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派的珍寶庫在后山，不過夏清并不知道位置，所以還是顧司南自己過去，找出了八卦九轉紫金爐。

　“九轉還丹？這就是歐正在練的上古丹藥？”夏清看著顧司南拿在手里的丹方，“和這個八卦九轉紫金爐的名字很像啊。”

　“它們本就是同一位丹師所有，所以九轉還丹，就只有這紫金爐能煉。”

　顧司南把爐子搬到了府中，看起來是打算即刻開始煉丹。

　夏清見他這麼著急，又想到歐予忍不住失的樣子，忽然心頭一：“這九轉還丹，莫不是能讓那些修士突破的丹藥？”

　顧司南很驚訝：“你怎麼猜到的。”

　夏清把那天在宴會上，歐予的慨說給顧司南聽：“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六百年過去，這些修真大能的修為，怎麼可能沒有一長進。后來我問過浩思，發現只有歸一派的人，修煉進展是正常的。”

　要說歸一派和其他門派的最大區別，應該就是修煉的路徑了。

　歸一派走的是顧司南開辟出來的修心流，只要悟天道，就能不斷突破。

　換言之，顧司南給出的，是一條不論在哪個世界都可行的修真大道。這也是為什麼《歸一》流了夏清他們的原生世界，依然能被人拾起來修煉。

　其他門派走的，則是常規的煉流，需要不斷突破道。

　而且修煉條件復雜多變，依賴于修煉者所世界的“運道”，或者說“氣運”。

　“就像在一定條件下適用的理規律，條件改變后，規律也就不適用了。”夏清推測，“如果有人了手腳，遮擋了原本屬于這個世界的“運”，影響了所有修煉者，那就只有歸一派不會到影響。”

　顧司南聽完，含笑夸：“厲害。僅憑觀察就能做到這一步。”

　所以猜對了？

　夏清眸一暗：“是游戲規則？”

　“是。不過它并非是‘遮擋’了這個世界的運道，而是‘奪走’。”

　奪走。

　夏清一怔。

　顧司南微微頷首：“它在療傷。”

　他去找游戲規則單挑的那一次，雖然沒能將它殺死，但也給它造了傷害。

　估計從那時起，它就逃到了這個世界暗中恢復。

　顧司南：“你可知它為何偏偏選在這里療傷。”

　“為何？”

　“我也只是有個猜測——我猜這里，可能是三千世界的樞紐所在。”

　顧司南用清掃爐子的小掃帚，掃了些爐灰到地面上，然后在上面畫了一條直線，“如果說，在天道分裂之前，三千世界是這條平穩的線……”

　他在直線的末端，添了一道垂直的豎線，“那麼在天道分裂為‘道君’和‘游戲規則’之后，三千世界的流向就了。”

　夏清能夠理解。

　天道變了兩個部分。他們互相掣肘，針鋒相對，肯定會導致世界的混。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時空變形。”

　顧司南在小豎線的后面又添了很多個長短不一的線段，像樹的枝杈一樣散開，“時間流速變得混、世界與世界之間的連結變得扭曲、空間相撞甚至融合……我把這些，都稱作時空變形現象。”

　這麼一說，躲貓貓副本那次，玩家所的，不就是多個空間融合時的間隙麼。

　夏清經歷的副本遠沒有顧司南多。但對于他所說的，也多能夠知會其意。

　“而這個變形有一個樞紐，或者說中心。”顧司南在中間畫了個圈，“就是這里。”

　夏清：“你是說，就是這個世界？”

　“對。不過這些推論，我沒有決定的證據，只能說是經驗之談。”顧司南笑笑，“如果道君在的話，倒是能請他驗證一下。”

　顧司南的經驗，純粹來自于他經歷的無數副本。

　漫長的歲月里，他觀察到，這個世界是他經歷的所有世界中，靈氣最為充沛的。

　于是他跳出玩家的視角，開始思考一切的源頭。

　最后，經驗鑄就的結論，就是這個。

　“它來到了這個世界療傷，但又一次被我傷及元神。”夏清微微一頓，“所以它發布給我的任務，都是一些神草、神丹。”

　真火玄丹，是火云教千年才能煉一枚的神丹，有增長修為的功效。

　焚靈草，能復原損毀的骨、經脈，這意圖就更明顯了。

　“它在借我之手恢復力量。”夏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但還是忍不住到惱火。

　游戲規則本沒打算藏它的企圖。

　因為如果沒能在規定時間完任務，它剛好可以借此機會殺了。不管怎麼樣，它都不虧。

　又是謀。

　夏清心口有些發堵。

　回想起來，幾次與游戲規則的暗中鋒，幾乎都是這邊剛剛取得進展，游戲規則就跟著隨而上——

　從大淳國回來后，和朋友們頻繁下副本，才剛在玩家之間闖下聲名。然后立刻，游戲規則就把他們全都丟進了躲貓貓副本中，連帶著那些有可能反抗它的玩家，打算來個一鍋全端。

　從躲貓貓副本出來，聯合皇甫誥，打算召集玩家組反抗軍。然后立刻，游戲規則頒布了重大調整公告。又在魔塔中，利用契約親自降臨，打算殺。

　再到現在。原以為這回總算是占到上風了。可現在一看，追逐戰變了競速跑。如果跑輸了，反而可能幫著它越變越強。

　倒不是變悲觀了，只是一想到，這麼多次出險境，但凡有一次稍微松懈，就已經死無葬之地了，就到后怕。

　還是那句話。

　必須要在這里把游戲規則干掉。

　越快越好。

　“沒關系。”顧司南見眉頭皺著，便去輕輕握住的手，搖晃了一下，“我們也有辦法對付它。”

　這個世界的修士們不能突破，不是因為修為不夠，而是修為積攢到位了，但蓋子被封住了。

　這九轉還丹，就是一種能夠勾連氣運，輔助修士突破的丹藥。就像掀開蓋子，讓水徹底漫出來一樣。

　它原本是上古丹師，為了某些天生不足、修為無法突破的修士而煉制的。

　巧被這個時代最好的煉丹師歐找了出來。

　又巧，歐被顧司南奪舍、夏清被錯認萬炁神君，他們相會于此，找到八卦九轉紫金爐，齊全了煉制它的所有條件。

　而只要修士們用了這九轉還丹，就能把運道一點點奪回來。

　“所以你看，老天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顧司南朝夏清稍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