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把麵團放到案板上開始麵，嘟囔著：“我怎麽知道你能突然帶人來……你敲門就是，把我好好的門板都踹下來了！趕去給我修好！”

陸棄氣短：“救人心切，沒想那麽多。正好本來這門也不夠結實，索換了。”

蘇清歡瞪他：“不得花銀子嗎？算了算了，你去招待宋將軍，我回頭自己找人修。白蘇，水燒好了嗎？”

白蘇笑道：“茶水奴婢都準備好了。”

“行，再把我做的餞挑兩樣出來，昨天做的鮮花餅擺一盤……白芷，你去買菜，挑新鮮的魚蝦蛋。”蘇清歡吩咐下去。

陸棄約莫著宋霆夫妻二人應該說完了話，自己端著茶水點心進了廳裏。

宋霆聽見他的腳步聲也掀開簾子出來。

陸棄招呼他在羅漢床上坐下，替他上茶後道：“夫人形如何？子正在做飯，片刻便好。”

“沒有大礙，”宋霆見他倒茶作稔，心中微痛，“向來不好，這次嚇到你們了。”

“宋將軍客氣了。”

他倒是有些張，但是蘇清歡是敢刀子治病的人，嚇不到。

宋霆打量了下屋子，布置素雅簡單，但是仍顯清貧。他從小長於宋家，見慣富貴，即使從戎多年，質上也從無匱乏，見狀不由替陸棄覺得心酸。

“鶴鳴，委屈你了。”宋霆由衷道。

陸棄淡然一笑，“從前也曾覺得委屈，但是能夠遇到子，覺得這一切也都值得了。”

宋霆看著他眼中無法掩藏的意，約覺得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之一，已經宣告失敗了。

他深過，所以能明白。

“您怎麽會來這裏？”陸棄問道。作為一方守將，宋霆不可輕易離開遼東。前些日子，陸棄收到消息，說是他大敗高麗，皇上特意恩準他進京獻俘，怎麽到自己這裏來了？

“我聽十四妹說你在這裏，就過來看看。多謝你上次仗義相助，幫擊退了山匪。”

“舉手之勞，您言重了。”

陸棄從鎮南王府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護送宋十四姑娘的車隊被山匪包圍。

匪殊途，無論是誰他都會出手相救；隻是後來聽說是宋十四姑娘，他就格外多護送了一程，全的是他和宋霆的意。

因為回來晚了，還被蘇清歡責怪了一頓。

“聽說你沒事，我很欣。”宋霆道，“我已年過四十，將來守護這江山的，還要是你們。你若出事，是大楚的損失。”

“將軍年富力強，何必如此傷？宋家後起之秀無數，日後何愁無人鎮守河山？”

宋霆臉上出一言難盡的神，半晌揮揮手道：“我常年在遼東，家中子侄和我並不親近；我倒是有心培養，可是嫡子不願意吃苦，庶子又難以服眾。罷罷罷，不提也罷。”

陸棄忍不住想，衛夫人那些年被糟蹋，壞了，否則現在也是子繞膝，甚至有了孫輩。

宋霆與伉儷深，讓人欽羨；但是想想晚景孤獨淒涼，又讓人倍憾。

從前他不理解，覺得宋霆可以納幾房妾室生子，無論如何都是他的親生骨；但是遇到蘇清歡後他明白了，不是不可以，隻是不願意。

未曾謀麵的骨，和眼前一顰一笑皆可心的人相比，便沒那麽重要了。

陸棄見他不願意提，轉而和他談起了別的話題。

兩人侃侃而談，從陸棄過去的經曆談到了京中的局勢，又從京中的局勢談到了邊境的異……

承影在外麵聽著，心想大概這就是忘年之，惺惺相惜。

“來，吃個甜碗子。”白蘇端著甜碗子過來，笑地道。

因為天氣炎熱，他站著的地方又沒有涼，所以滿頭大汗，蘇清歡便讓白蘇給送冰鎮的甜碗子。

承影被這個笑容晃花了眼，忙道：“多謝姑娘。”

說著，手接碗。

隻是他沒想到甜碗子下麵都是冰，碗的表麵凝了一層水珠，十分，所以他沒接住……

正當他以為碗必碎無疑，有些懊惱的時候，就見白蘇眼疾手快地手托住碗底，輕輕打了個轉兒減緩震，碗裏的水竟然一滴都沒有灑出來，隻有湯匙和碗撞發出脆響。

“喏，給，小心涼。”白蘇笑道，把甜碗子托到麵前，另外一隻手五指張開，穩穩的托住了還有兩碗甜碗子的托盤。

承影目瞪口呆，忍不住道：“姑娘，您習武？”

“略通皮，吃吧，吃完了喊我過來收碗就行。”白蘇端著另外的甜碗子去送給在門口玩泥的世子和豆豆。

承影的臉，有些發紅發脹，他忙舀一勺冰涼的瓜果塞到口中，爽徹心底。

“對了，夫人讓我問問，宋將軍可有忌口？能吃這甜碗子嗎？”白蘇回來後笑道，“夫人要準備飯菜。”

承影忙道：“宋將軍不吃醋，不吃甜，嗜辣；但是夫人口味清淡，尤不喜魚。”

“好，多謝。”白蘇從他手中接過空碗，笑笑往廚房去了。

白芷買菜回來，就見承影癡癡地看著白蘇，不由笑，進了廚房後還好一頓打趣白蘇。

“姐姐，那個呆子在看你！”

蘇清歡也跟著湊熱鬧：“喲喲喲，白蘇能看上嗎？看上了我就得給你準備嫁妝了……”

白蘇紅了臉，反擊道：“奴婢才不要親，白天勞，晚上也辛苦。”

蘇清歡的臉刷的紅猴屁，用力掐了一把：“反了你了！白蘇，取我家法來！”

幾人在廚房裏又笑又鬧。

衛夫人躺在臨窗大炕上，聽著歡笑聲從窗戶中斷斷續續傳進來，角揚起笑意。

花兒一般的年紀，說笑，多好……

“怎麽沒買？”蘇清歡查看白芷買回來的東西問道。

在村裏無不宴，更多的好東西也難尋了。

白芷脆生生地道：“孫嬸子進城相看兒媳婦了，徐策被掌櫃的看上了，想把小兒許給他，但是是個庶出的。孫嬸子有些不樂意，但是徐策樂意的……”

跟著蘇清歡久了，格越來越開朗，又是個包打聽，什麽事都知道。

“再去別家買呀！算了，我自己去。”蘇清歡解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