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縣本來就沒有多大,縣城知名的郎中也就那麼幾個,摔倒的郎中蘇廣聚是認識的,回春堂的當家柳當歸,回春堂就在福來客棧隔壁,兩人還是鄰居。那幾名家丁罵罵咧咧道:「就你這種無良庸醫也敢過來裝腔作勢,耽誤了二公子的病,要你的狗命。」
萬府大門蓬!的一聲關上,四周圍觀的百姓雖然很多,可沒人主上前幫忙,並非人冷暖,世態炎涼,而是萬家財雄勢大,普通百姓生怕得罪了他家。
蘇廣聚也是等到大門關上方才敢過去將柳當歸扶起,充滿同道:「柳掌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柳當歸看清是蘇廣聚,也是神黯然,長嘆了一口氣道:「廣聚兄,真是一言難盡吶!」
胡小天和慕容飛煙幫忙將他的藥箱收拾好了,柳當歸跌倒的時候崴到了腳,蘇廣聚幫忙了輛車,一直將柳當歸送到了回春堂,臨到回春堂前,柳當歸卻改了主意,他不敢直接回家,而是提出去福來客棧歇歇,原因是他的兒子柳闊海剛直暴烈,若是知道他被萬家人打了,肯定要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拚命。萬家財雄勢大,絕不是他們這種人家能夠得罪起的。
蘇廣聚和柳當歸鄰里多年,對於這個小忙當然要幫。
胡小天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剛來到後院,梁大壯就帶著哭腔沖了上來,一把將他抱住:「爺,您苦了!」
胡小天被這廝勒得就快不過氣來,用力掙開這廝的懷抱,再看梁大壯雖然帶著哭腔,可臉上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做戲!虛偽到了極點,胡小天道:「大老爺們,你哭個屁啊。不嫌丟人啊?」
梁大壯本來想努力出兩滴眼淚的,可聽胡小天這麼一說,馬上就將悲痛絕的緒給收了:「爺,我沒哭啊!」
胡小天搖了搖頭。手指點了他的額頭兩下:「大壯啊大壯,枉你我賓主一場,你丫多拿出點真誠來好嗎?」
梁大壯了鼻子,胡小天已經從他的邊肩而過,梁大壯趕趕過去,將一個點燃的火盆放在門口:「爺,過去,去去上的晦氣!」
胡小天歪笑了笑,想不到這廝還有些門道,於是過火盆。來到自己的房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梁大壯雖然事不足敗事有餘,可從京城家裡跟到這西南邊陲小城的,也只剩下他了。本來胡小天還準備到了青雲就趕他回去。可現在看看,有梁大壯在邊,還是能夠幫得上不忙。別看平時胡小天對他沒什麼好臉,可心底終究還是親切。
胡小天泡了個熱水澡,想起自己從昨天中午到現在的經歷,簡直如同經歷了一場夢境,卻不知那小寡/婦樂瑤現在如何了。在萬家,那萬家父子一個個見到都如同狼一般,這塊小鮮在那樣的環境中實在是危機四伏,糟糕頂,不知昨晚為何不跟隨自己一起逃出牢籠?想到這裡胡小天不由得又是一陣苦笑,幸虧樂瑤沒有跟隨自己一起逃走。否則也一定被捕快給抓住了,還不知要掀起怎樣的波瀾。
後天就是前往縣衙上任之期,從他目前了解到的狀況,縣令許清廉肯定不是什麼好鳥,這廝在青雲縣為非作歹。魚鄉民,欺詐勒索,無惡不作。雖然自己也沒打算當一個清,可盜亦有道,也不能像此人這般無節無下限,胡小天暗下決心,既然為一任,就得權霸一方,你許清廉敢縱容手下關我一夜,這梁子老子算是跟你結下了,老子上任之後,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扳倒你這隻癩皮猴子,讓你丫臣服在我的腳下。其實他被關這件事許清廉並不知,可這筆帳總得找個人清算。
胡小天上輩子從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深擁有著這麼強烈的權力,究竟是自己原本如此,還是這場差錯的穿梭之旅改變了自己。基因決定一切,在這一過程中,老爹胡不為應該起到了相當的作用,老爹的野心和權力超級強大,想必已經深深植自己的之中。
洗凈一的污穢,換上嶄新的袍,胡小天又重新恢復到昔日那個氣度不凡雍容華貴的公子哥兒,也就是在穿服的時候,這廝發現自己的玉佩不知何時失了,思來想去,應該是昨日逃避黑苗族人追殺的時候失落的。
來到外面,梁大壯已經為他端來了早飯,一大碗熱騰騰的紅燒牛麵,胡小天從昨天中午一直到現在,早就夢想著一碗牛麵放在面前,如今夢實現,人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於是乎這貨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將這一大碗牛麵吃了個乾乾淨淨,連湯水都不剩一滴,只覺得有生以來,甚至將前世加上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牛麵,胡小天將筷子放在空碗上,此時方才留意到慕容飛煙正站在院的葡萄藤下,笑盈盈著自己,以前所未有的溫腔調對他道:「怎樣?面好吃嗎?夠不夠?」
胡小天這才知道這碗牛麵是慕容飛煙親手做的,他點了點頭以深沉至極的聲音道:「味道好極了!」
慕容飛煙笑得越發開心了,來到胡小天的對面坐下,雙手托腮道:「昨天的事真是對不起了!」
胡小天明知故問道:「什麼事?」
慕容飛煙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不知道黑苗族人的習俗,我還以為當真是有人搶親,所以才過去打抱不平,沒想到鬧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胡小天笑道:「我只是不明白,當時你為何讓我帶著那苗先走?」
慕容飛煙道:「我本想護著你們一起逃走來著,可是我沒想到得是,那幾名黑苗人武功非常高強,我被他們纏住了,本不開,等我擺開他們的時候,你和那名黑苗族子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胡小天苦笑道:「還好意思說,我昨天了眾矢之的,與其說我帶著逃,不如說是帶著我逃。」
慕容飛煙道:「你們到底逃到了哪裡?為什麼後來會突然不見,為什麼又會被捕快給抓去?」對胡小天之後的經歷非常好奇。
胡小天總不能將昨天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慕容飛煙,這廝嘆了口氣道:「別提了,我跟東躲西藏,後來我們分頭逃走,好不容易才逃過那幫黑苗族人的追殺,我本想回福來客棧跟你會和,又怕黑苗族人在中途阻截,於是我便找了個地方藏匿起來,等夜幕降臨之後方才黑返回客棧,誰曾想就快到福來客棧的時候,被兩名捕快給抓住,說我形跡可疑,不像好人。」他將萬府中的經歷完全掠過,不過他說謊的本事向來出眾,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
慕容飛煙笑道:「你沒有告訴他們,你是新任的縣丞大人?」
胡小天道:「說了,可他們說,我是縣丞,他們就是燮州太守,不由分說地將我扔到了監房。」
慕容飛煙點了點頭,看著胡小天額角的淤青,心中不由得生出憐意,胡小天雖然說得輕巧,可昨晚想必遭了不的磨難,對他這樣一位養尊優的公子哥來說,現在還能夠談笑風生實在是難能可貴,慕容飛煙發現和胡小天相的時間越久,越會發現他上存在的閃點。輕聲道:「監房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胡小天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昨天這場波折,我還不知道這青雲縣有那麼多的黑幕。」他對監牢中一幫囚犯群毆他的事隻字不提,反正事已經過去,說出來反而丟面子。
慕容飛煙一雙妙目盯住胡小天的眼睛,試圖想要看他此時的心理,不過胡小天雖然年輕,卻心思縝,想要將他看可沒有那麼的容易:「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主意?」
胡小天笑瞇瞇道:「什麼主意?」
「你來青雲是當縣丞,為一任造福一方,目睹此地種種不合理的怪象,難道你不想做點什麼?」
胡小天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我這人一向無大志,得過且過,我來青雲是為了人生,而不是要造福一方,三年任期一晃而過,有時間遊山玩水,吃喝玩樂不亦快哉?」
按照慕容飛煙過去的脾氣,聽到他這般喪氣的話語,早已拍案怒起,可現在卻沒有表現出毫的怒氣,微笑道:「你這人從來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若是讓你天天矇混度日,只怕連你自己都不會答應。」
胡小天道:「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那啥,我從來就不是一好人。」他站起來,走向前堂。
柳當歸已經換上了乾淨服,坐在前堂喝茶驚,右腳崴到了還好解釋,只是在摔倒的時候不慎把臉也破了皮,只怕不好糊弄過去,他嘆了口氣道:「廣聚兄,回頭你幫我跟闊海解釋一聲,就說看到我不小心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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