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新化城后,司馬遷的觀就完全顛倒了過來。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不亞於臨淄、雒的大都會!
人流湍急,幾乎可以稱得上揮汗如雨。
更重要的是,與司馬遷曾經在其他地方所見過的市井場面,完全不同。
新化城,就是一座秩序井然,條條有度的城市。
這裡的規矩繁多,府連老百姓怎麼走路,都要管一手,道路都有著嚴格的標識。
向前只能靠左,而想回頭,則需要再向前走數百步,到一個規定的所謂『轉彎』繞行。
據說,這是因為元德四年,新化城裡馬車橫行,經常發生商賈馬車肆意橫行,阻塞通甚至撞死、撞傷民眾的慘案后,都護府痛定思痛後作出的改變!
不僅如此,在這個城市,隨地大小便,是會被直接抓起來,送去漁場乃至於承恩島『勞改造』的。
而其他諸如隨地丟棄垃圾、隨地吐痰。
一旦被發現,立刻就會被罰款,態度不好,直接就會被以鞭刑。
新化城的鞭刑,也與其他地方不同。
這裡,鞭刑被視作一種教育手段,而非懲罰手段。
所以,最多只能十鞭子……
按照都護府的說法是:法令所以導民也,刑罰所以惡而已。
深雜家思想影響的安東僚們,非常不屑用酷刑來傷殘他人肢,一般輕易不會用各種刑和可以使人殘疾的刑罰。
所以,據都護府頒布的法令,百姓犯法,當先教后懲,教主刑輔。
意思就是,百姓犯法律,員應當首先從教育和教化的角度,考慮問題。
屢教不改的話……
嘿嘿,不教而誅是為,教了你這麼多次,你還不知道悔改。
本也很心痛哇!
只能揮淚斬馬謖……
是故,整個安東的法律,都是逐級上升的。
類似隨地丟垃圾,違反規定,逆行道路這樣的小罪和違規之舉。
第一次犯,第二次犯,都是教育為主,一頓鞭子,讓你長長記。
第三次,就開始以矯正為主了。
怎麼矯正?
勞改造!
屯墾團、漁場和礦山,任君挑選,一個月起步,三年封頂,絕不含糊!
一般來說,經過一番勞改造后,任何人都會記住,這樣做是不對的。
當然,你要再犯,那就沒有辦法了。
當你服完三年勞役回來依然再犯並且被抓住,不好意思,你在府眼裡已經屬於『無可救藥』且不值得再拯救的人渣。
等待你的將是無窮無盡的牢獄和苦役。
甚至,若遇上府嚴打,腦袋說不定都保不住!
目前為止,整個安東都沒有這樣的傻瓜!
靠著這樣的手段,司馬遷聽說,至在新化、平壤以及崇化等大城市裡,人人都是循規蹈矩,不敢違反任何府的規定。
有人不小心違反了規定,也會老老實實的自己去找吏領罰。
因為據法令規定,自首或者坦白者,可以不累計次數。
但倘若不自首,試圖瞞,那麼一旦被發現,那就喜加一。
一般,不會有人願意喜加一。
這樣的事,讓司馬遷在觀察了以後慨不已,震撼無比。
他慨和震撼的不是安東府的執行力,而是安東百姓的服從和順從。
哪怕有著如此多規矩,如此多繁瑣的限制。
但,以司馬遷看來,新化城中,無論夷狄還是諸夏,都是老老實實的服從,沒有人去犯。
這讓他不得不聯想到了史書記載的一些傳說。
昔在唐虞,畫像而民不犯!
安東的府,雖然遠遠不及唐虞的聖王,靠的是酷法和嚴格的執行。
但他們能讓百姓認同並且遵從,能讓士民吏,一律執行,這本就是很難得的事了!
「據說,安東法令、政策和其他制度,皆由公議而出……」司馬遷在心裡想著:「若有機會,吾當親參與一番……」
公議這種事,古代就有了。
三王時期的華表,就有著類似的作用。
當今天子,每三年召開一次石渠閣之會,也有著類似的效用。
但,只有在安東,司馬遷才看到,這種公議制度在發揮實際作用。
作為史,司馬遷對這個制度怎樣運行和怎樣決策,有著十足的好奇心。
「或許是一種類似平賈制度的程序?」司馬遷在心裡猜測著。
如今,平賈制度,完全正規化和制度化,在漢室各大城市之中,由主爵都尉與市集擅權共同商議,決定價漲跌和供應量。
而擅權,則由市集商人推舉。
按照去年增修的《平律》補充條款規定,每一百萬錢的納稅額,可以推舉一位擅權來作為平賈,與府打道。
納稅等於權力與地位的概念開始方興未艾。
而在這安東,司馬遷覺,大抵應該是採用類似的設計和程序。
只是,這個過程,外人本不清楚細節。
司馬遷只從他人口中得知,都護府每次公議的與會者,都各不相同。
都護府的員,似乎有一套用於遴選與會者的制度。
涉及商人,就找商人中的代表,涉及地方,就邀請地方貴族、員,涉及民政,就邀請三老與知名長者。
整個制度,都現著雜家思想的影響和滲。
讀過《呂氏春秋》的司馬遷,當然清楚,這是用眾和眾智思想的結晶。
但問題是……
「此制度,恐怕難以長久……」司馬遷在心裡嘆著。
要嚴格且恪守這個制度,需要都護府的都督有容人之量,有廣闊襟,能聽得進意見,還得能夠在關鍵時刻做出鐵腕而果斷的決斷。
更必須有著超常的魅力和影響力,可以說服和勸服那些不同意見者。
尤其是都督本人,必須可以剋制自己的慾……
但能夠做到這些要求中的任意一點的人,本就已經很,而全部做到的,則無疑是麟角。
「新化候,真英雄哉!」司馬遷不慨著。
那位已經去職,前往長安的新化候,薄家的外戚,一回到長安,恐怕就會給長安帶來截然不同的變化。
這讓司馬遷期待無比!
但同時,他對安東都護府的命運,也開始了擔憂。
因為司馬遷明白,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無數類似的事。
前任剛剛歷任,繼任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展拳腳,將他留下的東西,盡數推翻。
結果……是災難。
前任的善政,完完全全的變形,一場場盛宴過後,留下滿地狼藉。
所以,才有人走茶涼,人亡政息的說法。
所以,蕭規曹隨,才會那麼的彌足珍貴。
這時,司馬遷忽然覺周圍的人群有了躁,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伍子要來新化了!」
瞬間,整個城市就沸騰了。
無數的窗戶都被打開,許多的貴族子弟和富商探出頭來。
對安東人來說,平壤學苑的伍被伍子,就是他們的驕傲,就是他們的代言人,就是他們思想、意志和願的訴說者。
是他,第一個告訴安東人:信欺在,不在親疏,賢愚在心,不在貴賤。
這句話,簡直點亮了所有人,所有階層的心靈,照進了他們心的深。
無論是列侯子侄還是遊俠、商賈,紛紛深以為然。
因為,他們或是家族之中不重視被打發來安東的庶子,或是被視為賤民的商賈以及乾脆被認為是社會最大問題所在遊俠。
從前,沒有人給他們說話。
直到伍被帶著他的門徒,在平壤學苑開始宣揚學說。
無數人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
隨即,他倡導和提倡眾智、眾力,一方面契合貴族士大夫的呼聲,另一方面也給與了百姓極大安。
同時,他重視教育,提倡教育,主張教育,認為只要是人,都可以通過教育改變。
無論他是商人還是遊俠,也不管他是夷狄還是野人。
教育都可以扭轉一切,改變一切,讓他們變君子,為士大夫,為諸夏之人。
是以不止移民、商賈、遊俠,就連烏恆、鮮卑、濊人,乃至於沃沮、扶余、丁零各部,都是對他禮敬不已。
特別是三年前,伍被第一個站出來,回擊了史大夫晁錯的言論,保住了安東的大好局面,簡直萬家生佛,讓無數人拜。
也是他第一個站出來,主張提倡廢奴,以為人生而平等,至在人格上平等,不當以人為奴,即使他是夷狄!
最後,他竟然促了此事!
這就更加讓人瘋狂,讓人拜了。
不過,司馬遷倒是稍稍有些疑慮:「自呂不韋以來,雜家皆是集合眾人之力而作……老師曾經與我說過,當初,呂不韋著《呂氏春秋》,便是以數十謀士合力做出……如今,世人皆以為伍子聖賢,但伍子一人能做得出這許多事?」
司馬遷是不信的!
孔子和墨子、韓非子,都是用數十年的思考,才有所得。
他伍被,何德何能,能比孔子、墨翟和韓非子、商君這些人傑先賢還強?
他背後必然有著許多同志,有著許多與他志同道合的人。
這從司馬遷這些日子聽說和看到過的雜家論述之中也能出來——很明顯,很多文章和論述,都不是一個邏輯,一個角度,甚至不是一個說法。
有些東西甚至自相矛盾。
這其中,必然有著其他人的思想和想法在裡面。
但問題是——伍被之外,剩下的那幾位大能和巨頭呢?
司馬遷在安東這麼久,卻鮮聽人提起。
「看來,我得去平壤學苑,一探究竟了……」史的好奇心,讓司馬遷難以抑制。
但在那之前,他決定先去拜會一下即將來到新化的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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