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賢院,七七坐在桌前一筆一劃謄寫著《般若波羅多心經》,胡小天原本對佛經沒什麼興趣,可因為這本心經引起了太多人的關注,所以他格外留意,七七的書法清新雋秀,工整嚴謹,自一格。胡小天此前已經將《般若波羅多心經》通讀了數遍,什麼空既是,即是空已經是倒背如流,從字面上來看七七所寫的這份真經應該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字句之間的排列卻疏有秩,胡小天幾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特別之,一個人如果可以將整本佛經背下來並不稀奇,這世上很多人都可以做到,胡小天都可以將這本心經背下,可是如果將每個段落都原封不地複製下來,他可沒這個本事。
七七全神貫注,心無旁騖,縱然胡小天就站在邊,也只當邊無人出現。
胡小天不敢打擾七七生怕影響到默寫心經,就這樣陪在七七小半個時辰,七七方才寫下最後一個句號,然後緩緩將羊毫擱置在筆架之上,輕聲道:「只能這個樣子了,不知能不夠過了緣木那一關?」
胡小天道:「那老和尚也沒什麼了不起,他也不知道《般若波羅多心經》心經究竟是什麼樣子。」
七七道:「我若是將心經給他,他會不會將他所知道的一些事告訴我?」
胡小天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他既然答應了你,想必不會反悔。」心中卻暗忖,在這件事上七七一直都被蒙在鼓裡,緣木要《般若波羅多心經》不假,可是他卻不是要用凌嘉紫的來換,他是要用姬飛花來換這份心經。七七也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明顯對自己抱有戒心,否則也不會堅持親自來到天龍寺,要面見緣木。如果此事陷豈不是又要造信任危機?七七剛剛才對自己建立起的信任又會崩塌。
可胡小天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為了姬飛花的安全,也只能欺騙一下七七,此事決不可原原本本地代出來,如果七七知道實,只怕絕不會營救姬飛花。
胡小天準備向七七索要那份心經的時候,卻見七七將墨跡剛乾的心經拿起,輕聲道:「你這次該不會有什麼瞞著我吧?」
胡小天笑道:「怎麼會?」
七七點了點頭,卻突然揚起手來將心經扯兩半,胡小天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他愕然道:「為何?」還以為七七從自己的上看出了破綻,這妮子果然是喜怒無常。
七七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突然想起來了,還有幾地方寫得跟印象中不一樣。」
胡小天惋惜道:「寫了那麼久方才寫出,豈不是要重來一遍?只是幾個地方不一樣罷了,緣木又沒見過真跡,他豈能看出其中的病。」
七七道:「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要以誠相待,你這個人始終都不厚道。」
胡小天心說你又哪裡厚道了?從老子認識你那天起,你小小年紀做了多黑心絕的事,現在居然還說厚道?
七七道:「我想來想去還是將心經存在腦子裡最穩妥一些,等到明天我和緣木大師見面的時候,我當著他的面寫出來。」
胡小天眨了眨眼睛,敢你是防我啊!生怕心經落在我的手裡,我會把你拋開,這妮子實在是太明,本來胡小天都以為被自己,俘獲的心已經是近在咫尺的事,從眼前的這件事來看,七七的頭腦仍然清醒,並沒有被自己的攻陷。其實這樣胡小天的心裡反倒好過一些,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對我戒心如此之重,我就算瞞著你也是正常。他笑了笑道:「不錯,還是你夠聰明,寫在紙上總不如留在腦子裡保險,畢竟還要明天才能和緣木見面,若是被人盜走豈不是麻煩?」
七七微笑道:「這普賢院守衛森嚴,有慕容統領負責警戒自然萬無一失,更何況通往這裡的所有路口都被天龍寺的武僧嚴守,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差錯。」
胡小天道:「天龍寺臥虎藏龍高手眾多,咱們今晚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七七道:「你有什麼打算?」
胡小天向勾了勾手指,七七靠近他邊,胡小天低聲道:「我準備夜探天龍寺。」
七七早就料到他不會老實,故做驚詫道:「難道你不怕被人發現?」
胡小天道:「不虎焉得虎子,天龍寺如此看重這本心經必然有不為人知的,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將心經毫不差地寫出來給他,他也未必肯承認給他的是真的。」
七七道:「你是說他或許會反悔?」
胡小天道:「人心隔肚皮啊!」
七七道:「因為你自己心險惡所以看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會覺得險惡。」
胡小天笑了起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談判毫不比兩軍戰來得輕鬆,咱們在天龍寺,緣木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所以咱們必須未雨綢繆,搞清狀況才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七七道:「這個理由倒是充分,只是我擔心你還沒有走出這個院子就被別人發現了。」
胡小天嘿嘿笑道:「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論到手段這幫和尚還差得遠呢。」
七七道:「你若是被人發現,我絕不會承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這種狗的事自然不能跟你永公主扯上干係,就算事敗也是我自己的行為,絕不會連累你。」
七七笑道:「這還差不多,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從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天機不可泄?」
七七道:「難不你變一隻老鼠從這裡打一條鑽出去?」
胡小天道:「我也可以變一隻鳥兒飛出去,不過還請公主殿下跟慕容展那幫人打聲招呼,讓他們今晚不必大驚小怪。」
七七終於明白鬍小天為何要讓自己打招呼,這廝果然是飛出去,擁有翼甲的胡小天一飛衝天,猶如一隻巨鳥徑直飛夜空。
胡小天的劍在逃離龍靈勝境的時候已經自,現在翼甲補充能量已經無法依靠劍,只能利用翼甲自吸收線儲能,這讓翼甲的飛行距離明顯減了許多,可是探察這座天龍寺已經足夠。
七七站在院落之中,仰著高空中胡小天的影,目中充滿了驚奇和詫異,看來胡小天仍然有不的事瞞著自己,慕容展也親眼目睹了胡小天飛向夜空的形,讚歎之餘又多了幾分敬畏,胡小天的實力超乎他的想像。
胡小天在空中俯瞰整個天龍寺,尋找到裂雲谷方位,然後從空中俯衝而下,擁有了這套翼甲給他提供了不的便利,潛行夜探,事半功倍。胡小天緩緩降落在裂雲谷,剛巧在谷底河畔,想起上次前來裂雲谷的景彷彿就在昨日,那次他來到裂雲谷尋找楚扶風供養的那座長生佛,也是那一次他和不悟相逢,還因此而找到了姬飛花。
小河流水淙淙,裂雲谷寂靜空曠,小河兩側窟依舊在,只是當初如孤魂野鬼一般遊盪在這裡的不悟和尚已經死於非命,隨之而去的還有他的兄弟穆雨明,這兄弟二人仇深似海,不悟終生都活在仇恨之中,而穆雨明為了躲避不悟的報復,不惜自宮了太監,藏於大康皇宮,搖一變了守護藏經樓的大太監李雲聰。兄弟兩人同歸於盡,所有恩怨也隨之煙消雲散。可並不意味著一切都已經隨著他們的死去而結束,胡小天從影婆婆那裡得悉慕容展竟然是李雲聰的親生骨,這件事他尚未向慕容展說明。
胡小天仍然清晰記得當年不悟藏的窟,他沿著近乎垂直的石壁攀援而上,雖然施展得仍然是權德安傳給他的金蛛八步,可是隨著胡小天武功修為的進,如今即便是權德安活著只怕也比不過他。
進不悟所在的窟,隨著不悟的離去,這窟也廢棄多時,胡小天掏出夜明珠,借著夜明珠的華去,巖壁之上的壁畫依然保持原貌,這些壁畫乃是不悟所繪,當時不悟雙目失明,他居然能夠在那種狀況下繪製壁畫,但見巖壁之畫著數十個赤的羅漢,多半羅漢都長著人類的面孔卻擁有一副野的軀。有相互廝殺的場面,有吞噬殘肢髒的場景,還有無頭羅漢捧著自己的頭顱的古怪場面。從畫風之中可以窺探到一個人的心世界,從這些壁畫就能夠看出不悟的心何其醜惡。
胡小天上次來時並未細看,可這次既然來了就不免多留意了一下,逐一將巖壁上的壁畫看完,看到最後,有一副卻沒有畫完,乃是一個醜陋的羅漢盤膝坐在那裡,雙手各自拿著一顆眼珠,臉上本該是眼睛的位置卻是兩個空,胡小天心中暗忖,這一幅莫非是不悟的自畫像?這幅畫並沒有畫完,和尚盤膝端坐的蓮臺只畫了一半,胡小天忽然發現那對空並非是畫上去的,而是在巖壁上出的小,他出兩手指,各自探一個小之中,剛好可以,看來當初不悟是用手指在巖壁上出的這對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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