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好不容易穩住了，倉促地看向向晴，臉上還帶著一點慌。因為方才經曆了一場打鬥，向晴的頭發就跟窩似的，漂亮的臉也被抓出了一道痕，莫名的狼狽。配上那雙瞪得圓滾滾填滿了鷙扭曲的眼睛，讓此刻看起來就跟個追魂索命的鬼似的，十分嚇人。

向暖見多了向晴花枝招展、千百的樣子，也見多了目中無人、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但像這樣的向晴，還真是第一次見，不免心裏打鼓。

“向晴，你幹什麽？放手！給我放手！”

要論力氣，向晴平常是比不過向暖的，但人在癲狂的狀態下往往會發出讓人意想不到的潛力來。剛才在人前被人那樣扭打早已經麵掃地，一轉頭更震驚地發現自己最瞧不起的人居然將自己最狼狽的樣子看了個徹底，頓時覺得又臊又恨，整個人都快扭曲了。肚子裏就跟塞滿了火藥似的，火一點就要炸個天崩地裂。

“向晴！你給我放手！放手！”

以前每次麵對向晴，向暖都努力表現得風輕雲淡，其實心底還是怕的。這種懼怕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浸潤早就刻在了骨子裏，隻要有點風吹草就會無孔不地鑽出來，作威作福。

眼前的向晴本來就猙獰可怕，不可避免地又將這份懼怕給勾了出來，像一骨邪風似的侵到的每一個細胞。

向晴騰出一隻手，用力揪住了向暖的領子，猛地將拉過來，兩張臉近在咫尺。“向暖，你很得意是嗎？看到我這麽狼狽，你很得意是嗎？”

“我沒有。”向暖說得真心實意，奈何人家隻當虛偽假意。

向晴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知道你正在心裏看我的笑話呢，你現在一定想仰天大笑吧？但是我告訴你，你不會得意太久的。以前你像爛泥似的被我踩在腳下，以後你也別妄想能騎到我頭上去。做夢都不行！”

向暖覺得這人就是個瘋子，以前是，以後也是。跟個瘋子有什麽好說的？突然咬牙發力，一把將向晴的手給強力拽了下來，息著往後退開兩步。

“你怎麽想是你的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向暖轉快步離去。向晴在背後喪心病狂似的喊著不甘心的話，好在鬧市喧嘩，聽得不真切，也就不會放在心上。

買了東西回到家裏，牧野正站在臺邊煙邊打電話，也不知道是跟誰在聊。

向暖好奇但做不出聽的事，所以放下東西去洗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直到牧野將手機揣進兜裏，才放下茶杯走出臺，主抱住他的腰。

牧野將手裏的煙給滅掉，煙準確地飛進垃圾桶後，手臂攬住圓潤的肩頭，下墊在頭頂上。“怎麽不多逛一會兒？”

向暖抬眼看他，眼波流轉，笑道：“想你了，就早點回來咯。”

牧野低頭吻了吻的角，察覺到的緒似乎有點不對勁，倒也沒像平常那樣不管不顧地將人往床上抱。

兩個人就這麽摟著，不帶一點念，偏又覺得比水**融的時候更加的近。

過了一小會兒，向暖在他前，睜眼看著遠的高樓林立，歎似的說道：“我今天在街上到向晴了。”

怪不得緒不對。“為難你了？”

“跟龐煜的新歡就跟兩隻鬥似的當街打了起來。向來心高氣傲，在我麵前尤其如此。大概是覺得這麽丟臉的一麵恰好被我看了去，所以氣憤難平，說了幾句難聽的話。”

“難過？”牧野起的長發，當玩似的在指尖上把玩。

向暖搖搖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難過倒不至於，隻是有些慨。以前向晴自詡貌和聰明，總喜歡將男人玩弄於掌之間。誰知道天天玩鷹的人有一天也被鷹啄了眼，竟然墮落到為爭男人跟別的人當街打鬥。”

“哼，想榮華富貴想瘋了。”

可不是麽？

古往今來，多人為這東西執迷不悔，鋌而走險，甚至不惜灰飛煙滅。

像向晴這樣心高氣傲又長得花容月貌的人，又怎麽會甘於嫁個普通的男人一輩子平平無奇地過？就算沒有龐煜，也會是別人。終歸想要的幸福，從一開始就寄托在男人的上，隻有這麽一條路可走。

可就像書裏說的，將希寄托於別人上是很愚蠢的行為。憑著一張臉一副好材，縱然真的能攀上高枝，也不見得能一輩子穩坐釣魚臺。因為再傾國傾城的人都有人老珠黃的一天，等容憔悴，那個本就貪相的男人怎麽可能不移別？

“是啊。龐煜那個新歡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個人還不知道怎麽你死我活呢。不過，這不是我該心的。”

“就是。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好好伺候你男人。”

向暖笑了笑，手指往他口一。“我這些日子伺候得還嗎？”

簡直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供著，隻求他早日康複。

“還不夠。”他住的手指，往裏一送。

向暖想屈起手指頭躲開，卻還是比不上他的迅捷過人。指尖被熱的口腔包裹，還被牙齒不輕不重地啃咬，一勢不可擋的麻就這麽四竄開來，跟泥鰍似的不溜秋，擋不住也抓不住。

“你別鬧了。”向暖麻得子發，卻又不想跟著他胡鬧。“既然有時間，咱們回大院去看看果果吧？你馬上又要回軍營了，這幾天就多花點時間陪，否則等下次回來又該不認你了。”

其實就算牧野這會兒把果果伺候得跟祖宗似的，一年半載之後也一樣將牧野忘得一幹二淨。一個兩歲多的小娃娃，還能指僅靠一點記憶來長久地記住一個人嗎？

牧野沒吱聲，心裏想的是：等他一年半載之後回來，他跟向暖之間剛培養出來的契合估計也會消弭得七七八八了。時間和距離都是極為可怕的東西，再深刻的分和記憶都躲不過它的毒手。

向暖見他定定地看著自己不說話，臉晦暗不明，頓時就張起來。“怎麽了？我說錯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