘步的距離,讓黑騎付出了的代價。
轉瞬之間,它的整個前排幾乎被打了!
還不止如此,等系雩難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驚恐的發現,漢朝騎兵正在準備鑿穿作戰!
什麼是鑿穿?
通俗的來說,就是穿,形象的來說,就是分割。
數支漢騎,在後方弓弩部隊和前排陌刀兵的掩護下,一路向前,意圖將黑騎分割數個互不聯繫的部分。
更可怕的是——其中一支的進軍路線,瞄準的就是系雩難所在的地方。
這讓他驚恐萬分,沮喪無比。
「走!突圍!」系雩難大吼一聲,帶上自己的親兵,就要突圍。
而事實上,在這個時候,整個黑騎的作戰力量在事實上已經崩潰了。
原因很簡單——他們被嚇傻了!
自開戰至今,不過兩刻鐘,黑騎兵至有超過一千人戰死!
這幾乎佔了整個黑騎騎兵力的五分之一。
最最重要的是——死的全部是最勇敢,最有經驗,戰鬥力最強的人。
這也是冷兵時代戰爭的慣例。
一支軍隊,通常都是勇敢者死了,剩下的膽小鬼,就開始抱頭鼠竄。
黑騎能堅持到現在,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但它終究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也找不到堅持的理由了。
前方,漢朝神騎列隊,正在蓄勢待發,而自己的跟前,漢朝騎兵秣兵歷馬,正準備將他們徹底分割包圍。
再不跑,肯定是死路一條!
系雩難只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聰明人。
然後,聰明人越來越多。
許多貴族都是忽然勒住馬匹就轉逃跑。
但逃跑的人實在太多了。
特別是那些已經被神騎嚇傻,又目睹了漢軍騎兵的狂猛攻擊,瑟瑟發抖的騎兵們,本不管不顧,將老爺們的逃生之路,堵得死死的。
「滾開!」有貴族出馬刀,對著自己前的騎兵就是一頓猛砍:「下賤的奴才,居然膽敢阻攔我——偉大的XX的道路!」
面對自己的貴族的屠刀,這些匈奴騎兵甚至不敢反抗,只能選擇讓開。
沒辦法,誰敢反抗主人?
不要命了嗎?
但也有不怕死,不懼強權的人開始反抗。
在生死面前,這些騎兵不再對主人懼怕,他們反出武,沖向了自己的主人,然後將他的腦袋割下來,高高舉起。
「黑騎安可離,斬匈奴骨都侯於此!」有人舉著一個頭顱,策馬迎向正在前進的漢騎,翻下馬,跪拜在地:「小族下奴,久慕天朝威嚴,願歸附天朝,為漢走狗!」
這種人當然立刻就得到了漢軍軍的讚許。
然後,效仿者紛紛出現。
有匈奴貴族不甘心失敗,想要帶領部下抵抗。
但結果,卻被一把從旁揮出的馬刀斬落下馬,這貴族掉落在馬下,回首看去,發現自己從前信賴的一個奴隸,視為手足一般的親信,正在拭著帶的馬刀。
「你為何背叛我?」貴族喃喃問道。
「蠢貨……」卻聽得那個騎在馬上的親信嗤笑著:「草原上的真正強者,今天已經決出了!偉大的漢天子,至高無上的天單於,授命於天神的神皇!」
這親信帶著這個貴族的部下,翻下馬,走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脖子,將他頭顱割下來,高高舉起,然後全跪到地上,高聲喊道:「偉大的天單於萬歲!」
貴族無神的雙眼,瞪視著整個戰場。
假如他還可以看到,那麼,他必然會發現,在此時,黑騎,這個匈奴王庭的萬騎,已經為歷史。
方圓數里,在山海之間,一片混。
上千人如同散去的燕雀,奔跑在廣闊的原野之中,拚死逃命。
而剩下的,則一個又一個的跪了下去。
戰場上,原先的喊殺聲漸漸停歇下來。
到都是此起彼伏的高呼。
「偉大的天單於萬歲!」
無數騎兵,舉著一個個貴族的首級,如同哈狗一樣,在漢騎面前搖尾乞憐。
甚至還有大貴族,下自己的帽子,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到漢朝騎兵面前,將額頭深深的到滿是鮮的土地上,口稱:「天單於威嚴昭昭,小奴敢不臣之?」
而那面黑騎曾經的象徵,老上單於親自賜給的大纛,此刻,已經倒伏在一座山之前。
幾個騎兵跌跌撞撞的跑向那面大纛,然後,就為了爭搶這面可以獻給新主人的寶而相互廝殺。
最終,一個勝利者拿著手裏的武,提著幾個競爭者的腦袋,來不及抹去臉上的污,他就興的舉起那面大纛,高喊道:「天單於!奴才為您斬得匈奴黑騎大纛!」
系雩難帶著他的親兵,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出了三十里。
然後,他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戰場。
此時,他無比慶幸自己的聰明和機智。
因為,戰場已經平復了下來了。
一個又一個匈奴人牽著戰馬,在漢朝騎兵的監視下,朝著後方走去。
他們的武,全都被丟在地上,然後堆出一座座金屬的高山。
在這個瞬間,系雩難忽然淚流滿面,他哭著說道:「冒頓大單於,老上大單於,五十年心一朝盡喪……匈奴亡了……」
他看向自己的親兵們,招呼著道:「跑吧!都跑吧,回到草原,去告知所有人,以後,千萬不要再沖漢朝的軍陣!漢騎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至於胥紕軍?
系雩難不覺得,這支所謂的匈奴王牌在漢朝神騎在側的況下,還能有所作為!
他們的下場,應該跟自己一樣。
最終,必然將變喪家之犬,就如同遇到天敵逃命的雀鳥,能夠留下一條命,他們就應該去給天神上香了!
毫無疑問,黑騎的瞬間崩盤和崩潰,立刻就坑苦了落騎兵。
須卜當屠甚至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了。
僅僅在半個時辰以前,他還想要鑿穿漢軍右翼,與黑騎回師,然後再在漢朝的陣列里製造混。
但在現在……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哪怕是他的角度看的不完全,但他也知道,黑騎已經完蛋了。
漢軍的中軍,現在都已經開始恢復平靜。
而此刻,落騎兵們,也陷了困境之中。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漢騎的騎兵,不斷追逐他的軍隊。
這些人完全瘋了!
須卜當屠曾經親眼看到一個漢軍士兵,儘管他的上傷痕纍纍,連頭上都已經流不止,但他依然瘋狂的撲向了一個匈奴騎兵,然後將他從馬上撲下去,在地上翻滾起來。
用拳頭,用牙齒,甚至用腦袋,將那個落騎兵殺死。
在戰鬥中,那個漢軍士兵甚至將自己的敵人的眼珠子都摳出來了……
他在得勝后,就像一個瘋子一般仰天長嘯。
這場戰鬥的殘酷程度,已經遠超了戰爭的範疇。
這不像戰爭,倒像是一場復仇的仇殺。
為了復仇,漢朝人已經放棄了一切他們曾經遵守並且為之驕傲的準則。
其中,就包括了不殺降。
須卜當屠就親眼看到了一個已經被漢朝打的喪膽的落貴族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對手的寬恕。
但迎接他的,卻只是一把鋒利的馬刀。
他被漢朝人毫不留的剁了碎片!
也正因為如此,落騎兵才能堅持到現在。
因為,他們現在很清楚,自己逃不掉了。
他們更清楚,漢朝人只想要他們的命!
他們拒絕接任何落騎兵的投降,他們如同瘋子一般,只想殺落騎兵!
現在,須卜當屠唯一的指,就只有蘭折野的胥紕軍了。
他向著天神,向著薩滿祭司們曾經宣揚的所有神明祈禱:「天地的諸神啊,請保佑胥紕軍戰勝漢朝人!」
「若胥紕軍可以戰勝漢朝人,我必向諸神奉獻我得所有!」
至於落騎兵?
現在,還活著的三千多人,只能選擇在戰場上環繞一個圓環,與包圍他們的漢朝騎兵戰鬥。
這是騎兵最蠢的戰鬥方式——因為這等於放棄他們的機來追求防。
甚至,讓他們為了漢朝騎兵手的活靶子。
漢軍的騎兵只需要不斷的游就可以一點點的消磨他們。
等於說,他們是在用命來換時間。
但落騎兵不得不如此。
跑?
跑不掉!
現在,他們面對的,已經不僅僅是三千多不過四千的敵人。
而是至八千人的漢軍!
這些漢朝軍隊的士兵,很多人甚至只是拿著一木或者鐵鍬就跑來了。
無疑,這些是漢朝的輔兵。
他們現在正在落騎兵的末日——然後,這些輔兵就會衝上來,將他們的切碎,搶個零件回去——就跟半個月那支三百人的落騎兵小隊在長城遭遇的語言。
這些漢朝人,會將他們的拿回去祭奠他們的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