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向暖這些日子的“水深火熱”度日如年，潘頌和羅玉的日子卻是久違的舒心。那些沒完沒了的爭吵就像是冰塊，一下子都被一筆獎金和一次升職的熱度給燒融了。至表麵是這樣。

那筆獎金還沒到能夠買車買房的程度，可是加上他們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下來的積蓄，也勉強可以湊個小兩房的首付了。

羅玉跟所有人一樣，就想在這座大都市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哪怕隻是小小的兩房都好。可是兩個人賺錢的能力有限，這麽多年存下來的那點錢對買一套房子來說仍是杯水車薪。去看房子的時候，哪一套都覺得好，偏偏哪一套都買不起。久而久之，心裏就生出了許多的不滿和怨言，尤其是看到別的朋友同學都有了自己的房子甚至車子以後，更覺得這是因為自己嫁了一個沒用的丈夫。

羅玉當初對潘頌也是癡心慕，看哪裏都覺得好，所以才願意跟著他從零開始打拚。可夫妻之間，一旦對對方有了不滿，那麽對方所有的優點都會被缺點給遮蓋起來，逐漸變得麵目可憎。

人和人相，力是相互的。

羅玉對潘頌百般挑刺，心好的時候給個好臉，心不好的時候就黑著臉，甚至用言語去他的心、辱他。

相對的，潘頌也覺得早已經不複當初的溫婉可，活一個不可理喻的潑婦。別人的老婆能輔助丈夫大事，再不濟也能讓男人回家可以放鬆地吃一口熱飯，可他的老婆隻會給他添堵！

如果不是還有個兒子潘明昊，兩個人也許早就一拍兩散了。

這次功拿下逸飛集團的競標，潘頌一下子了公司的大功臣，在家裏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之前被遮蓋起來的那些缺點，一下子就全都顯出來，而且被瞬間放大了。

總之，潘頌如今在羅玉眼裏，就像是蒙著珍珠的那層灰塵被去，出裏麵耀眼的瑩潤澤。

羅玉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熱的時候，看丈夫哪裏都好，比誰都好。甚至歡天喜地幻想，丈夫升了職，薪酬待遇都漲了，也許不久他們就可以有房有車了。

隻要有了房有了車，他們就算是在這個大都市紮了。他們還可以把戶口遷過來，兒子就可以上公立學校，再也不用怕貴得嚇死人的讚助費了……

想到這些，羅玉簡直睡著了都能笑醒。對著潘頌也像從前那樣溫，隻差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了。

潘頌倒也沒揪著以前的事不放跟斤斤計較，畢竟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次喜從天降完全是得益於向暖的幫忙。他雖然升了職，但逸飛集團的這個項目不可能吃一輩子，如果他以後做不出績，一樣要完蛋。他自認不是那種混吃混喝的員工，可力也是有的，要怎麽乘勝追擊更上一層是他迫切需要考慮的。

這些心思，潘頌自然不會跟羅玉去說，也認定不會懂。經曆了這麽多事，羅玉在他心裏早已經不是那個開心可以跟分，難過可以向傾訴，累了可以暫時靠著歇一歇的子了。

他們的就像曾經重重摔在地上的鏡子，就算碎片全都撿起來也費盡心思粘好，可終究是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而潘明昊就像那些膠水，因為有它，這些碎片才能粘在一起連整，但能撐上多久，誰也不知道。

這些，羅玉本意識不到，心裏隻有夙願即將得償的喜悅。把幸福跟房子車子畫了個等號，以為隻要有了這兩樣東西，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他們就會一輩子幸福。

這幾天，隻要一有空就去網上查二手房信息，然後去看房。不想買期房，要等好幾年才能住。如果買一套保養得不錯的二手房，拎包就能住！

很快，他們就能有自己的小窩了。住自己家，想怎麽布置就怎麽布置，再也不用怕房東漲房租甚至趕人了，想想就幸福！

直到一個陌生的人找上門來。

那是一個穿著打扮很高貴，但臉難看，即便戴著大大的墨鏡還是讓人覺眼神很可怕的人。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羅玉十分防備地瞪著對方。戴個墨鏡，一看就覺得不是好人。

人著冷冷一笑。“哼，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

“幫我？我怎麽不知道我有什麽地方需要你幫忙？”

人又是一聲冷笑，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往羅玉麵前一扔。

“啪——”

牛皮紙袋在桌上發出震耳的一聲。

羅玉一個激靈，本能地脖子瞇眼睛。

“看看吧。看完了，你再考慮要不要跟我談談。”

羅玉怔怔地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手拿起那個牛皮紙袋，剛打開封口，裏麵就嘩啦地掉出來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羅玉再悉不過，那是夜夜同床共枕的對象。至於那個人，雖然隻見了幾回，但也認得。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羅玉已經意識到什麽了，卻不願意承認，所以執意向那個人要個明白的答案。

向暖是昊昊兒園的園長，他們一起吃個飯，可能隻是談談關於昊昊的教育問題。

對，就是這樣！

人沒有馬上回答，隻是看著羅玉笑，那笑裏滿是諷刺，仿佛在說：你這個自欺欺人的傻子，蠢貨！

羅玉被看得心裏發，也怒火橫生，手裏的照片被得變了形。想起那天在商場，潘頌看向暖的眼神，他們還為此吵了一架……

“看來，不用我回答，你已經明白了。很好。”

“我……不，我還是不相信。我見過這個人的老公，一個很出的男人，不僅長的好看材好而且有錢。放著這樣的男人不要，而跟潘頌不清不楚，除非是瘋了。”

羅玉還記得那個高大拔的男人，潘頌不能算難看，但在他麵前還真的不夠看。就算這個妻子，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人冷笑，從牛皮紙袋裏拿出另一個紙袋，打開。然後著紙袋底端往上一提，一疊裝訂好的紙張和好些照片一起掉了下來。

羅玉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畫麵。人還是那兩個人，但又明顯不同，這些照片裏的兩個人明顯要比現在年輕很多……也就是說，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不，不隻是認識，看他們親的舉就知道，他們應該是一對兒！

向暖和潘頌曾經是人！

他們居然是人！

“他們兩個是彼此的初。最讓人難忘的，就是初。不止如此，他們還打算結婚的，後來是因為方家裏獅子開大口才沒結。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在一起抗爭了好一段時間才放棄的。”

都已經談婚論嫁了？

“這些，潘頌從來沒告訴過你吧？”

確實沒有。潘頌甚至沒告訴過，他跟向暖以前就認識。

那個人的笑變得更加討厭，氣得羅玉咬牙切齒，氣得糊塗的腦子居然難得有了一點清明。

“那又怎麽樣？就算他們以前是初，也不代表他們現在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潘頌是什麽人，作為他的老婆，我還不清楚嗎？”

這話雖然是為了挽回場麵，但也算是真心話。在羅玉看來，潘頌或許有那份賊心，但他不會有那個賊膽真去做出來。

那個人似乎有點驚訝，但很快又變回嘲諷和冷笑。“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沒有貓是不吃魚的嗎？魚兒都送到邊了，貓兒還有不吃的道理？”

“這更不可能。那個向暖一看就過得很幸福，他們夫妻也很相，我見過男人連逛個街都小心翼翼地用保護著。所以，有什麽必要還跟潘頌牽扯？”

當真是日子過得太舒服，非要變著法子鬧騰嗎？不可能！

那個人一時被辯駁得有點啞口無言，沒料到羅玉看著愚蠢，腦子裏居然還能裝點東西。

“你說得沒錯，人做什麽都是有所圖的，誰都不能例外。”

人在那些資料裏拉出一疊印著字的紙張，遞給羅玉。

“你瞧瞧這個，就什麽都明白了。”

第一份資料是一個男人的檢報告。羅玉一頁一頁看下去，最後得出結論是這個男人很難使人懷孕。

第二份是向暖因為不孕不育求醫問藥的記錄，很詳細的記錄。

“一對夫妻健康，可結婚將近三年都懷不上孩子，如果方沒有問題，那麽問題隻能是出在男方的上。你手上的這份報告，是我通過人脈拿到的。向暖地拿了東西去做檢驗，丈夫本不知。他們都認定問題出在的上，所以一直著去看醫生治療。你要知道，牧家可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沒有後代，那可就是斷子絕孫了。向暖要想守住這段婚姻，繼續做有錢人家的，就必須生個兒子出來！”

羅玉還沒看完，那個人又朝扔下了一顆大炸彈。

“你不知道吧？向暖最近懷孕了。”

什麽？羅玉猛然抬起頭，眼睛瞪得跟大銅鈴一般，滿目不敢置信。

人滿意地笑了，但又仿佛還嫌這效果不夠劇烈似的，又丟下一句：“如果這個孩子不是男人的，你猜會是誰的？還有潘頌最近升職了，還發了一筆不小的獎金，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