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以后怕是沒那麼容易漲回來。

老百姓們本來就錢不多，買服就趁著年前這一波是最賺的。

結果還要生生吐出去，后面春夏衫薄，怎麼好意思再漲？

要撐到年底，人家又有話說了，去年降了，今年自然還得便宜。

這一來一回的，怕是……

龔皓這麼說，錢叔也覺得在理：“那咱就不降！”

“那肯定不行的。”陸懷安喝著茶，搖了搖頭：“淮揚現在就是吃準了我們舍不得降，拿商場這邊我們就范呢。”

綜合商場是他們的主場，肯定不能放棄的。

但是淮揚打的主意就是薄利多銷，他們著脖子跟人杠也沒必要。

“那……”錢叔有些郁悶，遲疑地道：“我們咋整呢？”

“降唄。”

這事兒其實容易的。

啊？

錢叔和龔皓對視一眼，都不明白了：“真降啊！？”

“假降。”

原來的貨賣得七七八八的時候，諾亞直接把剩下的服全拉了回來。

新昵！新棉襖！

全都是最新款！

就是這價格，確實有點嚇人。

人們兜里是有點錢，但也經不起這樣花。

直接比原先的貴了好些呢！

鄧部長瞅著都直樂呵，回去就給何廠長當笑話一樣講了：“哈哈，他們估計是沒轍了吧，新款都拿出來鋪貨了。”

這新布料，價格還這麼貴，賣得掉才怪呢！

倒是何廠長比較謹慎，讓他再跟商場這邊確認一下：“馬上要開始降價了，他這個時候上新貨……”

像他們都是拿之前的一些庫存出來打折，陸懷安直接上最新款，是不是有點問題？

“能有啥問題。”鄧部長哈哈笑：“我看是陸懷安腦子有問題。”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去綜合商場確認了一下。

得到了諾亞的確是拿新貨降價的消息。

“……”

所有人都覺得，陸懷安瘋了。

趙芬找不到沈茂實，也覺得他們這樣有點離譜。

等了一整天，愣是找不到人。

白天諾亞這邊就沒人來買，偶爾來了幾個顧客，也只是看看，說是說好的，轉頭就去了淮揚那邊。

哎呀，好捉急！

等到了傍晚，趙芬鼓起勇氣，去了陸懷安家里邊。

“有人嗎？”

剛敲一下門，沈如蕓就迎了出來：“誰呀？”

看到，沈如蕓很高興，請進來：“外邊冷，快進來吧！”

整了個小火盆，一邊烤一邊看題呢。

旁邊還烤著香噴噴的紅薯，進來就聞到了香甜味。

一路過來，心里惦記著事兒，倒也不覺得冷。

趙芬把圍巾取下來，起接了熱茶：“不好意思啊，我白天一直上班，只能這會子過來了。”

“沒事沒事！”沈如蕓笑瞇瞇的，捧著茶很高興：“我最近都在家呢，你什麼時候來都的。”

怕不好意思提，沈如蕓主地說：“我哥回老家接我爸媽去了，估計還要過兩天才能回。”

畢竟家里養了啊鴨啊什麼的，而且要帶著弟弟妹妹，家里那些親戚也得提前走一遍，通知一下，這中間肯定不是一兩天能忙完的。

趙芬被鬧了個大紅臉，連忙擺擺手：“我不是，我不是來找他的。”

“啊，那你是有什麼事嗎？”

剛好紅薯差不多該好了，沈如蕓拿起火鉗小心地把它夾出來。

“我，那個，陸哥在家嗎？”趙芬有些不好意思，捧著茶杯轉啊轉：“我有點事，想問他一下。”

沈如蕓哦了一聲，把紅薯拍拍灰：“那可能得等一會兒呢，他晚上有朋友請吃飯，估計得晚一點才會回來。”

“哦，這樣啊……”

沈如蕓看看天，天兒也不早了：“你吃飯沒？我剛好還燉了個湯，一起吃吧！”

倆人聊得來，趙芬也確實是想問清楚，怕耽誤他們事兒，也就沒推了。

一起啃紅薯，啃完吃了飯，又烤著火聊天。

趙芬看著旁邊的書，有些好奇：“你……在上學呀？”

“是呀。”沈如蕓落落大方，給分學校里好玩的事。

才剛說到上回去比賽的事，陸懷安就回來了。

趙芬開始還有些拘謹，怕陸懷安不當回事。

后面見陸懷安聽得很認真，也就鼓起了勇氣，說了這個事：“都是覺得你們現在上的服太貴了……”

“嗯，我知道。”

原本準備了一堆話想說服他的趙芬呆住了，愣了幾秒才道：“啊？你知道？”

“是啊。”陸懷安笑了笑，喝了口茶：“是我定的價。”

那這個價格，有點離譜。

趙芬猶豫了兩秒，才點點頭：“好吧，既然你知道，應該是另有打算，那我就不多說了。”

關于生意場上的事陸懷安不好跟說太多，不過一番好意陸懷安還是心領了。

外頭天黑了，夫妻倆怕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便索一路把送到了家里。

趙芬一夜沒睡好。

畢竟沈茂實是跟著陸懷安干的，陸懷安虧錢，沈茂實又能落著好？

可現在沈茂實在鄉下，面也見不著。

不然好歹能讓安安心。

還好，沈如蕓說他過兩天就能下來了。

沒準活開始前，就能見著他了。

誰想到，一直到活開始，沈茂實都沒有回來。

活開始那天，趙芬心里特別沒底。

領導告訴直接每件便宜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多？”

“這還多？”領導誤解了的意思，以為嫌這優惠低了：“這價格不貴了，他們質量好。”

就是因為他們質量好啊！

才覺得太多了……

趙芬咬了咬，猶豫了很久，才照著領導的意思把牌子掛上去。

商場開門前，就已經滿了人。

遠的如村民，近的如居民，都起了個大早，趕過來搶貨。

馬上要過年了嘛，都要備些年貨的。

綜合商場這些貨品齊，這次還搞大優惠，當然吸引人。

尤其是服。

不小孩子蹦跶著，嚷嚷著要買花服過新年。

大人被吵得頭疼，敷衍地嗯嗯幾聲：“買，都買！”

一進去，人們都各自奔向自己想要的東西。

服區自然是最先被占據的。

“前兒那邊我看過了，什麼諾亞的服，好看是好看，太貴了！”

“還是看淮揚的吧，便宜多了！今天還會降價呢！”

這招數老是老，但它有用！

鄧部長遠遠看著人們被說了幾句，就不自去淮揚看裳，角忍不住瘋狂上揚。

這次安排的人不錯，給他們加獎金！

商場經理環顧四周，發現諾亞的人一個都沒來。

唉，看來這一局，諾亞是直接認輸了。

很巧，鄧部長也這麼覺得。

連著幾次差點被撞到，他索跟經理一起回辦公室喝茶等好消息了。

趙芬反而淡定下來。

“都別啊，這是諾亞剛上的新款，瞧瞧這質量，這面料，全新昵！”

旁邊的同事忍不住斜了一眼，低聲笑：“真丟人，為了給男人賣裳，臉都不要了。”

們這些營業員，哪個不是眼睛長天上的，只有別人求們拿東西收錢，沒有們去吆喝的。

那不是跟外頭擺攤的一樣了嘛！

趙芬沒聽到們這些，只是怕服被撞到。

許多人進來又走，有個小姑娘扯著一件大紅的昵子不肯走了：“爸爸，我想要這個！”

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嬰兒格外可。

爸媽低頭看了看，確實還不錯。

“能看看嗎？”

反正暫時沒什麼人買，趙芬點點頭：“當然可以。”

不僅看了，還了，小姑娘非要穿，也給換了。

一上，的確是好看！

型特別好，穿在上喜慶又合，像個年畫里走出來的福娃娃。

“這價格……”媽媽翻看了一下，覺得太貴了。

“我們今天有活！”趙芬連忙開口，笑瞇瞇地道：“服很合適呢。”

小姑娘爸爸算了一下，發現也不貴，直接掏錢：“行，買了。”

其他正在看服的聽了，也有些好奇：“減這麼多的？是只有這一件降價嗎？”

“沒有呢，是全部降價的。”趙芬笑著給他們指了一下，諾亞全場都降了！

降兩！

有個年輕子都忍不住咂舌：“對面才降一……”

淮揚的服本來也不貴，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的路線，這種況下再降一，已經是誠意十足了。

可能到諾亞來看服的這些人，本來也不是差錢的主。

趙芬也不貶低淮揚，只笑著給他們展示這些服：“都是新面料呢，這織法也是非常新穎的，全部是最新款。”

價格雖然比淮揚的貴，但降了兩以后，也沒差太多。

但這新面料新款式，可比淮揚那邊有吸引力多了！

“這，這件我能試試嗎？”

趙芬還沒點頭，另一位顧客已經上手了：“我要這件！我昨兒就看好了的！”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現場就了套。

好在商場人員都經歷過上次的事，已經訓練出來了。

旁邊攤位勻出幾個工作人員，過來幫忙以后，趙芬總算能口氣。

才將將到中午，商場人都還沒怎麼呢，架子上的服竟然快沒了！

趙芬連忙拜托同事看一下，自己跑出去打電話給爛坑村：“你好，蘭姐，你那邊還有服嗎？對，我這邊快賣完了，麻煩你們盡快安排送一批貨過來吧！”

打完電話跑回去，經理已經在找了。

“服都賣完了，你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