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爺抱給皇太殿下看看。”柳輕菡慵懶地道。
娘稱是,抱著孩子屈膝跪在地上往前送到姮姮麵前。
姮姮看了兩眼,心道真醜,紅通通的像隻猴子似的,誰家小孩這麽醜。
看看左右也沒有外人,就實話實說了。
“老祖宗,誰家孩子這麽難看?”
“難看?”柳輕菡不樂意了,“你好意思說難看?你小時候皺的像團抹布,要我早把你扔了。”
姮姮一聽,氣得肺都要炸。
那麽好看,老祖宗竟然說要把扔了?
“老祖宗,我是你親曾外孫!您胳膊肘往外拐,欺負人。我要告訴我母後去!”姮姮氣呼呼地道。
“外孫狗,吃飽走,更何況你這個曾外孫了?”柳輕菡不慌不忙地拿起手邊的人扇扇了幾下,然後繼續道,“你再仔細看看,覺得他長得像誰?”
“像猴子,哼!”
流年不利,今日本來應該是歡天喜地的一天,有了父皇的尚方寶劍,可以唱著歌,歡歡喜喜地上課,結果還是挨了打,然後在老祖宗這裏也沒得到安。
姮姮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柳輕菡大笑,“再仔細看,要是看出來了我有獎。”
“不用獎勵,”姮姮這才把自己紅腫的手給看,“隻要幫我報仇就行了。”
“你舅舅打的?”柳輕菡問,“是不是又走神了?”
“才沒有。”姮姮不承認,“您不是舅舅的外祖母嗎?您肯定能幫我報仇。”
“怎麽報?”
姮姮眼珠子轉轉,“罰跪就行,等他來給您行禮的時候,您就不讓他起來,行不行?”
“真不是好東西。”柳輕菡笑著罵道,搖搖扇子,“你先猜,猜對了我可以考慮幫你出氣。”
姮姮無意中發現,柳輕菡往日各種奢華的長長護甲不見了。
那些彩奪目的小東西,最吸引眼球。
到底小孩心,立刻瞪大眼睛問道:“老祖宗,您好看的護甲哪裏去了?是不是不喜歡了?可以送給我呀。”
“你什麽好東西沒有?來撿我的破爛兒?”
“我母後有好東西都給您了,不許我戴,唉。您要是我母後就好了。”
老祖宗一看就是個開明的長輩,又有趣,肯定不會給講大道理,也不會迫讀書。
柳輕菡冷笑一聲:“你外婆並不這麽想。”
蘇清歡當年恨恨得不肯相認,可記仇呢。
見姮姮一臉茫然,也覺得和小孩子說這些沒意思,擺擺手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就別知道了。我要逗弄阿初玩,怕傷著他,所以都摘了。”
看著柳輕菡指向娘懷裏酣睡的孩子,姮姮道:“阿初?他的名字阿初?”
“嗯。你去看看,他長得到底像誰。”
姮姮嘟囔道:“您今日是怎麽了?總催我猜這個做什麽?總不能是您生的吧。”
柳輕菡笑聲愉悅:“猜得竟然差不多,是我的孩子。論起輩分,也是你外婆輩的。我想想,你應該喊阿初什麽?舅公?對,沒錯。”
姮姮眼睛瞪得老大,半晌後才道:“老祖宗,您說什麽?我沒聽明白。您慢慢說,我就是個孩子,我不懂啊……”
“傻子。我讓你看和誰相像,自然是你認識的人了。”
姮姮腦子轉啊轉啊,還是轉不過來。
老祖宗肯定騙人的。
雖然小,但是也知道老祖宗這麽大年紀生不了孩子;而且這府裏,一個月來好多次,就沒有見過老祖宗肚子大的時候,怎麽可能生孩子呢?
“真是傻子。謝行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了?”柳輕菡終於忍不住了,揭曉謎底。
姮姮徹底呆住。
“謝大人和別人生的孩子?”
過了許久之後,才不敢置信地問。
因為輩分問題比較尷尬,所以隨母後,都謝行是謝大人。
柳輕菡點頭,臉上不無喜悅。
姮姮小小的人兒,三觀都被震碎。
父皇一直為人詬病,因為後宮裏隻有母後和尚娘娘。
而尚娘娘一直和父皇相看兩生厭,有名無實,是以後宮三千等於母後一人。
世人都說母後善妒,母後本不放在心上,還一直這麽做,並且教育,日後有了皇夫,一定不能因為別人的話就妥協。
當然,作為皇夫,可能是他需要考慮這些事。
“所以,他像謝大人?”姮姮上前幾步,歪頭看啊看,實事求是地道,“我還是看不出來,他太醜了。”
“大點就好了。”
“或許吧,等大點能好看?”
姮姮這話十分違心,想象不出來這醜醜的小東西日後能變好看。
“我的意思是,你大點了,眼神就好用了。”
姮姮:“……老祖宗,您欺負人。”
“阿初是我兒子,我當然向著他不能向著你了。”
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啊。
隻是姮姮覺得這件事不太對,托腮坐在柳輕菡麵前的小杌子上道:“您不生氣?這是謝大人和別人的孩子。”
“謝行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這件事說起來好笑,是的主張,也是一手策劃的,謝行現在知道真相,無法接,已經和鬧了好久了,現在本都不到後院來。
姮姮被打的委屈已經煙消雲散了,像屁下生了針一樣坐不住,很快起告辭。
“是不是要回去和你母後說這件事?”柳輕菡了然地道,斜睥著。
姮姮被穿,吐吐舌頭,“我母後肯定覺得您瘋了。”
“世人皆醉我獨醒。走吧,你們送殿下出去,如果遇到謝大人,就說我在等他。”
丫鬟唯唯諾諾稱是。
這樣的話,老祖宗已經說過好多天了,可是謝大人還在氣頭上,本不予理會。
對於阿初,謝行放過狠話,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孩子,也當真沒聽看阿初一眼。
這個小男人,比想象中更狠絕啊。
不過沒關係,柳輕菡一生做事,何曾在乎過別人的看法?
於而言,隻有想做和不想做之分,而且隻要做了,任何後果都能承擔,絕無後悔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