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李書白，理智又悲傷地搖了搖頭，哽咽道。

　“我們養不了他。”

　李書白心疼地拉過程念的手，聲道。

　“我問的是你，你想不想。”

　程念猶豫地看了李書白一眼，沒有說話。

　李書白帶著些許寵溺地嘆了口氣，傾在程念眼皮上輕輕吻了下，然后重新發車子，調轉車頭朝村子的方向開去。

　程念張道：“你干嘛？”

　“我不想看你不高興。”

　程念瞪大眼睛，覺李書白對有些縱容過頭了，冷靜地勸道。

　“也許我就是一時，小孩可不是隨便養的啊。”

　李書白快速看了程念一眼，笑道：“這不是有我呢。”

　程念激得不知如何是好，謝謝說到一半，改口道：“我好你。”

　李書白笑著拉過程念的手，沒有回答。

　車子開到村子口，遠遠的程念就看到原暢蹲在路邊的石頭上，像是要跟石頭融為一了一樣，朝遠方眺著。

　看見車子回來的時候，原暢還以為自己中暑了出現了幻覺，像是已經看到雪花了。

　隨著車子一點點靠近，視線越來越清晰，他才確定真的是李書白他們回來了，一下子從石頭上跳下來，朝他們快步奔跑過去。

　很快車子停下，程念從里面走出來。

　原暢揚著被太曬得通紅的小臉，高興之余又有些猶豫道：“阿姨你們是忘帶東西了嗎？”

　程念蹲下去，“是啊，你愿意跟阿姨走嗎？我們去城市里生活。”

　原暢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茫然地像是突然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了一樣，足足愣了半分鐘才猛地一下摟住程念的脖子，帶著哭腔道。

　“我愿意，愿意。”

　程念的眼眶也潤了，抱著原暢就往車里走。

　李書白在一邊看著直搖頭，“你就這樣把他抱走，那我們什麼了？”

　原暢聽到這話后抱著程念的小手不自覺勒得了些，擔心他們又不要他。

　程念呆呆道：“那怎麼辦。”

　李書白沉聲道：“要去跟他姨媽說一下。”

　程念聽到那個人就皺起眉頭，卻也知道必須這樣，“好吧。”

　車子開到王琦家門口，李書白沒讓程念他們下車，自己去跟王琦涉。

　等待的過程中原暢一直抱著程念，像只惴惴不安的小兔子似的。

　約莫過去半個多小時，李書白從閉的院門中走出來。

　原暢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聽到又要送他回去的話。

　程念忙搖下車窗，“怎麼樣？”

　李書白坐進車子里，神平淡道：“說好了，走吧。”

　原暢開心的不得了，抱著程念嗚嗚哭了起來。

　程念知道王琦那婦人不可能這麼好說話，但在原暢面前也沒問什麼。

　幫原暢干眼淚，輕聲哄道：“好啦，不要哭了，馬上就可以跟阿姨去見鄧了。”

　原暢又哭又笑地點著頭，在程念的臉上親了下，然后重新抱住。

　程念在原暢背上輕輕拍著，臉上出嘆息般的笑容來。

　距離帝都還有好遠的時候，李書白提前下了高速。

　程念覺得這個地方的名字有些悉，疑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李書白快速看了程念一眼，輕聲道：“還愿。”

　“還愿？”程念皺了下眉，“還什麼愿？”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后，看著眼前天梯一樣的石階，程念總算記起來這是之前自己頻頻發生意外時，蘇慧玉帶他們來過的寺廟。

　不知是假期的緣故還是寺廟本就香火興旺，來拜拜的游客很多，大中午的還有很多人上山。

　想到在這里發生的一切，程念臉上就有一種灼熱的疼痛。

　當初死活不要李書白，如今可不就是被狠狠打臉了嘛。

　去買票的時候，程念嘟著扯了扯李書白的服，“干嘛還到這里來啊，我一點都不想爬山。”

　李書白買了票，將和票據一起給他的紅繩仔細纏在程念手腕上，然后給自己的也纏好，聲道：“沒關系，我可以背你。”

　程念得滿臉通紅，覺李書白就像是在提醒自己當初有多傻嗶一樣，面子上十分掛不住，低低哼了聲，嘟囔道：“我才不用你。”

　李書白笑著親了親程念，“我想背我老婆，行不行。”

　程念有些怯地笑起來，神氣地把臉別到了一邊去。

　時隔多年，寺廟和之前的樣子別無二致。

　原暢在車上哭夠了，這會兒興得像個小猴子，走得比他們倆都快。

　上山只有一條路，程念也沒管他，只讓他注意安全。

　自己慢悠悠地往上爬著，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扇和遮帽，走上幾階就要歇一歇。

　李書白始終在程念邊陪著，卻再沒說要背的話。

　爬到還剩二三百階石梯的位置，程念覺得自己再也走不了，小孩子一樣沖李書白出手去。

　“我錯了，你背背我吧。”

　李書白幫程念了汗，“媽說了心誠則靈。”

　程念頑皮地眨了眨眼，“佛祖知我對你心誠，不會在乎這幾階臺階的。”

　李書白看著，“有多誠？”

　程念的小眼珠嗚嚕嚕直轉，嬉笑道：“要不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唄，從里到外從左到右滿滿都裝著你一個人。”

　李書白笑起來，他半蹲在程念面前，輕嘆道：“上來吧。”

　程念一下子跳上去，開心道：“我好你。”

　走了幾步，李書白突然開口道：“乖乖，我覺得你好像比之前重了。”

　程念用手中的扇給李書白扇著風，“難道我會一直保持高中的重嗎？我個頭也長高了呀。”

　“我是說比一個月前。”

　程念攬住李書白的脖子，哼道：“這都要怪誰？”

　自從不忌口之后，李書白就變著花樣做好吃的。

　很多時候程念已經飽了，李書白還會以村子里的食純天然無污染等各種理由讓多吃一點。

　李書白的臉上掛著甘之如飴的笑容，寵溺道：“怪我。”

　程念搖著扇，“那不得了。”

　李書白笑了笑，“我要是累死了，你可得對我負責啊。”

　聽到這悉的話語，程念有些窘道：“我說你能別這麼小心眼嗎？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要不要記這麼久。”

　李書白倒也不是故意，輕聲道。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