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一怔,這些年因病不得不放棄了掌管六宮的權力,皇後的名頭有名無實,早被廖貴妃架空了,連帶著的嫡皇子嫡公主都無甚權勢。也很想重新拿回實權,隻是一來孱弱有心無力,二來廖貴妃經營多年,已經在整個後宮培植了勢力,不是想拿就能拿回的。
現在太後居然發話,可謂助一臂之力!
廖貴妃也怔住了,哪裏想到死老太婆如此記仇,為了一句話竟然要卸去多年苦心經營的結果!不甘心!也不願意!
當即便道,“哮癥雖要不了人命,卻是不治之癥,皇後娘娘羸弱多年,實在不宜勞,還是臣妾繼續替皇後擔待著吧!”
太後眼皮也沒起,“皇後既羸弱,就由南妃幫著協理,六宮妃嬪皆出大家,都是知書達理的子,不至於那麽難管教。”
廖貴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扶皇後就罷了,竟還要讓南妃那個賤人爬到自己頭上!還待掙紮一番,晉文帝已經拍板,“後宮的事,母後做主就好。”
南妃當即就跪下,“臣妾必不辜負姨母和皇上的囑托。”
皇後見狀,也對太後福道,“謝母後信重,兒媳拚著這副子,也會把後宮整理好,以除皇上後顧之憂。”
其餘妃子哪個不是人,見廖貴妃氣數已盡,紛紛跪倒在皇後麵前,“嬪妾自當謹守宮則,悉聽皇後娘娘教誨!”
廖貴妃看著這些個見風使舵的臉,氣得指甲都攥斷了,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紅眼盯著皇後。
宣武帝走得早,太後年輕時忙著替晉文帝打江山,後宮還真沒給添過什麽麻煩,看著這群人嘰嘰喳喳,煩得很,了太,困倦道,“哀家乏了。”
皇後人逢喜事,神大好,立即對妃子們朗聲道,“太後需要靜養,都回吧。”
晉文帝免不得對周嬤嬤又囑咐了幾句,才率滴滴溜溜一堆老婆走了。
眾人一走,太後就睜開了眼睛,“聽夠了沒,出來吧。”
碧紗櫥後走出兩道人影,白晚舟臉上訕訕的,南宮丞皮厚,卻是神如常。
周嬤嬤笑瞇瞇對南宮丞道,“淮王爺,恭喜啊。”
南宮丞抿了抿,若無其事道,“恭喜我什麽。”
太後啐了一口,“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母後拿回執掌六宮之權,你小子在外頭也要端正些,別給你母後落口實。”
南宮丞麵如常,心頭卻微跳,太後這話含義太深了,晉文帝共育十子,至今未立儲君,皇子們表麵上和睦,實則各有勢力襄助,都盯著那個位子呢。太後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複了皇後的權,相當於削了廖家的權勢,容不得人不多想。
白晚舟想不到那麽多,隻拉著周嬤嬤低聲嘀咕道,“真的因為貴妃娘娘說錯一句話就卸了的權嗎?”
想說的是,廖貴妃囂張跋扈說話也不是這一次了啊,怎麽就在這一次翻了車。
周嬤嬤看了太後一眼,太後微揚下,“說給聽聽,小鳥兒不經曆風吹雨打是長不雄鷹的。”
周嬤嬤歎口氣,這才道,“貴妃娘娘說錯的話確實夠喝一壺的,但幹的事兒說出來,才真人膽寒呢。”
“啊,幹了什麽?”
“負責太後病宜的太醫,就是推薦太醫院的。”
周嬤嬤此言一出,白晚舟果然驚大了,如此說來,讓太後一直喝梗米粥的主意,十有八九就是廖貴妃出的!
這是溫水煮青蛙啊!那會兒掌管著六宮,把太後熬瞎熬死,後宮就是的天下了,再聯係慶王夫婦的作風,這母子二人,一個覬覦後位,一個眼紅儲君,好野的心!
白晚舟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南宮丞卻心明靈澈,知道剩下的話不該聽了,便屈行禮告辭,“皇祖母,孫兒還有些公務要理,得先走了。”
太後瞥了南宮丞一眼,對他的進退有度很是滿意,“去吧,這裏有你媳婦就夠了。”
南宮丞看了白晚舟一眼,突然覺得這個人好可怕。
母後多年不出世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也就算了,連皇祖母這樣的老狐貍似乎也被拿下了,這太可怕了!
就因為會點奇奇怪怪的醫?
阿朗派出去的人應該快回了,一定要搞清楚的古怪醫到底哪裏學來的;用的那些花花綠綠的藥丸和死人不償命的針管,又是從哪裏搞到的;還有突然大變的……
南宮丞一路低頭思索,冷不防被一溫撞到懷中。
他平日不是發脾氣的人,但腦中糾纏著白晚舟的種種,心中不免就煩起來,當即凝起俊眉怒斥道,“不長眼睛嗎!”
“七表哥,對不起!”
楚醉雲的聲音還是那麽輕,那麽,讓人不自的就生出保護。
南宮丞沒想到是,迅速往後退了兩步,尷尬的寒暄道,“六嫂也是來看皇祖母的嗎?”
楚醉雲看著他排斥的眼神,想著他方才的斥責,心底一陣痛,頓了半晌,氤得眼角快掐出水來,才咬點頭道,“唔,王爺在楚南宮安母妃,讓我代他來看看皇祖母。”
南宮丞也嗯了一聲,“南母妃為了皇祖母的事擔心了一宿,六哥是該伴著。”
楚醉雲絞著前兩縷青,並不說話,不遠有宮走過來,南宮丞便借口走開了。
著南宮丞拔欣長的背影,楚醉雲差點把咬出來,哀怨的走到如意殿,卻看到白晚舟正親昵的坐在太後床頭,手裏拿著個奇怪的東西,咄咄對著太後,太後則是滿臉寫著抗拒,子都快倒到牆裏了。
“你這丫頭,用的都是些什麽奇怪玩意兒,一天之還要紮哀家好幾針不?”
白晚舟拿的是糖儀,想哄太後測一下飯後糖,便道,“真的不疼,跟螞蟻夾一下一樣,隻是看著嚇人罷了,皇祖母最勇敢了,剛才給您打針的時候表現不是很好嘛?”
太後這一輩子爾虞我詐見多了,這麽滴滴跟說話的還真沒見過,一時好了傷疤忘了疼,起了小,噘道,“哀家不紮針。”
白晚舟板了臉,“您要是想再失明一次,就不紮吧,反正這病可一不可二,再犯我就沒辦法了。”
這麽一說,周嬤嬤也急了,對太後埋怨道,“太後,您就聽淮王妃的吧,您要是真盲了,不把老奴折騰死才怪。”
太後畢竟也怕真瞎,隻得老實出手指頭,兩眼閉,跟上刑場似的,“這要是疼,哀家要你狗命……”
話還沒說完,白晚舟已經笑嘻嘻道,“疼嗎?”
太後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睛,“好了?”
白晚舟瞇眼讀著糖儀,“不是跟您說就是螞蟻夾一下嗎。7.4,正常。胰島素起效果了,您的眼睛保住了。”
太後拍拍脯,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問道,“那哀家還能吃紅豆發糕嗎?”
“原則上不可以,偶爾吃一兩塊糖的,也無傷大雅。”
太後心滿意足,眼睛好了,能繼續吃紅豆發糕,還要啥自行車。
“喲,穎王妃什麽時候來了,老奴這眼珠子也是不中用了,竟半天沒看到。”周嬤嬤瞥見門角的楚醉雲,連忙笑著往裏迎。
楚醉雲走進來,一邊福一邊笑盈盈道,“看著皇祖母與七弟妹說笑,好不親熱,實在不忍打斷。”
白晚舟從看到那一刻就開始頭大,聽到這不倫不類的話,更是煩躁,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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