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還在艱難地組織語言，想著如何能不讓衛夫人害怕；沒想到，直截了當地道：“那我選第二種。”

竟然比知手的現代人，決斷還快。

蘇清歡仔細地跟講了利弊以及存在的風險，而後懇切地道：“我覺得和宋將軍講，他可能會反對；但是這是您自己的事，您應該有選擇的權利，所以我跟您說。”

衛夫人頷首：“我信你。即使出現最壞的結果，我也不會怨恨。今天，我才敢承認，才敢對人說，我是真的很想要孩子。”

“我一定盡最大努力，讓您當上母親。這一天，也許來得有點晚，但是請您相信，一定會來。”

不知道衛夫人如何勸解的宋霆，反正他當天就答應了，不過還是把蘇清歡去，問了許多細節。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棄對蘇清歡道：“放平心態，不必因為是衛夫人就張，我相信你。”

蘇清歡點頭：“嗯，本不是多難的手。隻是天氣炎熱，容易染，後護理要心。我打算推掉所有的事，好好伺候幾天。”

宋霆對陸棄有恩，又格外憐惜佩服衛夫人，所以醫生、護士都自己做了。

陸棄本來想和說些別的，然而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罷了，等衛夫人好些了再說。

蘇清歡開始前的準備，同時調節飲食，配合適當的藥，想要在手前將衛夫人的狀態調養到最好。

衛夫人很配合，還笑著跟蘇清歡道：“你的藥，都比別人的好喝些。”

手那日，宋霆堅持要陪著衛夫人，蘇清歡很為難。

“我見慣鮮，不會害怕。”他對蘇清歡道。

蘇清歡的心是崩潰的，怕的人是我啊！

你看到我在你心的娘子上刀，會不會忍不住，一腳把我踹飛？

衛夫人笑著對蘇清歡道：“你拉個簾子隔開，讓他能看到我的臉，握住我的手就行。”

手進行地十分順利，隻是過程在宋霆看來實在太過漫長。

他沒有敢看刀口，隻在實在忍耐不下去的時候，起看了看低頭手的蘇清歡。

額頭上有細的汗珠湧出來，白蘇不斷地替拭著。神嚴肅，不複之前的笑意……

“咣當——”兩個多時辰後，終於把所有的東西剝離，合了傷口，蘇清歡把扔到盆裏，長出一口氣。

宋霆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衛夫人，發現睡得香甜，氣息平穩，不由鬆了口氣，隻是在看到蘇清歡扔的、紗布上，全部都是時，不由心慌。

“很順利，沒有出多。讓好好休息，別，別給喂任何東西，即使疼也不能……”蘇清歡囑咐了一係列事宜。

之後照顧衛夫人的活，親力親為，不肯假手於人。

宋霆很想手，但是又不敢，隻能一次次真誠，不，近乎虔誠地表達對蘇清歡的激。

“這本來就是醫者本分，”蘇清歡道，“倘若說我多做了一些，那也是激將軍對我相公的扶持。”

衛夫人說：“清歡，難得我們如此投緣，不如你做我的幹兒吧。等鶴鳴回京，你們親，你份也高些。”

這麽說完全出自於善意，蘇清歡婉拒：“夫人，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何必多一層束縛？而且宋將軍和我相公，走得太近，怕是別有用心之人就會惡意中傷。”

衛夫人何等通，笑道：“我就顧著喜歡你，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虎威大將軍、驃騎大將軍為一家人，那有人就覺得屁下的椅子坐不安穩了。

蘇清歡笑著給按，道：“夫人恢複得很好，休養一兩個月後，很快就會傳出好消息的。”

衛夫人也不扭，笑道：“真能有那一日，我給你送座純金打造的送子觀音來。”

說笑了一會兒，又道：“回頭鶴鳴走了，你打算跟他去還是留在京城？”

蘇清歡愣住了。

陸棄要走？

衛夫人看神，奇怪地道：“難道你不想跟他走，還留在這裏？”

蘇清歡含混道：“我還沒想清楚……”

陸棄要走了，陸棄要走了……滿腦子都回著這句話。

從衛夫人房間裏出來，白蘇說陸棄和宋霆帶著世子出去了，蘇清歡坐在房間裏，呆呆地看著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心如麻。

這些天，他一直心事重重，言又止；隻當他為衛夫人的手擔心，還跟他說肯定沒問題。

原來，他是想走……

可是，他為什麽不跟自己說呢？難道，就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

不，不是，他不想帶自己去？亦或是他另有別的想法？

他為什麽要走？是朝廷要起複他？還是他要去運作，謀求起複機會？他會不會與人聯姻？

蘇清歡越想越多，頭疼得要炸……

不一會兒，世子歡快地跑進來，手裏拎著一隻野兔，激地道：“娘，娘，您快看，是活的野兔！”

野兔跑得快，陸棄用箭倒是可以，隻是每次都傷或者死，活的很能抓到。

“你們端了兔子窩了？”蘇清歡打起神強笑道。

“不是，是阿抓到的。”世子跑得小臉紅撲撲的，“我爹和宋將軍一起兔子，一人中左眼，一人中右眼……”

他呼哧呼哧跑進來，練地依偎在蘇清歡懷裏，拎著兔子的耳朵把它放到桌上，撥弄給蘇清歡看。

陸棄淨了手進來，就發現蘇清歡的狀態有些不對，嗬斥世子道：“多大的人了，還讓你娘抱著，自己坐！”

世子噘著從蘇清歡上挪到椅子上。

“是不是生病了？”陸棄上前蘇清歡的額頭，“不熱……哪裏不舒服？是不是中了暑氣？”

蘇清歡側臉躲過他的。

陸棄這才明白過來，是在鬧脾氣。

這真是極的。他挨著坐下，對世子道：“錦奴，你先出去。”

世子這時也已經發現蘇清歡不高興了，拉著的袖子，不安地道：“娘，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