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衙門正是審理清河公主被殺一案。
此案是審理,而在這之前,元肅不知所終。
后來,元沫兒在祖墳找到了他的尸首,他是跪著自盡在祖墳前,邊有書,書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他沒說對不起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對不起誰。
元沫兒悲痛地把元肅埋在了祖墳里,此事無人知曉,除了清河與張大人。
清河公主被殺一案是審理,但是,李湘語收買殺手殺張大人一家,卻公開審理。
齊雙作為人證,供出了殺手,殺手被迅速逮捕歸案,對犯罪事宜供認不諱,并且出了李湘語給予的酬金。
與此同時,淮南王請示皇帝,派遣元肅往鮮卑剿滅余孽,皇帝準奏。
在數個月后,傳來捷報,說已經剿清了余孽,但是,元肅大將軍卻英勇戰,戰死沙場。
當老將軍與老夫人得知這個消息,雖悲痛,卻也以自己的兒子為榮。
清河會這樣做,是因為赫連穎跟說,當元煊醒過來的時候,會喪失許多記憶,他有可能不記得自己和母親曾被父親殺害。
當然,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李湘語拒不認罪,即便面對這麼多證據,始終沒有認罪,被關押在牢,每日都尖著嗓子喊冤枉,或者喊元肅救。
因大梁律例規定,犯人若不認罪畫押,不可判刑。
張大人一向遵守律例,雖知道李湘語一案已經板上釘釘,卻因沒有認罪而不能宣判。
張大人為此愁得很,請教了清河。
清河決定,親自去見一見李湘語。
覺得,作為元肅后來娶的妻子,李湘語應該知道元肅的死因。
天牢里暗,墻角上點著如豆的燈。
這所牢關押的犯人都是死刑犯,等著什麼時候被押赴刑場斬首,所以,重兵看守,犯人不得出去,因此,吃喝拉撒都在這牢,奇臭無比。
清河如今是懿禮公主的模樣,穿著一華貴的裳,裾掃過骯臟的地面,揚起漫天塵埃。
背而來,即便瞧不清面容,也能那份尊貴,屬于皇家公主的尊貴。
李湘語瞇起眼睛,瞧了好一會兒,直到清河來到的面前,才算瞧得真切。
臉陡然變了一下,咬牙切齒地道:“你來做什麼?堂堂公主,來牢中這樣骯臟的地方,不怕玷污了你?”
“堂堂侯府千金都不怕,我怕什麼?”清河淡淡啟齒,面容若霜。
“你是來笑話我嗎?恥笑我做了一場貴的夢?”李湘語憎恨懿禮公主,憎恨的程度,不亞于清河。
清河搖頭,“不是恥笑,你確實是侯府千金,滴認親的水里,是我讓人下了手腳。”
“你說什麼?”李湘語面容變得鐵青,“我與你有什麼仇怨?你要這樣對我?”
清河看著,冷冷地笑了,“你說了?你真以為我是懿禮公主嗎?如果你足夠聰明,當日我與長春手執清河郡主的囑前來,你就應該能猜到,我不是懿禮公主。”
“又想妖言眾,你這一次想套我什麼話?”李湘語冷笑。
“不,我這一次是來告知你一些事,五月,你毒死了我,我便重生附在懿禮公主上,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復仇計劃就在慢慢地部署,你和元肅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監控之中,連高凌兒,也是我派過去的。否則你以為,為什麼煊兒會忽然進了宮?為什麼煊兒忽然又好了?為什麼你和元肅越走越遠?為什麼你得到的一切最終都失去?你所有的夢,都掌握在我手中,我讓你多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你便可以多過一天,我若要提早結束,你便得從云端跌落,李湘語,別以為你真的贏了我,我清河,是高高在上的圣和公主,而你,如今是階下囚,即將被斬。”
李湘語面容一陣青,一陣白,琢磨不準眼前的人到底是清河郡主還是懿禮公主。
但是,這最后一句話,卻不這麼認為,冷冷地道:“是嗎?我真的即將被斬嗎?據我所知,只要我一天不認罪,都不能判我刑。”
清河慢慢地從發髻上拿下一簪子,“這簪子,是那日你被捕的時候,從你頭上掉下來的,我撿了去,鎏金嵌翡翠琉璃簪子,貴的吧?”
李湘語盯著,“得了你的眼嗎?”
“我不太喜歡,”清河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忽然抬起眸子,眸子里閃過寒,“所以,我決定把這簪子還給你,而你將會用這簪子自盡,畏罪自盡。”
李湘語陡然一驚,“你想做什麼?你敢?”
清河淡淡地笑了,“不敢嗎?李湘語,你跟了我這麼些年,你覺得我真的不敢嗎?”
李湘語退后兩步,“你真的是清河?”
“是與不是,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你如果是清河,為何你不找元肅算賬?你只針對我?難道你就不憎恨他不念夫妻之,也要對你下手嗎?”李湘語厲聲質問。
清河拿著簪子在手心輕輕地拍了兩下,“你不知道嗎?他已經死了,在祖墳前自盡。”
李湘語瞪大眼睛,駭然道:“不可能,他那麼怕事膽小,怎麼會自盡?”
清河笑了起來,笑容極盡郁,“他膽小怕事,不敢面對自己犯下的后果,自然就得自盡。”
李湘語跌坐在地上,恐懼像空氣一樣鉆進心肺,像毒蛇一般盤踞在的心底,如果元肅都死了,還有活路嗎?
不,不能認罪畫押,只要一天不畫押,還有活著的希,頂多是在這牢中耗一輩子,總勝過死去。
猛地抬頭,看向清河,咬牙切齒地道:“你若敢殺我,我就是最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清河奇異地看著,“你竟然相信做了鬼就能找我報仇?若你相信,怎會去殺人呢?莫非你不怕殺了人之后,那些人都變鬼回來找你復仇啊?”
李湘語閉不語,只是神依舊驚恐。
清河陡然變了主意,來這里,本是為了了結李湘語,但是現在看來,殺了并不是最有意思的事,讓在這牢中活下去吧,絕,會讓人徹底崩潰。
清河把簪子丟給,“我不殺你,你好好地在這里呆著吧,這里關押的都是等死的囚犯,他們會教會你,所謂的榮華富貴都是虛的,能安靜地坐在家里,即便辛苦勞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清河說完,眸掃過李湘語臉上的驚恐和絕,轉走了。
大牢,傳來李湘語絕凄厲的尖聲,清河只是淡淡一笑,牢門關閉,把所有的前塵過往都關在了里面。
有些刺眼,驅散了寒冷,下披風,給彩菱,“彩菱,你愿意跟我去圣山嗎?”
彩菱笑道:“公主去哪里,奴婢便去哪里。”
清河微微一笑,“我也該去找他了!”
主仆二人,大步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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