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小彬爸爸氣急敗壞的轟人，“有本事你就去，我看你這個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的村婦怎麼和大學生斗！”

　小彬媽媽跳起來鬧，“你說我怎麼和斗？我吃過的鹽都比吃過的面多！害死了我兒子就想一了百了？想的！你不心疼兒子，我心疼！”

　“你這心疼？你快給他積點德吧！錯的是咱們家小彬！你怎麼不倒過來想想？人家莫北媳婦要不那樣做，死的就是人家了！到時候你兒子照樣得死，被斃掉不說，咱們家還欠人家老莫家一條人命！”

　小彬爸爸想把老婆罵醒，奈何就是固執的認為兒子的死都怪莫北媳婦。

　小彬媽媽油鹽不進，“你別說那沒影子的事兒！眼下的真實況就是我兒子被莫北媳婦用鐮刀砍死的！我好吃好喝的養我兒子這麼大我容易嗎？我到老了，沒了兒子的福兒子就這麼死了。我找莫家賠點錢不應該嗎？”

　得知兒子死訊時小彬爸爸也恨過顧安然，但恨過之后他就忽然想徹了，終歸是自己兒子惹的禍，怪不得別人。

　再想想兒子平日里的所作所為，他越發覺得兒子之所以最終會走上這條道路，與他們老兩口的過分溺有直接的關系，尤其是他媽媽。

　“就算兒子不死，他就能給你養老了？他得像宋高一樣被抓進去，他持刀綁架，敲詐金額巨大，被抓起來不是被斃了就是被關一輩子，還不如死了痛快！”

　“你這個死老頭子！你居然這麼說自己的兒子？你怎麼狠心？我和你拼了！”

　小彬媽媽彎下腰就朝著小彬爸爸沖過去，用頭去撞小彬爸爸的肚子。

　平時小彬爸爸脾氣很好，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小彬媽媽做主，包括孩子們的事也都是小彬媽媽在持，他只管下地干活，賣菜換糧食。

　今天他一反常態的和小彬媽媽起了爭執，兩人廝打在一，看的幾個兒都懵了，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要將打作一團的父母拉開。

　小彬媽媽上了年紀，和老伴撕扯了一會兒就渾散架一樣的酸痛，走路去鎮上的法院開庭。

　雖然滿酸痛，但走的比平時更帶勁了，連五個兒都被甩在了后。

　心里鼓著一口氣，要莫家付出代價，要拿著法院的判決書回來，讓老頭子心服口服的相信找莫家要錢的做法是對的！因為那是莫家欠他們的！

　去的時候有多信心滿滿，回來的時候就有多備打擊。

　小彬爸爸躺在炕上合眼休息的時候，忽聽院子里出了哭聲。小彬媽媽憋了一路，一進到自己家的院門口就忍不住了，張開口哇的一聲就哭了，哭著往屋里跑。

　小彬爸爸翻坐起來，穿了鞋子剛走到外屋，老伴兒和兒們就進了屋。

　兒們個個紅著眼睛，老伴進了屋就坐在凳子上拍著大嚎哭，“沒法活了！沒天理了！我這沒了兒子的，還要給殺人兇手賠償費！”

　“哼！這下老實了？”小彬爸爸知道這時候不應該刺激，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人家一開始忍你讓你，你撒撒潑就應該見好就收了。你可到好，非得把人家急了去告你！這回你踏實了？賠多錢啊？”

　小彬媽媽被老伴說的沒面子，站起來跑到了屋里躺到了炕上蒙起了被子，躲在被子里繼續哭。

　大兒想追過去勸，小彬爸爸把住，“都別管！哭！你們要是能勸好，這一路上早就把勸明白了。你們幾個也是，年紀輕輕地，怎麼遇見事兒不知道攔著，反倒是跟著一塊去瞎胡鬧？”

　兒們被父親訓斥的低下了頭，小彬爸爸拿起煙袋往里面塞著煙問，“法院判咱們給莫家多錢？”

　幾個兒面面相覷，你推我搡，最后把大姐推了出來，大姐低著頭小聲說，“兩百八十塊。”

　小彬爸爸手一抖，手里的煙斗就落到了地上。

　他朝里屋炕上看了一眼，老伴還在被窩里哭呢，他這才明白，讓老伴哭這樣的原因不僅僅是司打敗了，心里氣不過，還有這拿不出來的賠償費！

　“兩百八十塊？”

　兒們點頭，“嗯。”

　小彬爸爸背著手在屋里著急的轉了幾圈，停下來問幾個兒，“你們每人能從家里拿五十塊出來嗎？剩下三十塊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去冰面上砸點冰窟窿抓點兒魚去鎮上賣賣。”

　“爸，您這麼大年紀了，不能再去冰面上抓魚了，太危險了！”兒們紛紛表示了對父親的關切。

　最實誠話的小兒卻說了句實話，“爸，我們幾個的家庭條件您不是不知道，我們本拿不出五十塊，別說家里沒有，就算是家里有，婆婆和男人也不可能允許我們把錢都送到娘家這兒來的。”

　這才是幾個兒使勁兒攔著父親去逮魚的真正原因。就算他湊夠了這三十元，那二百五十元們也湊不上。

　“走走走，都走！別在我跟前礙眼！”

　小彬爸爸轟走了幾個兒，聽著老伴的哭聲越聽越心煩，他披上了棉襖就走出了家門，直奔村里的衛生所。

　小彬爸爸見衛生所里這會兒沒人，只有村醫一人在，他問道，“我聽說賣能給錢？還給的不？”

　村醫說，“賣一次能給五十塊錢。不過要去鎮上正規的醫院去賣。”

　“哦。”

　晚上莫家人一家圍在桌前吃火鍋，王淑貞看見閑在墻邊的兩張椅子，有而發，“這些天習慣了一家人齊齊整整的，這莫文和婷婷一走，顯得家里清凈好多，明天老二和老二媳婦也回城了，這家里更清凈了。”

　莫寶慶夾了一塊放進了王淑貞的碗里，“快吃吧，孩子們都大了，總不能天天守著你。以后有我常年在家陪著你，你應該高興。年夫妻老來伴，人到老年，還是得靠自己的老伴。”

　“凈當著孩子們面前瞎說！”王淑貞老臉一紅，嗔怪的瞪了莫寶慶一眼，引得幾個小輩抿笑。

　剛吃完飯，還沒收拾桌子，大門口響起了幾聲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