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點復雜。向月旗蹙了蹙眉頭,;我是上個月15號那天晚上突然恢復的記憶。
葉婉汐怔了怔,上個月15號?那不就是剛穿回來的那天?
葉婉汐曾經覺得自己能穿回來是上天的饋贈,可現在聽到向月旗這話,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二師兄,你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你、我還有大師兄都在這里,那是不是意味著其他師兄也在這里?
如果是的話,自己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如果是的話,他們會像大師兄那樣失去記憶,還是像二師兄這樣記得一切?
如果他們也都失去了記憶,還會愿意認自己這個小師妹嗎?自己貿貿然去找他們會不會打擾他們現在的生活?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葉婉汐腦中徘徊,讓難得的生出了幾分無措。
;他們在不在這里我不確定,但我能確定的是,如果他們在這里,并且知道你在這里,肯定會來找你。
;可是萬一他們像大師兄那樣沒有前世的記憶……
葉婉汐還未說完,向月旗便已經先一步打斷了:;沒有萬一,不會有萬一的。
葉婉汐眸微閃,抬頭看向向月旗:;二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大師兄他……
向月旗看著眼前這個比前世稍微大一點的小師妹,沉默良久方才長嘆一口氣,了的頭道:;這事還是等找回大師兄缺失的殘魂,再讓他自己告訴你吧。
葉婉汐張了張口,還想再問,向月旗卻突然喊了一聲:;小汐。
;嗯?
;你沒事,太好了。
短短六個字,卻一下子中了葉婉汐心一直以來試圖逃避的點。
的眼眶瞬間紅了,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微低著頭,小小聲問道:;師父跟其他師兄還好嗎?我死之后,他們……
;你覺得他們能好嗎?一貫對千依百順,從未紅過臉的二師兄,這會臉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葉婉汐,你有沒有心?你明知道師父那麼寵你,師兄們那麼疼你,你怎麼能那麼做,怎麼可以那麼做!
;可是,如果我不那麼做,死的人就會是大師兄。就像你們不想失去我,我也一樣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一個人。
葉婉汐怎麼也忘不了,當日魔界大軍境,以千萬冤魂鑄誅天大陣,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每天都有無辜生命被掠奪,爾后被吸陣中,為新的力量,再去傷害其他人。
破陣刻不容緩,可這大殺陣,哪里是那麼容易破的?
門中幾峰峰主急匯合到一起,商量對策,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必須有一個人帶著本門之寶禪淵劍深大陣中心,犧牲自己以祭天,原地告超度那千萬亡魂,方有一線生機。
辦法是現的,可究竟讓誰去做這個犧牲的人,卻所有人都犯了難。
當時屋唯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便只有的師父還有大師兄。
最后,大師兄以師父部日前與魔尊纏斗,重傷未愈為由,是攬下了這個需要把命搭上的任務。
葉婉汐當時站在門外,大氣都不敢出,心卻疼得要命。
明明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是世所罕見的天靈之,從小師父就夸是個小福星。
因為同樣的天才地寶,功心法,修煉起來就是比起同齡人快,學的東西也比其他人要多。
而且,的質,任何邪魔妖祟都無法近。
誅天大陣中融著魔尊從地獄深帶出來的千萬惡鬼,且不說最后的祭天,旁人想要進到陣法中央,都不是易事。
弄個不好,被魔界那邊的人發現,只怕不僅要面對這些惡鬼,還要面對魔界那邊人的圍堵,在進到陣法中央前便已是九死一生。
唯有,可以以最快速度趕到那,并且完儀式。
所以,葉婉汐瞞著所有人,在最后關頭,推開了大師兄,搶過禪淵沖陣中。
在雙方人馬,都不曾反應過來時完了一切。
葉婉汐垂在側的手握拳,別過臉去不敢看向月旗的眼睛。
知道就算重來一次,還是會這麼做。
向月旗一眼看穿的想法,又氣又心疼:;所以,你就選擇犧牲自己,保下所有人。我是不是還應該夸夸你?你知不知道,親眼看著你死在我們面前,我們有多傷心?
時至今日,向月旗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雙目依舊紅得能滴出來。
;大師兄當場就瘋了,提著曦云一路殺到魔界,親手砍下了魔尊的頭顱。據說出來的時候,渾浴,上就沒一好皮。
而且從那之后,他就消失了,再次出現時,已是一百年后。
;師父因為這事大病一場,原本距離飛升不過一步之遙,卻因為這事滯留人間百年。
;你三師兄那麼笑的一個人,從那以后再沒笑過。
;還有你四師兄五師兄,若非知道你不喜歡,恐怕早就生出心魔,墮落魔了。
眼前之人是捧在手心里疼了那麼多年的妹妹,他們把所有的溫暖都給了。
舍不得讓一點傷害,舍不得吃一點苦,甚至連一些太過殘忍的取舍決策都舍不得讓知道,生怕傷心。
他們押上一切不過是想要保護所有無辜的人,保護,可到頭來他們留住了所有人,卻唯獨失去了最最重要的小師妹。
這一走,把所有的溫暖都帶走了。
好好的一個家支離破碎,只剩下他收拾殘局,若非有蕓珂一直陪著他,只怕他也瘋了。
;對不起,對不起……葉婉汐的眼淚像珠子般撲哧撲哧往下掉。
之前不知道這一切,還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雖然走了,但是師兄們好歹都還好好的。
時間會淡化所有的傷害,修道者壽命比正常人要長得多,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淡忘這一切,淡忘自己了。
可現在,向月旗的話卻撕開了那張窗戶紙,將最痛的那一面擺到了面前。
向月旗看哭也有些心疼,險些就松口安上了。
恰在這時,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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