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夏天,四月芬芳。
初夏的長安,涼爽而舒適。
和煦的南風,徐徐吹過石渠閣之外的樹林,潺潺的流水之聲,悅耳不已。
劉徹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叢之中,背靠著一塊石頭。
這裡是他所的清靜之地。
石渠閣,年好奇的未來太史公已經漸漸步了青年時期,豎起了發冠。
他與他父親一樣,是一個歷史癡。
但他與其父不同,年輕的太史公,如今已經漸漸有了自己的主張。
特別是他看的書越多,了解到的真相越多。
他就越同和親近底層百姓。
而他有一個小——數年以來,每當天子來到這石渠閣外的樹林休閑之時,他就可以來到天子側,與天子說話、閑聊,甚至可以向天子請教問題。
而天子似乎很喜歡和欣賞他。
對他的問題,若是心好,甚至會為他解析背景、原因和結果,以及為什麼會這樣!
無疑,今天的天子心非常好。
所以,瞧準機會,司馬遷避開父親和老師司馬季主的視線,悄悄的溜過保衛森嚴的天子侍衛們組的保護網——所有侍衛,見到他,都跟空氣一樣。
「陛下!」走到正在仰藍天白雲的天子側,司馬遷微微屈膝下拜。
「呦!朕未來的太史公啊!」劉徹微微一笑,打趣著。
對於司馬遷,劉徹一直特別有好。
不僅僅是因為欣賞他的為人,更多的是因為,劉徹想刻意影響他。
在皇帝礙於傳統,不能去看自己的起居錄和有關自己的言行評價的檔案的今天,他就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手段,讓自己的形象在未來的史書之中偉岸一些了。
換句話說,其實,劉徹是在賄賂司馬遷。
司馬遷聞言頗為。
但對於劉徹的稱呼,並不抗拒。
此時,太史公還沒有為司馬遷自己的標記。
在事實上來說,太史公就是太史令的稱呼。
未來,假如不出意外,司馬遷必然會子承父業,為漢家太史令。
這不是因為世襲,而是因為傳統,也是因為制度。
道理很簡單,在沒有電腦計算機的今天,隨意更換記錄史書的員,會帶來很惡劣的影響,甚至造災難。
畢竟,除了世代專記錄歷史的史家族,你還能找到其他更適合的人嗎?
沒有了!
打個比方,倘若未來太史令換一個家族來做。
那麼,劉徹假如想要查閱某一年的檔案,這個史恐怕得把整個石渠閣翻一遍才找得到。
但,若是司馬遷,則不需要考慮太多。
他從小生於斯,長於斯,悉石渠閣的每一個檔案室,知道什麼年代的檔案在什麼地方,更清楚,在什麼地方能找到某些你在外面本找不到的好東西。
譬如說,某位天子不被記錄在正史之中,與臣子的對話,或者某位丞相,在覲見天子時不小心說出來的大實話。
況且,劉徹也找不到比司馬談、司馬遷父子更專業,更有職業神的史了。
「朕聽說,卿準備遊歷天下?」劉徹笑著問道。
「然!」司馬遷拜道:「臣打算先出函谷,東遊雒,觀大河之淘淘,汾睢之地,見後土之道場,再南遊江淮,上會稽之地,探夏后氏之,見九疑山之虛實,渡阮、湘之河,再齊魯,觀孔子之風,東渡安東,懷萁子之德,出遼東之郡,懷古秦開之塞,由薊城而歸,再奏陛下聖前!」
在歷史上,司馬遷的整個年和青年時期,都會是在老家龍門渡過。
但這一個歷史線已經徹底改變,他長於長安城中,在石渠閣之長大。
這既讓他有了富的遠超同齡人的知識儲備,但卻也因此缺乏足夠的磨礪和見聞。
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宅在家裡面死讀書,不過是個書獃子。
唯有走出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認識和接世界的真偽,才能學以致用。
司馬遷的這個決定,毫無疑問,讓劉徹很喜歡,他坐起來,看著司馬遷說道:「卿既然打算周遊天下,何不走的更遠?」
「南越有滄海之景,河套有高闕之,山之固,遠及皋蘭,有燧人氏之!」劉徹循循善著:「且,如今在龍城恐怕有一樁趣事,卿不若先去龍城看看?」
「龍城?」司馬遷聞言,頗為猶豫,他長於元德年間,所見所聞,都是我大漢威武,夷狄授首,王師百勝。
小夥伴們紛紛都說:維天之命,於乎不顯。
甚至有人斷言,三代之後的第四代,已經到來。
是以,在心之中,司馬遷是抗拒著草原上的蠻夷的。
但天子卻說讓他先去龍城看看?
大著膽子,司馬談問道:「臣聽說,陛下日前下詔,更龍城曰:順德,歸義單于奉詔后回奏:臣當於元德七年夏五月,召集諸部,為龍城之議,伏唯陛下能作威作福,伏唯天單于能率元元萬民……陛下說的趣事是此事?」
劉徹呵呵一笑,搖搖頭,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卿對商人怎麼看?」
「商人?」司馬遷微微皺眉,雖然不懂,但還是老實答道:「回稟陛下,商賈乃賤業也,且商賈之人,行事無約束,做事無底線,敗壞民風,壞三王之教,毀淳樸之風,世人皆曰:彼輩不事生產,專司輕重之事,用囤積居奇之策,可謂小人哉!」
「韓非子言:商工之民,修治苦之,聚弗靡之財,蓄積待時,而侔農夫之利!人主不除,則海雖有破亡之國,削滅之朝,亦勿怪矣!」
劉徹聞言,點點頭,這倒也沒有說錯。
但是……
他笑著問道:「卿自己以為呢?」
「這……」司馬遷微微一楞,但終究不敢欺瞞,老老實實的答道:「臣近日讀書,觀周書曰: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昔者管仲更曾用輕重之權而相齊恆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是以,臣有所疑慮,只是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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