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明朗到底是個孝子,被母親這麽一質問,頓時就不知道怎麽說話了。場麵就這麽僵在那。
傅明月正想開口,李甜馨卻搶先了一步。
“嬸子,你別生氣。明朗他沒別的意思,十裏八鄉都知道他是個孝子,今天就是個意外。嬸子,你剛剛不是說了嗎?走吧,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別壞了子。”
“還是你懂事心。選兒媳婦,就該選你這樣的。”
“嬸子!你就別取笑我了。咱們走吧?”
夏明朗看了李甜馨一眼,然後道:“你們先上去點菜吧,我有些話想跟明月說。”
剛才他媽說的話實在臺難聽了,明月心裏肯定很難,他得留下來安。他媽在挑兒媳婦的同時,明月也在挑的婆婆,要是因為他的家庭而退放棄,那他就是哭也沒眼淚了。
“說什麽說?你給我過來!”莫春蓮一把拽住夏明朗的手臂。
傅明月給了夏明朗一個安的眼神,又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轉走了。沒有約任何人,隻是從另一個方向又下了樓,直接離開了那裏。在公車上,還很鬱悶,怎麽隨便找個站下車,偏偏就去了那裏!
回到風雅閣門口,傅明月極巧地見了高逸塵。他是從小區裏往外走,不知道是去散步還是買東西。
“高總。”
高逸塵點點頭。“吃飯了嗎?”
“沒。”傅明月本能地回答,話一出就後悔了,應該撒個小謊的。
然後高逸塵一邊邁開大步,一邊丟給兩個字——跟上。
傅明月囧囧地了鼻子,覺得自己的待遇就像一條寵犬。“那啥,我能拒絕嗎?”
高逸塵回頭看,也不說話,就那麽瞇著眼睛看。
傅明月頭皮發麻,乖乖跟上。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Boss,是個打工的呢?為了飯碗,威武不能屈是不存在了。
高逸塵在前麵帶路,直接去了小區斜對麵的一家湘菜館。
那家湘菜館相約廣州,是前幾天剛開的,開業那天3.8折大酬賓,來的人特別多,導致通都堵了。這兩天也是在打廣告掙名氣,所以都是4.8折優惠,大大的橫幅在路口那拉著呢,吸引了不顧客。
傅明月和高逸塵到達餐廳的時候,正飯點已經過了,店裏還有好些人,好在不用等位置。大桌子基本都有人在那吃吃喝喝,高談闊論,小桌就空了好些。
位置是高逸塵選的,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裏。
“想吃什麽?”
“都行,我不挑食。”但傅明月還是拿起其中一本餐單,隨意翻看起來。很快就發現這家餐廳的東西很便宜,一個雙魚頭才29塊錢,堪稱白菜價。在別的地方吃,就算是小餐廳,也基本都要68塊以上。一直都喜歡吃辣,尤其是吃雙魚頭,總覺得吃起來特別爽,停不下來那種。
“雙魚頭。”
傅明月聽到高逸塵第一道菜就點雙魚頭,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但隻見他低頭對著手裏的菜單,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到。
“十八秒炒黃牛,幹鍋穀鴨,蒸娃娃菜,玉米筒骨湯,就這樣。”
應該是巧合吧。
傅明月拿起茶壺,幫自己和高逸塵倒了茶,然後端起來喝了兩口。
高逸塵不是那種會跟人在餐桌上相談甚歡的人,同也許好一點,異的話,目前為止也就一個向暖了。服務員走開以後,他就端著茶安靜地喝,眼睛不會四看,也不看手機,就那麽不如山沉靜如水地坐著。
說起來,傅明月不是那種麵皮很薄的生,至跟向暖那種不就臉紅的人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但隻有兩個人進餐的時候完全沒有談,怎麽都顯得很尷尬。
高大Boss一點都不像是想找個人陪著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熱鬧的樣子,那他非要跟上來到底是為哪般?
傅明月實在想不明白,索也不去想了。而且現在心不是很好,也確實不怎麽想陪聊。莫春蓮的那張表富的臉一直在眼前,還有說出的那些跟刀子似的話也一直在耳旁回響,攪和得心裏一團糟。
“那你這麽跟你媽我說話,你有沒有想過我得了嗎?”
莫春蓮一句話,夏明朗就跟被掐了脖子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不想去評斷夏明朗到底是對是錯,站在他的立場,這樣的場麵確實是左右為難。隻是有點悲觀地覺得,這一場戰爭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定了輸贏。隻是在沒有真正塵埃落定的那一刻,總要掙紮一番,不戰而敗太對不起自己,也太對不起別人。
“想什麽?”高逸塵突然開口問道。
傅明月猛然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看了幾秒才確認不是幻聽。“沒、沒什麽。那個,高總,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嗯。”
“龍騰策劃案被盜的真相,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嗯。”
“那你會怎麽置易小北?”
高逸塵不如山,麵上沒有一點表,連眼神都沒有一點變化。“你想為他求?”
其實,傅明月不了解高逸塵。龍騰雖然是逸飛集團旗下的公司,但他這個人很願意也很善於放權,除非是有什麽要問題必須他出麵理,否則他是輕易不手的。像這種方案外泄的事,對龍騰來說也許不算小事,但在他麵前還真不算什麽,他完全可以不過問。
“沒,我就是隨口問問。每個公司都有自己的管理方法和製度,我懂得。”破例這種東西是不能輕易做的,因為破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最後製度規定都會為一紙空文。
高逸塵挑了挑眉,沒有回答的問題,反倒跟聊了遊戲相關的話題。
餐桌上的氣氛慢慢地緩了過來,變得越來越輕鬆。
“啊——”傅明月慘一聲,整個人站了起來。
端湯的服務員不小心,滾燙的湯就這麽灑在了的手上。
高逸塵騰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傅明月的手臂,將拉近了洗手間外麵的公用洗手臺,將被燙的地方對準水龍頭衝刷起來。
冷水帶走了熱度,傅明月頓時就覺得不疼了。看著高逸塵嚴肅剛的側臉,再看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便想將手回來。才剛一,就被他喝住了。
“別。”
傅明月忍著不,而是道:“高總,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吃東西吧。”
高逸塵鬆開的手,但也沒走,就在一旁站著。
傅明月不想讓他久等,衝了一小會兒就想關掉水龍頭,卻又被他阻止了。
“再衝一會兒。”
足足衝了將近十分鍾,傅明月才被獲準關掉水龍頭。這時,餐廳的經理也拿來了燙傷藥,還鄭重地向道了歉。
傅明月倒也沒跟那個服務員計較,工作中有點小失誤是正常的,也不是那麽不近理的人。
最後,經理免了他們的單,雖然折扣之後也就不到一百塊,但誠意可嘉。
進了小區門口,傅明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有好多的未接來電和信息。應該是不小心按到了靜音鍵,所以一直沒聽到來電鈴聲和信息提示音。
所有的來電和信息都來自夏明朗。
來電提示看不出容,但信息可以看得出來,夏明朗越來越著急,到後來已經有點要冒煙的意思了。他誤以為傅明月生氣不理人,甚至要跟他分手。走在路上也不好回信息,高逸塵在一旁也不好撂電話,就把手機放回去,打算回家了再給夏明朗打過去。
誰知道兩個人正往裏走的時候,夏明朗恰好腳步匆匆地往外跑,就這麽迎麵撞見了。
“明月!”夏明朗一口氣衝到傅明月麵前,急得氣籲籲。“你去哪裏了?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按門鈴也沒有反應,我都被你嚇死了。”
“我沒聽到手機響,可能是不小心按了靜音。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夏明朗張開手臂,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把抱住。打電話沒人接,發短信也得不到回複,他是真的嚇死了,怕極了傅明月真的甩給他一句“分手”就扭頭走人。
“我能有什麽事啊?我這麽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兒,一不注意就走丟了。”
可你在我心裏,比小孩子更容易走丟!
夏明朗沒將這句話說出來。
這是人來人往的地方,雖然隻是擁抱而沒有其他過火的行為,但影響也不好,所以傅明月手用力推了推夏明朗。“快鬆手,別人都在看呢。”
夏明朗鬆開,改用手臂摟住的腰。
兩個人摟著走了幾步,傅明月才想起高逸塵來。轉腦袋尋找了一圈,發現高總早就不見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的。
“怎麽了?是要找人嗎?”
傅明月搖搖頭。“沒什麽,走吧。對了,你就這麽跑過來,不怕叔叔阿姨生氣嗎?”
“生氣就生氣吧。我怎麽也聯係不上你,急得都快冒煙了,哪裏顧得上他們生不生氣?”
這個傻子!
傅明月心裏一暖,鼻子也有點酸。想起自己原先那點悲觀的想法,更是愧難當。幸虧他不知道,否則肯定難過死了。
“夏明朗,對不起。”
“幹嘛突然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麽。明月,雖然我暫時還不能說服他們接你,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發現你的好。我們都不要放棄,好不好?”
傅明月抿著笑,然後用力點點頭。“嗯。隻要我們不放棄,就總有雲開月明的一天。”
“就是。”夏明朗停下腳步,雙手按住的肩頭。昏暗裏,傅明月隻覺得他的眼睛就跟兩塊黑玉石似的,黑亮潤澤得讓人控製不住陷進去。“明月,隻要你不放棄,我就有足夠的信心,我們一定可以一輩子的。活了三十年,我隻喜歡你一個,也隻想跟你一輩子。”
“那你得好好表現哦,產品不好,我可是會退貨的。”
夏明朗低笑起來,地住了的手。“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上說是沒用的,得看行。”
“什麽行?這樣嗎——”夏明朗摟著,用力親了一口。
傅明月在他腰上掐了一記。
夏明朗一邊按住的手,一邊又親了一口。
兩個人在燈昏暗的小區道路上,看著彼此笑了起來,就像兩個簡單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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