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過了很長時間都覺得自己在做夢,而且是不想醒來的那種夢。
“我真的懷孕了?”不敢置信地問燕川。
“這是你第三十次問我了。你就是不相信我,”燕川氣得直翻白眼,“還不相信自己吃過的苦藥?”
聞著味道就覺得苦到難以下咽的藥,流雲喝起來卻像喝白開水一般,看得燕川心疼不已。
“苦藥有什麽?良藥苦口利於病,我從小吃藥就不氣。”流雲不以為意地道,忍不住手自己的小腹,“真是太神奇了,竟然有個孩子在這裏。”
“應該說命大。”燕川毒舌地道。
流雲:“……你還好意思說。那不是因為我們兩個都不稱職?”
雖然知道現在隻是個小小萌芽,但是現在已經忍不住想孩子的模樣了。
“生個兒吧。”流雲道,“兒肖爹,隨你長得好看。”
“誰說的?你覺得念念隨我父皇多還是隨皇後娘娘多?”
流雲想起燕念那張越長越像蔣嫣然的致小臉,“那,那好像真是隨皇後娘娘多些。那還是算了,我們還是生兒子吧。”
“像你的兒不行?”燕川並不喜歡這般看輕自己。
“行是行,但是最好不要。之心,人皆有之嘛!”流雲笑道,“但是隻要是我們的孩子,不管醜,我都不會嫌棄的。”
說完這些話,又小聲地道:“我還是希像你,你的眉眼好看,鼻子好看,和下也好看……”
燕川罵了一句“傻氣”,心裏卻很高興。
睡前他讓流雲枕著自己胳膊,把摟在懷中,鄭重道:“我想過了,如果我們真的生個兒,而且真的相貌欠佳,那我就給陪送金山銀山,讓底氣十足。”
流雲決定從現在就開始攢錢!
燕川心裏卻想著,哪個敢嫌棄他兒,讓他兒傷心難過,一刀宰了!
“這孩子真是頑強。”流雲想起這事還心有餘悸,“幸虧最近我們都沒有過了……”
燕川何嚐不覺得如夢如幻?
黑胖怎麽就懷孕了?而且經過了這麽多天的不舒服,鹽水告訴他,孩子什麽事都沒有?
不對!
燕川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流雲被他的舉嚇了一跳:“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我出去一趟!”燕川匆匆穿上服,看著流雲不解又擔憂的眼神,他勉強笑道,“是軍中的事,我去去就來。你先睡,別等我,多晚我都回來陪你。”
早上起床的時候,他一定在邊。
“那你快去吧,我困了。”
軍最重要,懂並且無條件支持。
燕川出了門後臉就沉下來,道:“再去找個大夫來。這次不拘男,要當地的名醫。”
水若隻是手下打聽著隨便找好來的大夫,他怎麽能那麽相信呢?
說不得,別有用心地騙他們!
想到這裏,燕川麵上山雨來。
流雲對腹中孩子充滿了期待,甚至已經在想男孩孩,將來的婚配問題了;如果再告訴是假的,如何能接?
所以水若最好是說的實話,否則他把做鹽水!
心腹侍衛對他小人之心一無所知,還以為是太子妃出了事,屁滾尿流地出去找人。
半夜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被人從被窩拉出來,塞進馬車接到客棧裏,原本以為是有十萬火急的急癥,結果來了之後告訴他,請他診斷是否懷孕?
如果對方不是大蒙太子,老大夫能直接開罵。
饒是如此,對上燕川張到焦灼的眼神,他還是壞心眼地多耽誤了一會兒才站起來行禮道:“太子妃確實有孕。”
燕川如釋重負。
幸好,這一切都是他患得患失。
將為人父的幸福來得太突然,所以他才不敢相信。
老大夫被請了出去,燕川替仍在沉睡中的流雲掖好被子,俯在額頭上留下一吻才出去。
燕川讓人厚賞了老大夫,又讓人上茶,說要和老大夫聊聊。
老大夫心中忐忑,給了那麽多診金,之後不讓走,為什麽有一種他要被卷皇室辛的覺?
難道這位大蒙太子,不想要太子妃替他生孩子?
作孽的事他不想做,尤其太子脈象那般沉穩有力,一看腹中孩子便是個康健的。
燕川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看著杯中清亮茶湯中起起伏伏的芽葉,他輕抿一口,慢條斯理地問:“我留你下來,是想問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大夫?”
原來不是讓他作惡。
老大夫鬆了一口氣。
他恭恭敬敬地道:“不知太子殿下說的哪位大夫?城中有四五個大夫,我倒是都認識。”
“水若。”燕川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盯著他,不想錯過他任何反應。
老大夫吃了一驚,半晌沒說出話來。
看見他神,燕川心裏不由一沉。
“你這是要說不認識了?”他似笑非笑地道,眼神冰冷,氣勢懾人。
老大夫:“……”
他確實想這麽說,但是這位已經把他的退路堵住了。
“沒有,老夫不敢。”老大夫道,“隻是冒昧問太子一句,您如何會問起?可是得罪了太子?”
水若是城中有名的人,難道被這位兇殘的太子看上了?
那可真不是什麽好消息。
他們中原子,可沒人願意嫁給蠻子,更何況是水若那樣的名門世家子。
燕川下意識想說,問你就回答,哪來那麽多廢話!
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緩和了口氣道:“我想讓隨侍太子妃,自然要打聽清楚的來路。”
老大夫眼中出驚恐之。
隨侍太子妃?
那豈不還是太子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但是姑娘那般人品,不應該被糟蹋。
所以他壯著膽子道:“太子是人中龍,姑娘恐怕並不願意嫁人。”
燕川怒不可遏:“你在想什麽?太子妃有孕,我找個大夫伺候!你以為本太子什麽庸脂俗都看的上嗎?”
不過這般說來,水若應該問題不大,否則這個老瞎眼驢不能這麽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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