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決定後,葉凡沒有回醫館,緒不太好的他,直接回了白石洲探母親。
“葉凡,你來了?”
打開防盜門,沈碧琴看到葉凡出現,馬上高興起來,拉著葉凡走進屋子:
“來的正好,我買了半隻,待會給你做喜歡的三杯。”
還向後麵張了幾下:
“放心,我很快的,做好吃完再回去,不會耽誤你回唐家做飯的。”
看到母親一臉寵溺的樣子,葉凡心裏一,什麽不快都消失了,母親永遠是兒子的最好避風港:
“媽,不急,我今晚住這了,明天再回去。”
他卷起袖子:“你休息,我來做飯。”
“若雪呢?怎麽沒跟你過來?”
沈碧琴似乎捕捉到了什麽:“要不要給打個電話,讓也過來一起吃飯,我做喜歡吃的扣。”
葉凡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忙,沒空來這裏吃飯。”
“兒子,你不用瞞媽了,是不是跟若雪鬧翻了?”
沈碧琴一眼看穿葉凡的強歡笑,但沒有出聲責怪也沒有講道理,而是握著葉凡的手和藹一笑:“年輕人的事,我不懂,隻是想說,媽隨時歡迎你回家。”
“你也別擔心我的病,我能養活自己了,不需要你負擔。”
長歎一聲:“都怪我,怪我和你爸無能,把你坑慘了。”
葉凡一笑:“媽,別這樣說,我沒事,我能理好自己事,你坐著,我做飯。”
“最近涼茶生意還好不好啊?”
他拉著家常轉移母親注意力。
“還行,扣掉租金水電,一天能賺兩百多,不過夏天一過,估計就不行了。”
沈碧琴笑著出聲:“沒事,我到時賣豆腐花,一樣可以賺點錢。”
“你喜歡就好,但要記得,千萬不能太勞累。”
葉凡一邊聊天,一邊鑽廚房,打開冰箱取出半隻,接著就在刀架上拿起一把菜刀。
生死石一,一滾燙灼手。
葉凡差一點就把菜刀丟了出去。
“葉凡,那把菜刀是我清理你爹東西時找到的,看到稱手的就拿來切菜。”
沈碧琴提醒一聲:“你要小心點,它很鋒利的,我上個星期用它切排骨,跟切冬瓜一樣。”
葉凡目微微僵直。
這把刀與其說菜刀,還不如說匕首,最吸引葉凡目的,是刀龍飛舞刻著一行狂草。
老貓嶺,一九八八……
“媽,我爸以前當過兵?”
晚飯,四菜一湯,還有一瓶米酒,不算盛,但也香味俱全。
葉凡一邊給沈碧琴夾菜,一邊漫不經心問道:“我看那菜刀好像是隊伍中的東西。”
保管那麽好,還有放利槽,葉凡一眼看出它來自軍中,隻是不知道是葉無九自己的,還是收藏的。
“是嗎?估計是你爹的殺豬刀,你爹當過三年兵。”
沈碧琴很是跟兒子的晚餐時間,所以談起失蹤的葉無九沒有太多悲傷:“不過沒啥出息。”
“聽他說好像是在部隊養豬,連炊事班檔次都不如。”
“本來他還能再幹幾年的,聽說攆豬過了邊境,於是就提前讓他複員。”
“複員後,他就跟我相親了,不到一個月,我們就結婚了,你爹不能生育,就把你撿了回來。”
“然後就湊合著過了二十幾年。”
沈碧琴把一塊魚挑掉骨刺,一如既往放葉凡的碗裏,而重新夾了魚頭慢慢啃著。
葉凡要把魚夾回給,卻被沈碧琴一瞪眼放棄。
葉凡無奈夾起魚吃起來:“養豬的,你都能看上眼,看來你對爹是真啊。”
沈碧琴溫一笑:“我跟你爹的沒什麽至死不渝,就是無數普普通通家庭夫婦之一。”
“當初能看上你爹,是覺得你爹老實,一見麵就把全部況告訴我,還把工資卡之類全給我。”
“還說會一輩子對我好。”
“我覺得他靠譜,還很有安全,於是就同意在一起了。”
“事實這二十多年來,他除了時不時帶傷回來,讓我擔心他安全外,就沒有一次讓我失過。”
眸子閃爍一抹芒:“如果可以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選你爹的。”
接著,臉上又有一次黯然,一年了,靠譜的男人還是杳無音訊,生死未卜。
看到母親緒低落,葉凡知道又想起葉無九了,於是追問一聲:“爹經常傷回來嗎?”
相十八年,葉凡對此卻一點都不知,他深追問,是想看看有沒有線索找到父親。
“一年十次八次免不了,不是押運貨車被人搶劫捅了,就是跑船時遭遇海盜被子彈打傷。”
沈碧琴點點頭:“最嚴重的一次,心髒都差點被捅中,我們怕你擔心,所以一直都瞞著你。”
葉凡微微一怔,沒想到葉無九傷這麽多,這麽嚴重,隻是該說他倒黴,還是命大呢?
但無論如何都好,次次都九死一生的人,絕非一個養豬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