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夜未停,青雲縣的大街小巷低洼的地方已經開始積水,老百姓們都忙著在門前築底,暫時忘記了新任縣丞強派募捐之事。
胡小天一早起來,剛剛吃完早飯,柳闊海就打著雨傘趕到了,他一雙管捲起老高,腳上穿著草鞋,饒是如此,上的服也有多都被淋。一進門柳闊海就道:「大人,外面雨下得很大,今天還要不要出去?」
胡小天道:「當然要出去,我正準備去通濟河看看,雨下這麼大,河堤會不會有危險?」慕容飛煙此時拿了蓑斗笠出來,胡小天只能穿上這笨重的雨,雖然笨重,可畢竟能夠遮擋風雨。胡小天讓梁大壯留在家裏收拾,帶著慕容飛煙和柳闊海兩人一起出城巡視通濟河。
沒走幾步,就遇到了街道積水,最深的地方已經沒過了膝彎。胡小天不由得向慕容飛煙,卻見慕容飛煙也將長捲起,出一雙潔白如玉的小,曲線玲瓏,人無比。
慕容飛煙留意到胡小天在看在外的小,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廝非但沒有被的眼神嚇退,反而向湊近了一些,低聲道:「改天幫你訂做一條七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慕容飛煙小聲道:「信不信我打掉你的門牙?」
胡小天哈哈大笑,快步趕上前面的柳闊海。
慕容飛煙著這廝的背影,俏臉之上卻泛起兩個淺淺的梨渦。
三人來到通濟河大堤之上,雖然風雨很大,可是大堤安然無恙,水面距離堤岸還有六尺左右,水勢雖然很疾,可水面上漲的速度並不快。
胡小天沿著大堤走了一段距離,來到青雲橋的斷裂,看到河面上已經沒有了船隻來往。確信這一帶暫時沒有決堤之危,胡小天方才返回縣衙。
青雲縣衙平時都沒什麼人前來告狀,更不用說今天暴雨傾盆,衙役大都放假回家去了。衙門冷冷清清,胡小天在公堂沒有找到許清廉,問過才知道,許清廉今天抱恙在家裏休息。
青雲縣的員中唯一有資格住在縣衙的只有許清廉,胡小天打著問候的旗號來到了他的住。
許清廉其實也不是生病,只是昨晚喝得有些過量,早晨起來覺頭疼裂,於是就打消了前往公堂的念頭,反正天降暴雨,索留在家裏好好休息。為青雲縣的一把手。這點權利還是有的。聽聞胡小天前來,許清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麼大的雨,他來幹什麼?可人家到了門口總不能避而不見,許清廉讓老婆家人迴避。差許安將胡小天請了進來。別看他住在縣衙,也就是裏外五間房,住宿條件也只是一般。
胡小天一進門就大呼小道:「哎呀呀,許大人,下來遲了,你病得重不重?要不要?要不要啊!」這貨三步並作兩行地來到許清廉床邊,一把將許清廉的手給握住了。關切之溢於言表,只是太過誇張,表演痕跡太重了。
許清廉看到這廝一臉的虛假意心中不由得暗罵,裝,讓你丫裝!你心底不得老子病死了才好!
胡小天坐在床邊已經聞到一子濃烈的宿酒氣息,心中一琢磨。這許清廉十有在說謊,什麼生病,本就是喝多了,我曰你大爺,把老子支出去干苦差。你丫躲在衙門裏吃香的喝辣的,怎麼不喝死你這隻老烏!
許清廉裝虛弱無力的樣子:「胡大人,你不必擔心,我沒什麼事,休息一下就好。」
胡小天道:「大人此言差矣,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您今年四十有七了,眼看就是古稀之年。」
許清廉聽得一陣迷糊,這小子胡言語什麼?老子是四十七又不是七十四,那來得古稀之年?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這廝是故意的,存心咒自己早點死啊!許清廉坐起來:「我一直都還朗,只是昨晚不小心了點風寒。」
胡小天道:「大人,我就說嘛,您不比我這樣的年輕人,千萬不能忽視小病,需知任何大病都是從小病演化而來,這次一定要將病治好,有沒有找郎中看過?」
許清廉道:「著涼而已,不用找郎中!」
「那怎麼行呢?大人是青雲縣的父母,也是我們這些人的主心骨,您要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讓我們怎麼辦?到時候,我們豈不是群龍無首,豈不是要落個樹倒猢猻散的結局!」
許清廉被這廝氣得鬍子都撅了起來,我跟你多大仇啊,你丫大清早就過來咒我?許清廉有個病,一生氣就有點尿急,年紀大了多都有點前列腺的病,於是他想要下床,卻被胡小天一把給摁到在床上:「大人千萬別,您要臥床休息。」
許清廉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想去如廁,委婉道:「我有些口。」
胡小天道:「大人,這種事我來做就行了。」他看到一旁擺著一大碗涼白開,直接端了過來,湊到許清廉邊,許清廉沒奈何只能著鼻子喝了一口,可他一張,胡小天就把大碗給傾起往下灌,許清廉還是低估了這廝的報復心和無下限的卑鄙手段,愣是被他連灌了三大口,一時間緩不過起來,被嗆到了,劇烈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麻煩了,腹驟然加大,覺雙之間一熱流箭一般竄了出去。
許清廉的明顯僵在那裏,他的溫也似乎隨著這熱流的湧出頓時降低到了冰點,臉瞬間變得鐵青。
胡小天仍然一臉笑容道:「大人到好些了嗎?」
許清廉有些怨毒地著胡小天,這小子夠狠啊,剛才這碗如果是鶴頂紅是不是一樣要灌到我的肚子裏?他坐在那灘熱乎乎的尿漬上,距離上次尿床好像有四十多年了,這小子強灌的一碗水把許清廉年的記憶都勾回來了,覺差到了極點,心差到了極點。許清廉冷冷道:「胡大人,你先忙自己的事去吧,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但凡有點眼都會看出許清廉的不悅,可胡小天就是想讓這隻老狐貍不自在,你丫不是變著法子的坑我嗎?你在背地裏坑我,老子對你就來明的,覺著不舒服了,嘿嘿,抱歉,這只是開始。
胡小天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仍然笑瞇瞇道:「大人,我略通醫理,不如我為您把脈?」
許清廉冷冷道:「不用了,今日暴雨如注,不知通濟河現在的水位況如何,本抱恙,只能有勞胡大人了。」
胡小天笑道:「我剛剛從通濟河視察回來,正要向徐大人稟報那裏的況。」
一會兒功夫尿過的地方已經涼了下去,漉漉涼颼颼,坐在上面極其不舒服,偏偏這胡小天又賴著不走,許清廉心裏這個鬱悶,不耐煩道:「你說!」
「通濟河水位上漲緩慢,大堤安然無恙。」
許清廉道:「沒事最好,真要是大堤決口發生了澇災,上頭追責下來,咱們都很麻煩。」說到這裏,許清廉心生一計,他語重心長道:「胡大人,這兩日抗洪防澇之事就給你了。」
胡小天馬上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許清廉道:「怎麼?你不願意?」
胡小天道:「不是不願,而是沒這個本事,我一個人就算傾盡全力,也無法保證大堤平安。」
許清廉道:「縣衙有三班衙役,如有需要你還可以劉縣尉商量,調撥他手下的士卒,通濟大堤事關我們青雲縣所有百姓的家命,絕對馬虎不得。」
胡小天道:「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指揮三班衙役?」
許清廉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這小子的套兒,明顯愣了一下,心中懊惱不已,可轉念一想,即便是口頭上給他,那寫衙役也不會聽從他的命令,畢竟自己事先已經代過,青雲的老大隻有一個。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只是我初來乍到,他們未必肯服從我的命令。」
許清廉道:「誰敢不從,你只管重罰。」他現在一心想將胡小天支走,坐在漉漉的被褥上,覺實在是差到了極點。
胡小天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說的。他這才起向許清廉拱了拱手。許清廉看到他終於離去,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先開被褥,蹬上鞋子正準備去找服替換,卻想不到胡小天在這時候居然又折返回來。許清廉再想躲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之上噠噠印了一大片,胡小天一眼就看了個明白,他倒不是專門想讓許清廉難堪的,而是的確有事稟報。
許清廉一張臉窘迫得如同豬肝一般的,恨不能找個地鑽進去,讓他更惱火的是,這次胡小天不是一個人進來的,主簿郭守也跟著一起進來了,郭守鼻子非常靈敏,一進屋就聞到一味兒,再看許清廉的,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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