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安全,白承恩坐在副駕駛,陪著江晴去試車了。
江洋坐在聽雨軒院子裏的太椅上聽電話。
“江哥,那你說,咱到底要不要管他?”
電話是板寸打來的,說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在華洲市區到了陸漢,他遇到了些麻煩,想見自己。唐人公司的事江總,紅星保全公司的事江哥,這是整個公司上上下下不文的默契,板寸也不例外。
也是因此,江洋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大概明白他們想說關於哪裏的事。
陸漢找自己求助,這倒是江洋沒有想過的。
“公事公辦就行。”
江洋的回答簡單幹脆。
跟陸漢這個人沒什麽義,但也說不上多麽討厭和憎恨,因為這小子就沒被自己放眼裏過。
自從陸正華死了以後,陸家從本上就失去了對自己的威脅。
“他現在就想見你,怎麽公事公辦啊?”
板寸不解的道。
“紅星保全公司的業務你不做了?”
江洋聽後反問。
板寸一怔,隨後嘿嘿一笑:“知道了江哥,就是收費服務唄。”
江洋聽的是一臉黑線:“雖說是這個意思,但我怎麽聽著那麽別扭。陸漢的事你先看著辦吧,記得要跟祖勝東商量,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幹,你們心裏要有個數。”
“明白。可是…………江哥,陸漢那小子說他沒錢。”
“怎麽可能。”江洋險些笑出了聲:“全石山縣的人說自己沒錢我都信,但唯獨陸漢和魏洪沒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讓我來說。”陸漢的聲音傳來,聽聲音像是從板寸手裏把電話搶了過來:“江洋,江哥,江總,你快救救我吧!我出事了!”
江洋了鼻子道:“你什麽況?”
陸漢的聲音都快哭了:“我上個月到華洲來考察市場,認識了一個花有道的人,他帶我去賭廳,我說我不去,他非著我去,然後中了他們的圈套,現在整個陸家的產業全都輸給了他們,還好我機靈,昨天跳樓跑了出來,花有道估計正帶人滿世界的找我呢。江總,你說我該怎麽辦啊!我不能就這麽把祖業給他們啊!真給了他們,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江洋聽的心驚,臉逐漸難看了下來:“陸家老宅沒抵押出去吧?”
陸漢的聲音很頹廢:“押了……我本來不想寫陸家老宅的,可那麽花有道非著我寫,我沒有辦法啊!”
江洋暗罵一聲,捂著電話說了髒字,隨後深呼吸,對著電話沉聲道:“你簽的什麽合同?”
“是一張他們整理好的格式,開頭是我自願什麽什麽,後麵全是白紙,讓我在裏麵寫上資產的金額,地址這些信息,然後簽名字。”
“手印呢,按手印了嗎?”
江洋繼續問道。
“按了,按了兩個……”
江洋被他氣笑了:“好家夥,你是嫌按一個手印還不過癮麽?”
陸漢解釋道:“當時圍觀的人太多了,我一時糊塗,腦子一熱怕手印不清晰,就又按了一個。”隨後帶著哭腔道:“這花有道在華洲是個貴公子,手段不是一般的毒,殺過人的,我知道!我不能讓他找到我,找到我,我就全完了啊!”
江洋麵一沉,瞇著眼睛輕聲道:“怕什麽,你陸爺也不差啊。他殺過人,你也殺過,不是麽?”
此言一出,陸漢瞬間驚的一冷汗。
“江總,別……別開這種玩笑,我膽子小。”
陸漢的聲音有些結。
“不不不。”江洋靠在椅子上說道:“你陸爺的膽子可不小,石山縣的人沒有你不得的,小曹的名聲那是雲揚四海啊。有些事,別人不說,不等於別人不知道。陸漢,你爸臨死前寫下那封信的時候,你知道有多麽絕嗎?”
電話那頭,陸漢“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哥,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一時糊塗,一時糊塗,鬼迷心竅了啊!!是梅巧巧,是梅巧巧那個人,是勾引我,所有的事都是讓我做的!”
電話那頭,祖勝東和板寸都懵了。
這什麽況,陸家大爺對著電話磕頭幹什麽?
陸漢鼻涕一把淚一把,跪在地上不停的對著諾基亞磕頭,一口一個哥:“江哥,大哥,我求求你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前不該跟你作對,不該做那麽多的混賬事。求求你救救我吧,求求了……”
此時此刻的陸漢,真想回到兩個月前。
他開始懷念父親陸正華活著的日子,哪怕每天罵他,關他的閉,他都會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
至,陸正華在的時候,陸家沒有四分五裂,每人敢堵在門口辱罵他。
至,陸正華活著的時候,天永遠不會塌下來。
現在天塌了。
徹底的塌了,的陸漢不過氣來。
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陸家的數億財產竟然讓他揮霍一空。
若是真的讓花有道找上門去,那麽意味著自己將徹底為一個喪家之犬,甚至連馬上的流浪漢都有所不及。
江洋在電話那頭聽的真切,無論是陸漢的哭聲還是磕頭聲。
“真是欠你們陸家的。”
一聲歎息,表達了他此時心的無奈。
這一家人跟自己的因緣真是有些太奇怪了。
陸正華開始費盡心思的想把自己置於死地,臨死前,自己卻了他唯一一個托付的人。
現在老的死了,該陸漢這個小的來了。
上個月還在蹬鼻子上臉,時不時的在自己麵前跳上兩下,現在大難臨頭了,又過來祈求自己。
難道自己上輩子欠了他爺倆的?
“求你了大哥,救救我吧……”
陸漢的祈求一聲又一聲,江洋把電話放在一旁,彎下子,右手著眉間。
他的腦子轉的飛快。
救,怎麽救?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已經把資產轉給了人家,這倒黴蛋還欠一樣的在上麵按了兩個手印,生怕自己會反悔一樣的作。
這陸漢雖說沒有什麽大智慧,但畢竟也算是見多識廣,有點腦子。
能讓他鑽進這樣一個圈套的人,顯然那個花有道也不是等閑之輩。
“若不是答應了你爸守住陸家祠堂,我才懶得管你這檔子爛事,不省心的東西。”
江洋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隨手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