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七月末了,雲中郡的田園,一片收的喜悅。
但邵榮此刻卻正在家裏打包著自己的行禮。
四十年前,邵榮的祖父犯法,被判流刑,從遙遠的南方下邳,流放到了這雲中郡戍邊。
最終,邵氏在雲中落地生。
經過四十年的發展,今日的邵氏家族,已經變了一個巨大的家族。
今天的邵氏,已經發展為了一個擁有四十多口人的大家族。
而家族的興盛,帶來了問題——土地不夠了!
當初,邵榮的祖父被流放至此後,就被編了雲中郡的郡兵。
這也是當時,多數被流放者的最終命運。
此後二十年,雲中郡為了漢匈戰爭的焦點、熱點。
漢匈兩國銳,曾經六次會戰於雲中城外,靠著雲中郡守魏尚的努力,雲中城一直屹立不倒。
而邵榮的祖父,也在戰爭中不斷積功,最終,升為司馬,得到了公大夫的爵位。
這也是當時,大多數邊民的極限了。
再往上,就需要有人賞識和提拔。
所以,在服役二十年後,邵榮的祖父從司馬職位上退下來,到了雲中城外的這個鄉中居住。
那個時候,雲中郡依然在執行著授田政策。
邵榮的祖父由是分到了,屬於他的九百畝田和一套九宅的院子。
在當時,邵氏家族是方圓百里也算是一個富裕的家族。
但可惜,時過境遷。
十年前,邵榮的祖父過世。
為了辦喪事,邵氏的積蓄幾乎花掉了大半。
然後,就是分家。
按照漢律《戶律》和歷代天子的詔命規定,漢室執行爵位遞降制度。
列侯以下,世代都要遞減。
邵榮的祖父,只是爵位等級系裏的第九級公大夫。
於是,其長子遞減為大夫。
其餘諸子,遞減為大夫。
在財產分割上,當年,邵氏共有五子三。
嫡長子和嫡子、嫡,先拿走了七。
剩下的三,分作兩份,分給了邵榮的父親和叔叔。
分到邵榮父親手裏的土地,甚至已經不足一百畝了。
而偏偏,邵父生了三個子,並且在去年相應天子號召,又生了一個兒子。
這就意味著,作為次子,並且已經有十八歲的邵榮,必須在現在開始就尋找出路。
一般來說,類似邵榮這樣的邊民家庭的庶子,未來,基本上都是只能去那些邊塞里的大戶人家,給他們當家臣或者佃農。
譬如邵榮的發小,鄰居家的那兩個孩子,就在今年春天,去了鄰鄉的王氏家族,給老王家的兩個兒子當護衛。
老實說,這樣的出路,確實不錯。
邊塞之民,自小就到了嚴格的軍事訓練。
就像邵榮,無論是騎馬,還是在馬上開弓,都似模似樣。
而且,他還能練使用各種長短弓箭,懂得修理和維護弩機。
另外,他的材比較高大,雖然才十八歲,但就已經有七尺五寸高了。
在始傅之前,他是有希長到八尺的。
而高八尺的丈夫,哪怕是在雲中郡,也是搶手的人才。
像是鄰鄉的王氏,甚至是郡城裏的魏家,都會對這樣的壯士,有所優待,甚至,可能折節下。
因為,所有高八尺,並且年紀在二十五歲以下的男子,都有機會參與甲騎兵的選拔。
一旦選上,那就跟城裏面的公子考上了考舉一樣,是非常榮耀的事。
去年,邵榮的堂兄邵正被選了羽林衛,全鄉都敲鑼打鼓,連擺了三天流水席慶祝,甚至,郡城的幾位明府都屈節來鄉里祝賀。
郡城之中,甚至有一位祖上曾經貴至關侯的士族,將其嫡許配給了邵榮的堂兄。
這簡直是邵榮這輩子最大的刺激了。
在那一刻,邵榮就發誓,自己也要出人頭地。
像堂兄那樣風、驕傲,給家族爭——最重要的是,他也想要娶一位貴人家的小娘。
但邵榮深知,自己的家裏,經濟非常拮據。
若非這幾年,天子善政不斷,給邊郡百姓,不斷減輕負擔,漢軍更是不斷勝利,帶回了大量財富,而他父親更是有幸曾經被選民夫,為大軍輸送糧草,撈了些賞賜。
家裏的生活,才稍微寬鬆了一些。
讓他不至於肚子。
但,邵榮更知道,弟弟妹妹,長的飛快,很快,他們就會需要更多的食,更多的粟米。
家裏面不可能也沒有那個條件,讓自己可以頓頓吃飽。
更別提隔三差五,吃些食了。
而他要長高、長壯,長結實,就必須吃飽肚子,甚至必須吃!
而想要吃,就只能富貴險中求。
將包裹包好,邵榮再一次審視了一下,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簡陋但溫馨的家。
然後,他就背起包裹,拿上母親今天早上做好的幾個麵餅,推開了房門。
在門口,邵榮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悶不做聲的蹲在門檻上,嘆著氣,而母親則抱著剛剛出生的弟,在一旁泣著。
這讓邵榮一時間竟然挪不腳步。
但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走。
大兄在去年就已經家了,還生下了兒子。
在北地邊郡的農民之家,當長子家后,已經年的弟弟,就要去自謀生路,自立門戶。
這既是府的需求,也是人民的傳統。
北方人也就已經習慣於此。
再怎麼不舍,再怎麼不願,邵榮也必須離開父母,自己去闖世界。
他背著包裹,走到父母面前,重重的跪下來,磕頭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不孝子今日要出遠門,但求泰一庇佑二老!這三五年,兒子恐怕都不能按時回家探,還請二老恕兒子不孝!」
說著他就連磕三個重重的頭。
他母親見了這個場面,哭的更厲害了。一個勁的拉著父親的袖,企圖做最後的哀求。
但父親,卻只是一個勁的唉聲嘆氣。
沒有辦法,這就是邊郡底層農民的現實。
家裏的土地,只夠養活一家人。
準確的說,只能傳給長子。
而庶子,則只能也必須去自尋出路。
不然,若一大家子,都只靠這百畝甚至不到百畝的土地,全家都要挨。
「阿仲啊……」父親站起來,扶起邵榮,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路上小心,到了那邊,給我捎個信……」
邵榮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來到母親邊,著已經漸漸老邁的母親,他再次跪下來,重重的磕頭,拜道:「兒子將要前往河南,母親大人,還請多多保重!」
說完,邵榮就堅定不移的邁開腳步。
他害怕,再這樣,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要崩潰。
他一路向前,一直走,一直走到後母親的哭聲再也聽不到了。
他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兩行眼淚,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流了下來。
一直走到村口,邵榮才停下腳步,最後一次回了家鄉的模樣,並將之深深的記憶到大腦之中。
他知道,自己永世也不會忘記今天此刻的景。
………………………………………………
半個時辰后,邵榮走到了鄉中的游徼所。
這裏,已經集合了大約三十多個人。
都是與他年紀相差不大的年輕人,甚至有許多人,邵榮都認得。
基本上,這些年輕人都是本鄉的庶子、次子,不能繼承家業,只能自尋出路的人。
而且,很顯然,大家選擇的出路,都是相同的。
年輕人到了一起,自然免不得打打鬧鬧。
過了一會,游徼所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一個穿著甲胄的軍人,走到了眾人面前。
邵榮和他的夥伴們,連忙安靜下來,並且立刻排出了整齊的隊形,昂首,爭取將最好的面貌,展現給這位從郡城來的軍人。
這軍人在眾人面前走了幾次,將邵榮等人全部打量了一番,然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聖天子開恩,憐憫爾等邊民,生活不易,無有田宅,為免爾等走上歧途,聖命特許爾等自願前往河套之地屯墾、訓!」這軍人帶著些傲慢的口吻說道:「事先與爾等說明,這屯墾團,若是了,就如軍中,一切以軍法從事!」
「每日日出而起,其軍訓,食后勞作,至夜幕方得歸營,所有人皆需服從軍法和管制!」
「吾要告知爾等,這屯墾團是極苦的,吃不得這個苦的人,現在還可以離開,一旦現在不離開,今後就不許離開了,擅自離開者,視為逃兵!」
「爾等都明白了嗎?」
邵榮等人,自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相關制度。
事實上,早在去年,王師收復了河間之地后,這屯墾團之制,就已經被村亭里的亭長和里正,翻來覆去的講了許多遍了。
屯墾團之民,全部都是半軍半民。
在五年之,屯墾團的員,都必須服從分配和管理。
在軍隊和員的組織下,進行開荒、耕作,每日還必須接軍事訓練。
違反屯墾團的規定和制度,都要到軍法置。
在安東那邊,數百人因為違反了屯墾團的法律而喪命。
除此之外,在這五年,所有屯墾團員,都不會有任何屬於自己的財產。
最多也就是年終的時候,能發點獎勵。
從這些條件來看,屯墾團真正是兇途,但凡有得選擇,沒有人會選這條道路。
然而,這屯墾團的制度,在如今天下,被人們視為天子的仁政、善政。
是當今聖天子憐憫天下無地貧民不能安生而特別給出的優惠政策和出路。
自然,不會沒有優點。
在這些條件背後,卻是更多讓人夢寐以求的優惠政策。
首先,在屯墾團耕作滿五年,只要在這中間沒有違反制度,沒有懶,那麼就可以據這五年的表現,獲得相應的土地。
在安東那邊,甚至有許多人,得到了足足五百畝上田以及一整套宅邸,甚至耕牛挽馬。
五年辛苦,就可以換得一個遠在小康之上的生活。
對於大多數貧民來說,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況且,屯墾團,可不僅僅只有這樣的程度。
邵榮可是聽說了,聖天子為了照顧他的子民,特地在屯墾團里安了大量的技員。
有農稷,手把手教人種地。
經過這些人的指點,土地畝產都要比其他人高一以上。
另外,屯墾團里還有專門教導人學習鐵匠、木匠、泥瓦匠甚至是醫的教。
只要你夠機靈,同時夠勤快,就可以被選上,去學習這些技能。
而且,是完全免費的學習。
學會了以後,這門技就足可以為傳家的技。
為子孫後代的依憑啊!
是以,如今,天下知道屯墾團制度和況的底層年輕人,無不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屯墾團里。
那安東太遠,而且太冷,從雲中去往安東,要走幾千里,路上什麼況都可能發生。
所以,儘管北地和雲中的軍民都很眼熱,但卻沒有幾個人有那個膽子和魄力去賭。
而,這河間地,如今被改稱為河套的新疆土,在傳出了天子也要仿照屯墾團制度的消息后,整個北方的年輕人都轟了。
安東的財富神話和那些勵志故事,這些年來可是激勵了許多人。
甚至有雲中人,不遠萬里,冒著種種危險,前往安東。
現在,一個在家門口的機會,擺在了人們眼前,誰不激?誰不想去?
但對邵榮來說,此去屯墾團,卻不是為了土地和宅舍——若是想要這些東西,他可以去給那些將門公子做家臣、親兵,要不了幾年,就可以得到。
更不是為了學技,當然,技也是很讓他心的。
但卻還沒有讓他瘋狂。
真正讓他如此不惜一切甚至早早就打定了主意,說服了家人,怎麼樣也要參加屯墾團的原因是因為——每一個屯墾團,都會相關的軍隊,不可分。
如細柳營、飛狐軍這樣的英雄軍隊,天子的利刃和利劍,都會傾向於從自己的屯墾團里培養和選拔甲騎兵。
一旦被看中,被選中,立刻就會被進行針對的訓練。
最終,去到細柳營,去到飛狐軍,甚至去到羽林衛、虎賁衛這樣的榮部隊,為大漢帝國最強的軍隊的一員。
而這些消息是邵榮從一位去年從前線傷,被送到他家療養了一段時間的棘門軍的軍裏聽說的。
在得知這個事后,邵榮立刻就堅定了自己要去屯墾團的決心。
「大丈夫即生於世,自當轟轟烈烈,安得蠅營狗茍!」想著那位軍對自己說過的話,邵榮就握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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